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航海大發現之後的大發現.

一直都很想寫一寫我最喜歡的朗姆酒，但礙於知識累積之匱乏，窘於品酒經驗之寡薄，加上朗姆酒所涉及的歷史知識浩如煙海，相關書籍汗牛充棟，生產朗姆的地區總總而生，所以談不上了解朗姆，只能說很喜歡喝，所以遲遲不敢寫。

不過最近我發現好多朋友在喝酒的時候似乎對朗姆酒有一些陌生甚至偏見。決定還是鬥膽寫一寫，如果你很喜歡朗姆酒的歷史和故事，強烈推薦一本叫做<And A Bottle of Rum>由Wayne Curtis寫的書。很精彩，內容非常細緻全面，引經據典，文獻史料大量引用，細緻到連建築的風格都會描寫一番等等。但字數蠻多，篇幅較長，需要慢慢啃。

第一次寫這麼大而難的題目，所以難免有疏漏之處，還請高抬貴手，一哂而過。

說起朗姆你會想到什麼？

大部分的回答會是加勒比海盜，水手，古巴，海風，沙灘，比基尼，插著小雨傘的雞尾酒，貿易黑三角，航海大發現，朗姆兌可樂…………

這些印象都沒有錯，只不過這其中有一些是作家和導演通過藝術加工而製造的不符合史實的美麗杜撰，有一些則是朗姆酒進入雞尾酒世界之後才具化而成的作品和符號，而還有一些單純的是因為你腦子裡不由自主的通過酒精幻覺出來的性感沙灘。

所以先醒一醒，吃一記當頭棒喝。

沒錯，這一棒，是甘蔗。

甘蔗這種神奇的植物遍布全球，它提供了全世界80%的糖（全世界每年消耗大概在1億8千萬噸），但在1萬年前，這種含糖量極高的「棒棒糖」只有在南太平洋上的紐幾內亞才能看到。後來，慢慢傳入了印尼，菲律賓，湯家，中國，日本等東亞、南亞國家，後由中國傳入印度（英文的Sugar據說來自於古印度語，意思為小石子），經波斯傳入阿拉伯地區，最後到達了歐洲。

中學歷史裡面講過孕育古巴比倫文明的兩河流域，周杰倫也唱過，思念像底格裡斯河般的蔓延，深埋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這塊土地很神奇，新月沃土上的耕種是人類第一次種植穀物的起源，同樣也是蘇美爾人最早發明了啤酒這種流淌在人類文明血液中的偉大飲料。但對於甘蔗而言這片區域的貢獻在於，從遙遠的南太平洋經中國、印度、波斯傳來的棒棒糖，在阿拉伯人精湛的滴灌和澆灌等先進技術的加持下以及在他們的宗教傳播和貿易光環下，甜蜜的滋味得以滲透到歐洲。

大約在8世紀左右，摩爾人（玩過遊戲《文明》的朋友肯定熟悉）把甘蔗種到了南歐的西西里，馬爾他，賽普勒斯，西班牙等地。也是他們大概在11世紀把阿拉伯的蒸餾技術在義大利點開了歐洲的蒸餾技術科技樹。

雖然早在公元前，亞里斯多德就在書中提到過蒸餾，但通常歷史學家們認為，蒸餾做酒的技術來自於中國，經古代絲綢之路傳入阿拉伯地區，彼時，阿拉伯人重視科技的程度相對於愚昧而落後的歐洲不知道高了多少。在8世紀的時候，一個叫Geber的高級知識分子發明了Alembic蒸餾器，最大的革新是用管子取代了羊毛皮氈等工具，可以說那時候人類科學技術的中心在阿拉伯。蒸餾技術為什麼沒有直接進入歐洲，而是又耽擱那麼久呢？因為當時的歐洲正困於政治的腐敗和宗教的愚昧中，維京人和十字軍都沒有為歐洲帶來文明，而是長久的黑暗和殘暴。歐洲的僧侶學者們像是黑暗叢林中的最弱小的動物他們一方面期待文明的曙光一方面自顧不暇，甚至直到13世紀，科技在歐洲都是一件普通人難以接近的禁地。也就是到了13世紀法國蒙彼利埃大學裡的一個教授Arnaldus de Villa Nova（壯哉我神聖新星）才通過翻譯阿拉伯文獻，定義了生命之水Aqua Vitae。自此，aqua vitae慢慢傳遍了歐洲，到了斯堪地那維亞成了Akvavit，到了法國成了的Eaux De Vie，到了英倫成了Uisge Beatha。

