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開傳媒的母公司酷開網絡科技,是OTT領域估值百億的獨角獸公司;再往上,創維集團則是國內頂級,同時可居全球前五的硬體製造廠商。
目前,使用了酷開OS系統的創維和酷開家庭終端產品在國內的市佔率已超過20%,所帶來的總活躍用戶達到5800萬左右,日活用戶則在1800萬左右——若以每個家庭乘以3或4來算,它所輻射的個人用戶是移動網際網路級的。並且,酷開OS系統還正在向創維繫的合資公司,以及白牌代工客戶進一步拓展。
有用戶、有終端,有龐大的相關業務需求與支持,這是酷開傳媒與同於四五年前進入網生內容領域的一眾投資者們,最大的區別;也決定了他們的不同打法。
戰略投資,生態布局。這八個字放在酷開傳媒這,是更大的產業意義。
在院線電影、傳統頭部劇集、網劇、網絡電影等全影視方向上,酷開傳媒都有持續的重要投資和布局。最新近的代表即如去年品格傳媒、優酷的懸疑劇集《漫長的告別》,今年上映的大檔期片《急先鋒》,大IP網絡電影《東北往事:我叫劉海柱》,以及等待上線的頭部大劇《冰雨火》等。
但在其中,具體的投資策略也有主輔之分。
「我們背靠的產業是OTT賽道,優先考慮的一定是基於新媒體的內容,比如說網絡電影、網劇,甚至是未來的短視頻、互動劇。其實根本就是在於,基於To C端的邏輯我們會優先考慮,一定是我們的主要戰場。」
與其他投資者相比,酷開傳媒並不在意項目投資數量的多寡,比如網絡電影領域,至今他們投資的項目數約60餘部——可能只有一些同行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但他們更在意的是儘量通過每一個項目去布下一個落點,比如得到一些長期的戰略合作團隊。
也是由這種出發點,很多其他投資者雖然也在加大網絡電影項目的主投比例,但並不會想涉及主控,他們的打法依然是財務投資的主要邏輯,風險收益,通過資金的不斷運轉來實現總體回報;而酷開傳媒則相對來說更多地在操盤了一些主控項目。
「好的項目,好的團隊,我們就會前期加入進去,主投又主控。但我們的目的並不是說要做一家發行公司,更多的是要了解整個製作產業的上下遊。」
當然這種主控選擇依然是非常謹慎的,從整體數量上來說也不會特別多;與此同時,儘管在資金上酷開傳媒並不需要藉助外力,但依然會選擇一家戰略夥伴共同來做,實現更好的資源互補,使得項目成果最大化。
而在網劇領域,因依然處於對模式、規律、團隊等的研究探索階段,劉薇則明確表示暫時不會主控。
作為行業的長期布局者,在劉薇看來,網絡電影在前期發展中雖有粗製濫造良莠不齊的存在,但她更看重的是其中非常難得的創意、方法、思路。
「其實換個角度想,今天你讓一個傳統影視創作者,用20天時間,三四百萬甚至只有一兩百萬資金,去做一個項目,他首先說的肯定是不可能;但在網絡電影領域我們看到的是生命力和無儘可能,他們非常厲害的是先不跟你講困難,先講如何克服困難,然後在不斷的行動中去優化。我覺得這件事情是符合事物發展規律的,就是在運動中去不斷優化,走向專業化、工業化。」
在這種優化和成長過程中,外力和內因的加持同樣重要。
從外力上來說,投資者出品者願意投入更多的製作成本和製作周期,以更合生產規律的方式給創作者機會,會非常顯著地提升網絡電影的成片品質。
劉薇向我們表示,今年由於受疫情影響,他們投了不超過8000萬,而明年預算肯定會過億。
這一預算的制定一方面基於對行業狀態和市場容量的判斷,另一方面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頭部團隊下一年的升級需求,「我們傾向於長期戰略合作,會持續投,因此我們也會跟合作的頭部團隊們去了解他們的項目想法和預算」。
而從內因來看,優秀導演、創作團隊也會不斷地自我迭代自我創新,突破自己的舒適區,而非安於過去的紅利。
「正因為現在很多年輕導演具備這一品質,他們的成長絕不是僅僅依靠成本增加而『堆砌』出片子,我們看到的其實更多是在題材創作和整個工業化流程上的進步。」
關於這樣的年輕導演,劉薇提起的名字有很多,比如前文提到的《東北往事:我叫劉海柱》的導演周潤澤和《倖存者1937》的導演王巖川,以及導演回宇、吳鷹翔等等。他們或挑戰大IP的創新敘事與現實主義改編,或接下網絡電影真正意義上第一部大場面戰爭片的題材挑戰與製作,或是在生物特效上嘗試高難度新技術模型的首次研發使用。
