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是海瑞哥的一篇舊作,原於今年五月底在雪梨白領圈公眾號首發。借著這個星期哈裡王子攜新婚妻子出訪澳村,揭幕Invictus Games(殘障軍人運動會),並上個星期女王的小兒子安德魯殿下的次女,尤金妮公主大婚之際,再蹭一下熱點。
作為一個曾是大英帝國的殖民地,澳大利亞在尋求獨立自主的過程中始終希望和大不列顛保持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是經過兩百多年的變遷,當年的目的與歷史的發展卻出人意料地背道而馳……而一切的原由也許要從150年前那次暗殺說起……
(特此鳴謝雪梨白領圈主編貓姐對本文的編輯和插圖。文末可關注雪梨白領圈公眾號,參與更多雪梨白領線下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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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今年五月中海瑞王子 (哦,不)哈裡王子和梅根的婚禮無疑是近年來英國王室的盛事,據說全球高達兩億人收看了婚禮的現場直播。而婚禮前女方家人各種撕逼的報導也讓英國王室和平民王妃之間的恩怨情仇再一次展現在世人面前,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作為大英國協國家的澳大利亞,王室的婚禮猶如娘家表弟辦喜事一般,此番盛事自然也是村中談論的熱點。然而熱點歸熱點,澳村人民對英國王室的關注程度顯然已遠遠不如幾十年前像查爾斯王子和黛安娜王妃舉行世紀婚禮時那樣地狂熱了。
當然,這可能和哈裡王子在王室中的地位有一定的關係。由於威廉王子和凱特王妃已經有了第三個孩子,哈裡王子在順位繼承權上一再靠後。照現在的情形看,他能當上英國國王的可能性幾乎是零。
(第三個孩子了解一下?)
其實去年六月初的時候,哈裡王子就為了揭幕布裡斯班被指定為2018年殘障軍人運動會的舉辦城市而來過昆士蘭州。哈裡王子的那次到訪並沒有引起社會廣泛的關注。
今年四月份大英國協運動會在黃金海岸開幕時,查爾斯王儲作為揭幕嘉賓也曾駕臨澳洲。雖然有一些當地的民眾結隊歡迎,新聞裡著重報導的還是土著人後裔對王儲的遊行抗議。
這似乎和之前英國王室的到訪令澳洲舉國沸騰的情形相比,顯得有些格外冷落了。
要知道如果倒退五十年,英國王室成員的到訪,那可是舉國歡慶的大事。上年紀的人可能還記得1957年伊莉莎白二世女王第一次到訪澳洲時萬人空巷的情景。據說在當時那個電視還沒有普及的年代,大約四分之三的澳洲人都上街歡迎女王去了。
的確,在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時候,儘管在法理上澳洲已經取得了大部分的自治權,但在民眾的觀念中,澳大利亞依舊被視為是大英帝國的海外的一片領土。對那時的澳洲人來說,效忠女王是天經地義的使命。事實上一直到上世紀七十年代,加入澳洲國籍的誓詞中仍舊保留著效忠女王的部分。「上帝保佑女王」,這首不但是大不列顛聯合王國、也差點成為澳大利亞的國歌,曾經是日不落帝國在南半球最大的殖民地領地的一種精神象徵。
眾所周知,1901年的立憲聯邦通常被視為澳大利亞作為一個獨立國家的開始。立憲的初衷並不是想否認大不列顛作為宗主國對澳洲的統治,也從沒有想過要宣布獨立。相反在當時的精英階層看來,成立聯邦的目的之一是團結各個殖民地使之成為一個緊密的團體,從而加強對大英帝國的歸屬感。
這是因為經過了最初七八十年的殖民統治,隨著經濟的發展以及新移民不斷的加入,澳洲的社會結構起了很大的變化。十九世紀上半葉以來,澳大利亞已經不單單是大英帝國流放犯人的孤島,更有許多自由民和手工業者來到澳洲生根落戶,其中也包括許多和英國新教徒信仰並不一致的愛爾蘭人。而促使澳洲興起聯邦運動的誘因之一起源於一場失敗的暗殺…
二
時間回到一百五十年前,當維多利亞女王的第二子——愛丁堡公爵阿爾弗雷德王子殿下(Prince Alfred)代表王室在1868年第一次出訪遠在南半球的殖民地的時候,澳村的人民只能用受寵若驚來形容。
(大概長這樣)
嚴格來說當時還沒有澳大利亞這一官方名稱。澳村是由六片不同的殖民領地組成,而塔斯馬尼亞,維多利亞和昆士蘭分別在過去的幾十年間從新南威爾斯分離出去。南澳是唯一一塊由自由民建立的殖民地,而西澳基本上還是一片未經開墾的蠻荒之地,和東海岸的殖民地幾乎音訊不通。
(當年的澳洲港口...)