也就是13世紀時候，歐洲的有錢人開始買糖了。起初糖被認為是香料，因為香料很難獲得，價格高昂，1公斤糖能賣到1000多塊人民幣（我要是能穿越，我就帶些糖去，甜蜜蜜）。但隨著歐洲人打敗了摩爾人，重新奪回了摩爾人佔據的西班牙（那時候還沒有西班牙和葡萄牙我這麼說更直觀，西班牙和葡萄牙都是摩爾人被打跑回北非以後才建立起來的兩個封建王朝）。人們發現，摩爾人的科技樹太枝繁葉茂了，他們起初甚至都弄不明白甘蔗的種植技術。好不容易弄明白了，發現甘蔗在歐洲大部分地方種植不了，因為氣候先天不足。稀缺的問題遲遲未能解決，所以糖的價格居高不下，糖的普及更是天方夜譚。

到了15世紀，靠海吃海的葡萄牙人在航海世界崛起了，他們形成了一股所向披靡的力量。位於西非摩洛哥西邊的一個名為Madeira馬德拉的島國成了他們海外種植的第一站。那裡適宜的氣候成了葡萄牙海外種植的第一個莊園，葡萄、甘蔗在這裡肆意生長。與此同時，葡萄牙人的船隊開到了非洲，和非洲的國王做交易，大概在1440年代，開始了販賣黑奴的黑心交易。而最有名的應該是達伽馬發現的印度航線和麥哲倫環球航行的奇蹟，使得葡萄牙開闢了和亞洲的聯繫，也為後來葡萄牙在巴西殖民埋下了伏筆。

這是一個海上爭霸開啟的時代，也是世界新秩序的開端。

西班牙人、荷蘭人、英國人、法國人都閉門造船，企圖利用槍炮打開新世界的門。

1492年，哥倫布在西班牙皇室的贊助下第一次帶領船隊進行航海探索。一是因為往東去的陸路交通艱難險阻不利於通商以及海運航線被英國和荷蘭搶先一步。二是因為，哥倫布相信地球是圓的，往西這條航線是一條處女之路，也可能意味著抄近道。我一直覺得哥倫布是個很神奇的傢伙，試想一下，當他的船員在小破船經歷狂風暴雨之後開始質疑他的時候，我猜想他內心不可能毫無波瀾。這種被質疑，孤獨感，甚至自己心裡也打鼓的懷疑放在四下無依的大海上，會是怎樣一番滋味。但就像諺語說的一樣，Fail we may，Sail we must，哥倫布開始相繼發現陸地。第一塊土地他認為是日本，但其實是巴哈馬。他認為另一快陸地是中國，但其實是古巴。最後他在海地發現了金子，得償所願的凱旋。回到西班牙，英雄歸來，菸草、菠蘿、火雞等等稀罕的玩意第一次進入歐洲人的視野。這可把皇室樂壞了，1493年第二次出發，這回哥倫布有了17條船，1200個手下。哥倫布的老丈人在馬德拉群島上種甘蔗。他清楚糖的價值堪比黃金，所以他還帶上了一些甘蔗。因為皇室許諾他10%的收益，淘金的肯定不如種甘蔗來的快呀。這回他發現了新大陸，不過小小的遺憾是他的甘蔗在海上漂泊的時間裡放壞了，沒成功。

哥倫布的地理大發現，驚醒了所有歐洲列強，加勒比地區成了所有國家都開始虎視眈眈的美味。向西航行，成了最有誘惑力的方向。1627年英國佔據了巴貝多，法國人在1635年佔據了馬提尼克(Martinique)。而後越來越多的加勒比地區的國家被殖民者佔領。

由於葡萄牙人在航路探索方面搶先一步，加上在馬德拉島的成功經驗，他們率先在巴西開始了甘蔗種植。緊隨其後的是其他諸強的海外種植。不過由於英、法等國家尚未解決掌握甘蔗種植技術，病蟲害防治，收割，灌溉系統應用，資金投入等等問題。他們起初以種棉花，染色劑，菸草等作物為主。更主要的是，這些殖民地的土著人口都太少，勞動力稀缺，生產力低下。加勒比海地區有著種植甘蔗得天獨厚的氣候水文等等優越的自然條件。其他南美地區也同樣如此。葡萄牙殖民下的巴西同樣也遇到了缺少勞動力的問題。除了殖民地本身人口少，各種傳染病的肆虐也是困擾著殖民國家的頭疼問題。