「雖然這個行業圈子非常小,包括網絡電影經過幾年的行業洗牌,一批成熟團隊已經得到了市場的認可,但我們覺得只要有發展,有新的年輕用戶,就一定會有創新的團隊進入這個行業。」
也正因此,面對人才團隊的跟蹤挖掘與股權投資,是酷開傳媒下了重力的地方。除了已有項目的團隊,他們還會往源頭去掘金,比如創客平臺等,也會專門舉辦一些創作大賽去提前鎖定故事和創作者。
「就文創產業來講,越往後期階段成本會越高,所以一些好的團隊,哪怕三四個人,或者一個人的工作室,我們都會考慮」——但這也不代表一種只在前期進入、早早佔位的排他性,事實上,酷開傳媒對於團隊的進入階段並沒有硬門檻,會靈活取決於公司性質以及其布局的具體行業處在何種發展階段。就像酷開傳媒自身同樣有許多大型的戰略股權合作,包括在文學IP、劇集製作上與成熟企業的入股合資等。
近幾年,酷開傳媒也在對項目投資流程進行不斷優化與調整,特別是2018年後,他們會從項目的前期評估開始,就考慮自身是否能、以及是否要介入內容前端發揮作用。這一定程度上如前文所說,是希望進一步深入行業環節與邏輯,同時更是為了給頭部的、具有「大片氣質」的項目提供更多助力。
具體說來,在這一變化發生之前,劉薇他們的考量標準只是看項目劇本與團隊過往的製作能力,選擇成熟性的合作;而隨著酷開傳媒自身人才體系的壯大與行業資源的豐富,能夠對項目進行一定程度上的功能補位,一些新概念的、挑戰性的項目就有了更多落地的可能,可以不單單依賴創作者和創作團隊自身的能力範圍。
比如在他們投資的導演回宇的《地球救援日》、星語影業《火星異變》等幾個新科幻項目中,從前期劇本開始就需要有對基本科學定律、科技發展趨勢、未來社會演變的研究,酷開傳媒就會幫助團隊延請專家教授,以及一些專於科幻題材的編劇的介入。他們還藉助自己的資源,向《流浪地球》的製作團隊請教製作上可能遇到的難度以及需要遵照的流程等問題,幫助團隊獲取經驗借鑑。
「這就不是一個純投資的邏輯了。」
網絡電影的發展無疑正在進入一個轉折期,當基礎水準具備以後,如何讓這一品類向更優秀的電影本體去靠近,是行業最為關注,也反覆在探索的事。
上升關卡在哪?
在劉薇看來,目前網絡電影發展中存在的主要瓶頸有三個維度。
其一,好的故事文本的不足。
事實上,劉薇在前期概念劇本階段並不排斥任何題材,在她的概念裡,不存在網絡電影「主流」或「非主流」的題材——內容、興趣、人群本就在圈層化、垂直化,人群的細分不斷加深,有需求就始終會有類型的存在。
關鍵點還在於創新力,「一方面老題材怎麼創新,比如古裝玄幻,現在很多可能是在加視覺爽點,而事實是視覺爽點疲勞之後,對於用戶的刺激已經不夠了。那麼涉及到的另一面,就是做新題材的創作」。
但她並不認為傳統編劇的直接入場能夠快速提升,在她看來,傳統編劇們如果能夠給有經驗的網絡創作者有效的針對性指導,或者能夠深入網絡電影對新領域的用戶和邏輯進行學習和理解,才能真正發揮作用。
從過去兩年行業中的籌備和創作狀況來看,明年可能將成為網絡電影領域的現實主義題材和科幻題材元年。儘管初期這兩大題材的創作還是跨題材和多元素的,比如現實主義題材多以喜劇、戰爭等具有強情節看點的內容為主,科幻題材則多為科幻怪獸類型,會藉助元素來增強新題材對觀眾的吸引力,以及減輕創作上的一些硬門檻。但至少,正在實現一些新的視角突破。
劉薇在意的第二方面,則是在網絡電影的製作上,缺乏足夠的工業化流程。
比如在前期籌備方面,項目的策劃、劇本寫作和製片籌備時間不夠,不能對項目內核進行精細打磨。又比如拍攝期依然太短,製作上不會特別精良。
「平均來看,一個項目拍攝20到25天,我們覺得它能達到一個基本面,但如果它的拍攝周期是25天或者30天以上(像《倖存者1937》拍38天),你就會明顯發現它是向傳統電影工業的摳每一幀每一秒這樣的製作水準去靠近的。所以確實是有一些規律可循的。」
第三方面,則是由於行業發展年頭短,創作者、製作團隊比較年輕,依然在摸著石頭過河,因此還需要從業時間和經驗的積累。
在劉薇看來,新近布局網絡電影領域的優秀影視公司,在分享資本的同時,如果能夠實現工業環節經驗方法和人才資源的分享,對於行業的發展會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