《康熙王朝》是今年(註:2002年)春節螢屏提供給觀眾不二之選的電視大餐。康熙年幼繼位,擒鰲拜、平藩亂、收臺灣、徵蒙古,在位61年,巍巍大清傲視天下。他的文治武功、雄才大略著實讓人欽佩。他暗查民情,體恤百姓,懲治腐惡,使朗朗乾坤理治清明、國泰民安。此等海宴河清的「盛世」似乎使人心馳神往。編導對康熙進行了近乎完美的塑造,迴避了慘絕人寰的文字獄,忘記了血腥殘暴的屠殺和百姓在天災人禍中的苦苦掙扎。筆者在寫本文時,電視機中傳出了《康熙王朝》片頭曲雄渾的男中音:「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皇上身為萬歲爺,編導只讓康熙再活五百年應當不算奢侈,至於康熙死前是否有這個想法就不得而知了,康熙是1723年駕崩歸西的,如果再活五百年,要到2223年才正式完蛋,那現在的中國還在康熙老怪物的統治之下,安享「盛世太平」。
不論電視劇如何不厭其煩的向觀眾兜售王朝牌美景,都無法改變康熙之流專制獨裁封建領主形象。他們再聖明,總是人治社會落後生產力和殘暴野蠻的代表。
假如今年是康熙三百四十一年,那定是封建專制、獨裁、中央集權無以復加的時代,是生產力水平落後的自然經濟時代,是文字獄橫行,沒有任何自由、民主、人權的時代,是用二十多個人給一個妃子殉葬的血腥時代。康熙活到今天,他一定抱著祖宗製法不可變的「天條」,遷邊禁海、閉關鎖國,視法律、改革、WTO為洪水猛獸,先痛擊之而後快。
康熙再活五百年是不可能的事。他做皇帝的時間再長,也只有61年,他的子子孫孫在上世紀初也被偉大革命先行者孫中山先生和中國人民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反皇權、求共和、反封建、求民主、反落後、求發展、反野蠻、求文明的鬥爭從黃宗羲、王夫之、顧炎武等思想家開始,在孫中山、毛澤東、鄧小平等為代表的中華兒女前僕後繼的努力下,一步步得以成功,中國不需要封建專制。
在中國綿綿不絕的封建人治社會,臣民們認為明君、聖人、賢哲智慧超群,是天之驕子,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於是臣民們心甘情願的受人擺布,任人宰割,受人奴役,麻木不仁,獨裁者施捨給他們一點麵包,一點點榮耀,一點點進身之階,他們就山呼萬歲,感激涕零。
在民主和法制的今天,這種麻木不仁的奴才思維還頑固的生存下來了,因為法制的不成熟和弱勢,使得人民懷念人治的強勢。因為今天殘缺法制下的相對混亂和失序,才使得有人呼喚那種人治暴力的相對平衡,中國人民推翻封建專制還只有九十年,自由、民主、法制、富強剛剛起步,就讓我們倒退嗎?讓剛剛剪去辮子的國人再蓄起那條「豬尾巴」嗎?我們堅定的說:不!
康熙好想再活五百年?做夢!
(原載2002年《冷水江報》雜文月刊第67期,作者時年2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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