以葡萄牙人、荷蘭人、英國人為主的幾乎所有列強都做出了唯利是圖的選擇。他們把貪婪的黑手伸向了非洲的黑奴身上。

此處又要說些題外話，荷蘭人是很有意思。他們不像英法西葡等國有著強烈的宗教傳播或者黃金掠奪或者霸主爭奪的欲望。他們比較看重貿易和資本遊戲。這可能也是因為荷蘭的建立本身也和反抗西班牙統治以及當時位於Low Country的Flemish（佛蘭芒人）被宗教流放到北方有一定關係。總之他們的動機更純粹，更唯利是圖。這也可能是為什麼荷蘭的東印度公司能成為世界上第一個最強大的跨國商業集團的原因。

鋪墊這個是什麼意思呢？因為荷蘭人佔了葡萄牙人中南美的地，又被葡萄牙人搶回去了。荷蘭人不硬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往北發展，教會了英國法國人怎麼種甘蔗。還帶了許多蒸餾器之類的設備到了馬提尼克和巴貝多，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接下來的100年，糖一躍成了尖貨，值錢貨，硬通貨。瘋狂的被種植在加勒比海地區甚至整個美洲。

說了半天，好像和朗姆沒什麼關係是吧？

這是因為朗姆酒的誕生是在製糖業騰飛之後的事。

別急，好酒不怕晚。事實上早期的朗姆酒還真不夠好。

巴西和加勒比海地區的故事不太一樣，因為巴西有馬德拉島的製糖設備，有種植經驗，所以他們很早就有了喝甘蔗汁發酵酒以至於後來通過蒸餾製作出來的Cachaca的經歷。不過一開始只是底層的勞動者喝，殖民者喝歐洲大陸的酒或者葡萄牙祖國的酒。史料記載早在1533年建立製糖廠之後，就開始做酒了。這種飲料叫作Aguardiente De Cana（Fire Water of Cane）後來慢慢發展成了Cachaca，到了1585年，巴西有超過190多家蒸餾廠到了1630年代，也就是英國人佔領了巴貝多，法國人佔領了馬提尼克的時候，製糖廠和酒廠都翻番了。那麼你可能會說，為啥這麼多年過去，這種酒沒有傳到加勒比海地區呢？首先，大清朝還沒亡。事實上，清朝入關的時候，英法剛開始殖民加勒比。想像一下那個年代，交通極不發達，技術科技極不對稱，而且掌握了一門科技就是最大的財富，你願意輕易和競爭對手分享嗎？再者我估計酒也不好喝，遠沒到可以取代葡萄酒、白蘭地、波特酒地位的品質。

那麼加勒比海地區的情形是怎樣的呢？早期的殖民者喝家裡帶來的酒，當地土著一般喝土豆香料啤酒或者口嚼之後發酵的木薯酒。（口嚼酒真的是一件神奇的事，好像東西方的人們不約而同的都發現了這個口水酵母的神跡，而且一般還都是找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做口嚼。）

製糖的時候，會有許多副產物叫作Molasses黑糖蜜，這東西在製糖技術低下的年代很難操作，雖然含糖量還是很高，但想進一步提純結晶糖出來，所消耗的資金和時間就入不敷出了，所以大多數時候，黑糖蜜都會拿來做麵包或者餵牲畜。要知道這東西極大的富裕。直到有一天，有人拿它做了酒。因為品質粗糙，起初人們叫這種酒Kill Devil，一般是自產自銷，當地的土著喝一喝。慢慢的有了新的名字叫Rum，至於名字的由來，我就不想多解釋了。說法不一，純是語言學的範疇。當然大部分人認為它來自於Rumbullion（按捺不住嘶吼般的興奮與騷動）。也有人認為來自於荷蘭語中的Roemer，意思是一個酒杯。但是這不重要。略。

貿易黑三角中的大批奴隸也是朗姆的飲用者。而慢慢的，殖民者發現，朗姆酒在貿易黑三角中很有用，為什麼呢？起初他們得用武器、鐵製品、絲綢等等去和非洲的國王換奴隸，再讓奴隸去種甘蔗，甘蔗產糖連帶著咖啡和香料帶回歐洲，再變現，如此循環。但他們發現了非洲的國王或者奴隸販子很饑渴。貧瘠的非洲只有啤酒、口嚼酒之類的發酵酒，拿上好的葡萄酒或者白蘭地給非洲人，歐洲人自己也不捨得，而夠勁的度數高的朗姆酒成了兩邊都認可和開心的交換。從1627年到1775年，有超過150萬黑奴被買賣到加勒比種甘蔗。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卻一直持續到19世紀。