王子的到來顯然讓遠在千裡之外的化外之民感受到了王室的陽光普照般的關懷。畢竟日不落帝國一視同仁所有的海外殖民地,大英帝國的子民無論身處世界哪個角落,都時時刻刻以宗主國的強大為榮並牢牢地忠於女王殿下。
如果不是那可惡的愛爾蘭芬尼主義分子,王子的行程將會是圓滿成功的。
1868年3月12號,當阿爾弗雷德王子出席曼寧爵士(Sir William Manning。雪梨大學畢業的小夥伴應該對他的名字不陌生吧。他後來做了雪梨大學的校長,聽說過Manning大樓吧,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在雪梨舉辦的一個慈善籌款午餐會的時候,一個從墨爾本趕來,名叫亨利·阿法雷爾的愛爾蘭激進分子帶著一把左輪手槍悄悄地潛入了會場。
(manning大概長這樣)
他趁人不注意,掩到王子身後,朝他開了一槍。子彈打傷了王子背部的右側。當阿法雷爾還想開第二槍的時候,曼寧爵士向他衝了過來。於是他朝著曼寧爵士開了第二槍,所幸那一槍走火了,誤傷了旁邊另外一人的腳部。靠這個間隙,旁邊的賓客們一擁而上,將阿法雷爾撲倒在地。
王子的傷勢並不是太嚴重,他被送到了醫院休養了兩個星期。所幸此類事件並沒有釀成像引發第一次世界大戰那樣的後果。後來為了紀念王子曾經在雪梨就醫,雪梨市決定建立一所醫院並將之命名為Royal Prince Alfred Hospital。是的,就是直到現在還是雪梨最大醫院之一的RPA。
(順帶說一句RPA在雪梨大學附近...)
刺客很快被證實為一個愛爾蘭移民後裔的無業游民。他自稱是芬尼共和主義分子,刺殺王子的目的自然是幾百年來愛爾蘭人和英格蘭解不開的仇恨。芬尼主義被英國人認為是當時的恐怖主義。阿法雷爾在接受了短暫的審訊後,被判叛國罪成立,並與一個月後就被執行了死刑。
三
整個暗殺的過程不到一分鐘且沒成功但卻為澳洲蒙上了強烈陰影。所有殖民地都通過這次事件強烈地意識到宗派異教徒(英國是新教,愛爾蘭是羅馬天主教)對內部團結的破壞性,並對宗主國附有深深的愧疚。精英階層感到澳洲大陸急需一種強的大的民族精神來更好地展現澳村人民對於大英帝國的忠誠,加強和宗主國緊密的紐帶。殖民地之間的商業發展和衝突和從宗主國取得更大更多的自主權更是澳洲當時迫切的考量。基於種種原因,把六個殖民地組成一個聯邦的思潮開始逐漸成熟起來。
之後經過三十多年的努力,澳大利亞終於在大英帝國的批准下於1901年成立了聯邦國家。
對英國統治的無限服從也可以從澳洲的憲法上得以體現。澳大利亞的憲法本身就是一部充滿著濃重的大英帝國特色的法律文本。比如,大澳村名義上的君主是英女王*。澳洲的國家元首總督閣下是英女王任命的全權代表。憲法中賦予立法權的國會是由女王(或其代表),參議院和眾議院組成的,行政權是賦予女王並通過她的代表澳洲總督來執行的——雖然事實上女王只是象徵意義上的君主,也從來未對澳洲的內政做出任何的幹預。*澳洲憲法中的女王是指維多利亞女王,並賦予女王所有未來繼承者同等的君主權力。
誠然,聯邦的成立從未否定大英帝國對澳洲統治的合法性,但覺醒的民族意識卻引導著澳大利亞一步一步走向主權的獨立。從七十年的末期以來,澳洲已經逐步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立法獨立,擺脫了之前澳洲的法律是要通過大英帝國國會批准才能正式生效的程序。司法終審也通過1986年頒布的《澳大利亞法令》徹底廢除了英國樞密院作為最高終審法庭從而取得了徹底的司法獨立。
從後來的發展來看,這一切和澳洲立國之處的本意是背道而馳的。
四
如果說五十年前的澳洲還是以英國移民後裔為主的社會,那麼現在無論從地理位置,經貿關係和人口結構上來看,澳洲和遠在萬裡之外的英國之間的紐帶已經越來越為疏鬆。
地理位置不用說了,澳洲在某些方面早已是『脫歐入亞』,比如亞太峰會,加入亞足聯等等。經濟方面現在澳村的貿易夥伴前四中三個是亞洲國家,英國跌至第五。更有意思的是,在不久前發布的2016年澳大利亞人口普查報告顯示,澳村歷史上第一次在人口結構上亞洲國家的出生的移民人口多於從歐洲國家出生的移民人口。這個結果讓媒體一片大譁,驚呼澳村已經從一個英國的殖民地逐漸轉型成了一個『亞洲國家』。
除此之外近幾十年來朝野間的共和運動更是暗流洶湧,在年輕一代中更為突出。雖然1999年針對澳洲是否要改變國體舉行的全民公投失敗了,修改憲法放棄君憲走向共和遲早會再一次提上議事日程。
而去年開始愈演愈烈的國會議員雙重國籍的狗血劇雖然讓人啼笑皆非,但是從另一個角度體現了澳洲和英國之間的漸行漸遠。要知道這放在五六十年前根本不叫作事。那時候哪個澳洲人不是和英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五
歷史的荒謬性在於很多時候會種瓜得豆, 明明一切的發展符合所有的邏輯,但結果卻出乎意料。就如一個初生的嬰兒從母體脫胎以後,漸漸地會成為獨立的人格一樣,一個國家誕生之後,無論其初衷如何,也會慢慢形成自己獨立的民族意識。
就如本文開頭所述,民眾對王室的關注程度下降,只是從另一個角度上折射出澳大利亞已經完全由一個英國殖民領地過渡到一個多種族的多元文化的國家。雖然某些政壇的保守派還頑固地以恢復英國的制度為榮,前進的車輪已經無法倒退。
也許那些人還在心中高唱著『上帝保佑女王』,但前進的澳大利亞明天依舊會灑滿陽光……
(我就靜靜地看著你們..浪...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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