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23日,今日正好秋分。我出差歸來,拍完了央視《二十四節氣》紀錄片的秋分故事。老媽幫我帶了一周貴貴,接送他上下學,督促他完成作業,我一回家,貴貴一氣兒喊了十幾個「媽媽」。老媽鬆了口氣說,「你終於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要頂不住了。」辛苦74歲老媽了,每次出差回來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激。好在每次出遠門回來,貴貴都好像一下子長大了很多。我不在時,老媽總會跟他說,「外婆老了,弄不動你了,你什麼都自己管好自己啊。」其實,孩子越大就越需要獨立空間,我常離開一段也好。
一年級第三周了,貴貴的進步好大。寫自己筆畫複雜的名字「李居翰」越來越自信。學校要求每天自己記錄作業,他也越記越整齊。每天晚上睡前還自己主動照著記錄本檢查一遍是否把當日作業全部完成。自己收拾小書包也顯得十分嫻熟。開學第一個星期,好動的貴貴總被老師罰站,我成了班主任重點「約談」的家長。隨後我跟貴貴認真談了好幾次,告訴他自控力才是長大的標誌,貴貴聽了也很努力,現在,老師也開始越來越信任他,真是看著孩子一點點進步。目前階段養成好習慣最重要,這可比他小時候單純帶他看世界更需要長期的引導和訓練了。
成都 · 秋分時節的桂花糕
外婆陪孫孫完成一年級語文的自願朗讀
九份/基隆/野柳 臺灣紀行 (七)看世界(總138期)
張凱/文
2015年11月7日,乖孫兒差三天「年滿」兩歲五個月,我們的臺灣自助行接近尾聲。
從太魯閣回到花蓮的民宿已近傍晚,急忙收拾行李,趕往火車站,乘坐台鐵前往東北方向基隆附近的九份。當晚的民宿已訂好。這之前,我一直不知道這個名叫九份的小地方有什麼特別,我們在臺灣的最後一站為什麼選它?女兒道:「你沒看過電影《悲情城市》嗎?就是在那兒拍的。」
「哦……」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方知道這是個與一部獲獎電影有關的地方。那麼,不管怎樣,還是值得去看看的,至少,遂了女兒的願吧。
後來回到北京,上網查了查,才曉得《悲情城市》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由侯孝賢執導,梁朝偉主演的劇情片,講述臺灣「二.二八」事件後一個家庭四兄弟的人生命運,曾獲第46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金獅獎。九份,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山城也因這部影片而一夜成名。「日據時代」,人們在這裡開採金礦,後來礦藏挖掘殆盡後沒落……
我們坐台鐵在一個名叫「瑞芳」的大站下了車。天晚了,開往九份的公交已收車,多虧房東開車來接站,否則在這曲裡拐彎的小山道上即使叫了的士一間間辨認門牌號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房東四十多歲,斯斯文文,清清秀秀。幫我們卸下行李,簡單交代了幾句,走了。留給我們一套乾淨整潔樸素的兩層小樓民居。冰箱裡有為我們準備的早餐——恰好夠三人吃的牛奶、麵包、果醬、少量的蔬菜水果。實木方桌上有一大筐法式麵包,壓著一張紙條:請勿動。看來這是個細心直爽的人。一樓客廳兼起居室裡有一個方方正正有四五級臺階的木質浴池,用布幔隔開,估計很少用(灌滿它得用多少水啊)。二樓是臥室兼書房,不少書呢,就那麼隨意堆放著。這辦法不錯,用不著整整齊齊碼放在書架上,書是供人閱讀的,不是擺給人看的。
我驚奇地發現床上用品的花色品種居然和我們家的一模一樣,大概也是在「宜家」淘來的吧。
第二天,早早起床逛小山城。晨風,分不清是山風還是海風,輕輕吹拂,舒服極了。山城的街道又窄又陡,房屋順應山勢,鱗次櫛比,狹窄的街道和陡直的石階,高高低低,彎彎曲曲,給人一個奇怪的感覺——像是走在一個個屋頂上。那獨具一格的依山傍海的景觀令人擊節稱奇。
太陽升起,遊客也漸漸多了起來。一位撐著太陽傘的女士獨自在山道走著,嫋嫋婷婷,裙裾飄飄,看不出國籍,向我們微笑點頭,我們也微笑致意,雖同路,雙方卻都不說話,我喜歡這感覺。直到一幫吵吵嚷嚷的活潑的日本中學生打破這清晨美妙的寧靜。他們三三兩兩,拍照,吃零食,嘻嘻哈哈,和普通的中國孩子沒什麼兩樣。