隨著朗姆酒的出現，以及派得上用場（雖然歐洲的主流酒精飲料還不是朗姆，但至少有很大銷路），黑糖油變得有了價值。這個製糖的副產物終於不用浪費掉了。所以許多殖民者、製糖廠的工程師開始記錄製作朗姆的工藝和配方。於是到了18世紀晚期，朗姆酒的工藝極大的提高，品質顯著提高，開始真正意義上的慢慢進入了人們的視野。而旅遊業，也在18世紀末成了加勒比地區的收入來源之一。沙灘，海風，陽光，異域風情，朗姆酒就在歲月無聲裡，慢慢變的有了味道。

在這期間，朗姆酒的一個最大銷路是面向誰呢？水手。這是一個再自然不過的事。家裡帶的啤酒容易酸，海上生活條件差，沒事還得打仗，水又不一定衛生，同時很珍貴，那么喝酒就非常有必要，而便宜的輕而易舉可以獲得的烈酒朗姆成了不二之選。我為什麼叫他們水手不叫海軍呢，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個年代，以英國海軍為例，連像樣的制服都沒有，就是一幫野蠻的粗人組成的掠奪者。就連海軍上將都一個個很搞笑。（千萬別被電影騙了，我反正不相信英國皇家會花那麼多的錢在制服上。反倒是權利的遊戲裡的水手穿著更貼近現實吧。）

說起英國的海軍，得提幾個人，一個叫William Penn，他在1655年帶領部下去攻佔西班牙人佔領的海地，沒成功，回到巴貝多的營地不甘心，又跑去了牙買加，這回成功了，考慮到當時牙買加一共就2500來個人，好像也有點勝之不武，不過牙買加對於英國殖民非常的有意義。成了英國在加勒比地區最重要的據點。而正是在這一年，給船員定量配酒成了此後長達3個世紀的英國海軍的傳統。在之前的推送裡我講過Proof和Navy Strength的來歷，也和海軍有關。另外一位海軍上將人送外號Grog，我也寫過他的事，可以點擊連結查看，這裡就不贅言了。還要一說的是劫掠船的事，就是在女王的認可下，海盜搖身一變，變成了有了政治任務的海盜，比較有名的是Francis Drake，海盜中的海賊王，戰勝過西班牙無敵艦隊的男子。關於他還有一杯叫作El Draque的雞尾酒，我也貼上了超連結，此處不過多介紹了。總之那是一個很有趣的年代，但這種有趣不是綜藝的娛樂，是一種沉重的歷史背景下的無可奈何之中發生的離奇故事交織在一起的黑色幽默。

既然提到了海盜，也要解釋一下，海盜們和朗姆幾乎沒啥關係，因為時間點對不上。海盜們以及英女王伊莉莎白資助的劫掠者們（給西班牙搗亂），比如摩根船長（可能本身他的故事就是杜撰的）是17世紀末也就是加勒比海地區剛建立起製糖業的時候，這時候，朗姆還襁褓之中，所以海盜們搶的是白蘭地，葡萄酒，Genever之類的酒。我們所熟悉的那些熒幕形象或者小說人物是到了1883年之後一些作家們杜撰出來的。並不是真相。當然這並不重要，我反而希望朗姆酒可以和海盜們聯繫起來，因為這多了一些刺激和趣味不是嗎？當然，這個浪漫的意願只能建立在所有海盜都像Jack Sparrow這樣的壞痞而不是其他那幾位兇神惡煞的前提下。

時光流轉，到了19世紀，朗姆酒迎來了幾次巨大的事件。

多年的耕種一方面使得糖的獲得變得容易，價格也開始更低廉，另一方面使得土地的養料消耗殆盡變得每況愈下，法國人又開始在歐洲種植甜菜製糖，慢慢的糖在歐洲變的不那麼珍貴。於是，朗姆酒的製作成了製糖廠相對收益更大的項目，技術的革新，口味的追求，品質的上升迫在眉睫。1830年代，科菲蒸餾器的問世，極大的改進了蒸餾技術。西班牙和法國相繼開始在殖民地上投入使用科菲蒸餾器生產朗姆酒。而英國人並沒有這麼做，他們的牙買加朗姆還是遵循著傳統的壺式蒸餾。相比較連續蒸餾器所產的輕盈，精細的朗姆，壺式蒸餾出的朗姆酒更厚重，其它化合物的味道更衝擊。我猜想英國人這麼做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他們在威士忌以及混合酒的成功經驗上。混合烈酒這個做法還真是英國人的發明，早在18世紀，巴貝多和牙買加運回英國的朗姆就都被混合了。為什麼呢？因為那時候英國正Gin Craze喝金酒呢。朗姆酒到了利物浦、法爾茅斯等港口城市，被混合了出口賣給其他國家。而他們在威士忌行業，當發明了科菲蒸餾器之後，也是依靠混合威士忌博得青睞。所以我猜想他們保留傳統的壺式蒸餾也有這方面的考量，都做成輕的了，拿什麼混啊？

美國在獨立以前，有許多朗姆酒的需求和生產，但隨著獨立以及和英國的海岸線封鎖，貿易紛爭等問題，他們把注意力放在了生產自己的威士忌上。但一個脫離了鐵球和鎖鏈的獨立起來的國家，往往會居安思危，所以美國開始幫助自己的鄰居們爭取獨立。當然，這背後也同樣有很多政治和經濟的利益因素。古巴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古巴在1868年到1898年在美國幫助下戰勝了西班牙的殖民統治，獲得了獨立，同美國的關係處在蜜月期。而受益於科菲蒸餾器，他們的朗姆酒已經做到了很高的品質，19世紀朗姆酒主要在古巴發光，許多大品牌建立，一系列經典雞尾酒在美國的出現很快就降臨到了這個風情萬種的海邊度假村。以至於到了20世紀初美國的金酒令時期。古巴迎來了無數逃離乾涸土地的美國酒客，優美的自然環境又是旅遊業的招牌。無數優秀的調酒師工作於此，古巴慢慢就變成了朗姆世界裡的絕對強大了。

幾乎於此同時，馬提尼克Martinique在20世紀初開始衰落，大廠收並小廠成為Rhum Industriel，存留的小廠成為了小批量手工生產，原材料自給自足的Rhum Agricole。而英國方面，因為糖不值錢了，殖民地都投向了其他產業，旅遊、香料種植、稀有金屬開採取代了甘蔗的種植。但是這給了牙買加研究改進朗姆的時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即便如此，也關停了很多酒廠。

隨之而來的一戰和二戰稍微給了法國和英國朗姆一些活力，法國軍隊定量喝Rhum Agricole，雖然政府會增收很多稅。但形式還算勉強營生。

但戰爭對所有酒都是殘酷的，因為糧食變得珍貴，酒廠要負責生產彈藥、燃料等等。

朗姆酒和其他烈酒一樣，在戰爭期間以及之後，受到了巨大的波及遲遲緩不過氣來。

再一次獲得活力，是到了1950年代。Donn Beach和Trader Vic帶來了南太平洋的玻里尼西亞風情，Tiki給朗姆酒帶來了新生，不過好景不長，隨著伏特加的興起和文化潮流的更迭，朗姆酒隨著Tiki在1970年開始衰落。

朗姆酒在現代特別是新千年以來隨著Tiki Bar以及雞尾酒的復興變得好了起來。如今，你可以在許多產糖的地區看到有朗姆酒的生產。甚至東南亞一些朗姆酒出奇的好喝。但相比金酒的強勢回歸，它還遠未達到往日的輝煌。這種讓人興奮的甜蜜液體，歷經了許多滄桑的歲月，它是政治，宗教，地理，文明，利益追逐，軍備競賽，雞尾酒，文化等等一切的縮影。

我簡單的寫一寫朗姆酒，希望更多的朋友多去了解一下朗姆酒的風味和故事。更不用說朗姆酒本身也是雞尾酒世界中重要的存在。

更希望你和我一樣，愛上朗姆酒，因為朗姆酒是極大的自由，它有各種風格，不分膚色，沒有條條框框的限制，沒有偏見，雖然它的出生只是製糖的副產物，卻成為了不可或缺的一個。最有趣的是，你無法用任何標準去劃分任何一瓶朗姆，因為生產它的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特性，喝一個是一個。

下一篇我再鬥膽寫一寫朗姆酒在生產製作上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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