進入一條窄窄的小巷,全是店鋪,賣什麼的都有,有點像後來我們去的摩洛哥或耶路撒冷老城大馬士革門裡的那種集市,只是規模小些。商業化來得好快啊。
得趕去臺北桃園機場了。回屋取行李,再沒能見著那位清瘦的房東,不能當面向他表示感謝——這海邊山道小樓的一夜很寧靜,住得很舒服。
倚靠著坡道同時也是街道的低矮的護牆,眺望腳下的大海,九份太值得一來,不光是因為《悲情城市》。
山頂公交站人山人海,遊覽者眾。提著行李擠上公交想都別想,臨時決定打電話叫了個出租,司機很快到,不一會兒就把我們送到了火車站。
回程匆匆。臺北是起點也是終點。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意猶未盡。對,基隆還沒去呢。這也是我們決定二次赴臺的原因之一。
很早以前聽過一首女聲獨唱,二炮文工團張爆默的《鼓浪嶼之歌》,裡面有一句: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美麗的基隆港。2016年6月初,我們真的來到了基隆港——那是後來跟團遊的最後一站。導遊么哥告訴我們,基隆港離浙江寧波很近,他有時接團會到基隆來接,來臺灣不一定坐飛機,也可以坐船的。
在一個名叫野柳的景區轉悠,經過帶鹹味兒的海風的風化,加上海水的侵蝕,巖石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琢成各種奇特的形狀——海龜、公雞、魚、花環……最絕的是女王頭,仔細端詳,真的很像埃及豔后。總之,你就盡情發揮自己的想像力吧。如此奇特的自然景觀我覺得全世界也屈指可數了,然而光顧的遊客並不多,看來旅行景點的推廣也離不開一個「宣傳」。
乘車回臺北,逛士林夜市,旅行團乾脆把團餐餐費發放給大伙兒。我們買了盒快餐滷肉飯,55臺幣折合人民幣10元,挺美味。餘下的錢還買了鮮榨果汁和很多水果。
最後一晚宿汽車旅館。第二天的早班機經香港回北京。真有些倦鳥思歸了。
五點半起來收拾行李,六點準時開車。這次導遊么哥沒學說那句著名的「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了!」而是趕緊交代注意事項。很快到桃園機場。明白了為什麼昨晚宿汽車旅店,因為離機場近。其實這種旅店很實用很方便的,除了需要爬樓梯(因為它是上下兩層結構,下面為停車庫,上面住人)房間裡洗浴設施空調彩電一應俱全,與普通旅社沒什麼兩樣。送我們到機場的司機換了位五十多歲的老伯,據說是公司車隊隊長,被替換下來的年輕司機在花蓮下了車,向全車人禮貌的揮手道別,導遊么哥告訴我們,這小夥子可能又想往北京跑啦,他的新娘是你們北京姑娘。團友們不約而同地一聲「哦……」多少意味盡在不言中。
2016年初夏的這次跟團遊,刨去乘飛機的一天行程,掐頭去尾在臺灣呆了七天。從臺北到臺中(實為臺西)到臺灣最南的墾丁,再到臺東花蓮,臺東北的基隆,再回到臺北,整整繞臺一周。寶島的風物人情僅僅是走馬觀花。民眾對我們還算友好,但也僅限於一般的禮貌,這也許源於他們地域文化中的含蓄低調。但我作為一個普通旅遊者的眼中看不出他們有多麼想要「回到祖國的懷抱」。我有一種隱約的擔憂: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會不會和大陸越來越疏離呢?會不會覺得國民黨蔣介石帶去的巨額財富對臺灣的開發建設惠及臺灣的種種都是該的呢?蔡英文的臺獨班子與他們的日常生活有多大關係呢?要知道「有奶便是娘」有時也是人之共性,就這麼不冷不熱地拖下去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呢?
在香港機場轉機。香港機場比臺北桃園機場大好幾倍。需等兩個半小時,我們再去熟悉的候機大廳兒童樂園。乖孫兒和幾個阿拉伯模樣的小孩你追我跑,後又加入幾個亞洲模樣的孩子,孫孫慷慨拿出他的玩具,幾個孩子不論大小都圍著他轉,除了善意,還得有實力,別人才會追著你。小孩如此,大人呢,國家之間呢?……
到北京了。天灰濛濛的,迎接我們的是霧霾。三歲的孫孫嘆口氣說,「終於到家了,霧霾也跟來了"。我對他說,這些都是暫時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畢竟這裡才是我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