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爹出出進進的不停碎念:「一輩子什麼沒有給兒子……」一句「我沒有損德,兩個兒媳如同膝下女兒,周到仁義有禮」,一轉眼公爹老淚縱橫,摸眼揮淚。婆媽沒有頭緒的協助我整理一大堆的物件,絮絮叨叨的和聲公爹的問題。
公婆雖沒有大本事,無大為給兒女之福,還好是鄉黨們名下的良善憨厚人。老公弟兄二人勤勞立家,攜著二老在街裡生活十年,接送孫兒上學,春秋四季為奔波的兒子點燃晨炊。終於公婆今年秋季回到了自己的房子安度晚年,裡裡外外我和老公歸置好以後,村民聞聽公婆回來,相繼來串門和婆媽敘舊,拿著自家院子裡天然的果蔬喜盈盈的;也有哪些聽見公爹生病不能打工維持生計來看笑話的,或許此種窮恨窮的人有些失望而歸了。
最讓我感動的是那個未曾謀面的城裡的房東,聽見公爹身體不好逐車來公爹家結房租,隨離街上才五分鐘車程,進門的時候婆媽很疑惑的看著他,手裡拿著水果。後生結完800塊錢的房租,反贈給公爹100塊錢說給公爹買藥,這一舉動讓顫顫巍巍的公爹有點為難情,一邊拒絕一邊誇讚好後生,你推我讓公爹最後就接受了這份暖意。賈伯和公爹是同齡人,春天遇見老公,怎麼著也硬塞給老公100塊錢,他說沒有時間去看看公爹,這點錢給他拿著買點營養品,賈伯以及那個有修為的房東後生的舉動讓我們一家人感動不已。
正是這種毫無瓜葛的人情暖意和那些公爹心目中的至親至愛有了鮮明的對比,我按耐不住腦海裡一幕幕閃過的文字,或許溫暖公爹婆媽的總是哪些平平常常的人和陌生人,公爹及其在乎親情可總讓他失望,卻從來不記在心裡,依然關懷著兄弟姐妹和兒女。
逢年過節,嘴裡總念叨這個侄子回來了,那個妹妹回來了,夏天,公爹的妹妹頭上起來了皰疹,老公和我得知以後去看望了姑姑,我告訴老公不能告訴公爹,本身他身體不好,一著急擔心對身體不好。其實我很心疼那個高大憨厚的老父親,追著別人的步子總想和他的親人多呆一呆,聊一聊。公爹是一個碎碎念,他不放心這個不放心那個,總想交代至親的人保重身體注意安全,公爹的電話費都成為了這些至親心目中煩人的嘮叨費,包括我也理解不了公爹總把我們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天要下雨擔心我把孩子照顧不好,老公幹活擔心老公受傷受凍,大伯哥和大嫂出門擔心他們身體健康,他妹妹生病他總念念不忘……
公爹是兄弟姐妹裡最大的,是我們一家的家長,我也理解了公爹的碎碎念,他總想把關心帶給最親最愛的人,這沒什麼錯,只是他的表達有些繁瑣略顯多餘,不太會說話而已。偶爾老公不耐煩的跟公爹頂個嘴,我偷偷阻止老公,比起我的父親公爹只是多了一些面對親人的絮叨,而我父親的愛是傳統的深沉,大愛不言又令我和哥哥們敬畏。生活中這些人情冷暖讓我更加明白,親情的維繫如果有公爹這樣一個絮絮叨叨的大家長有什麼不好呢?絮絮叨叨不是因為至親至愛嗎?我們不要忽略每一個關心我們的人。老公給我講述,公爹年輕的時候沒有什麼大本事,受苦勞作養家餬口,累垮了身體飽受了人情世故,以至於今天高大的父親還是那麼高大,沒有了年輕的挺拔,走路再也沒有了頂天立地的健朗。公爹每每談起往事都眼角裡是淚花迴旋,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中秋節那天我們一家三口在公婆那過節,車子開進院子,三三兩兩的村婦和婆媽拉家常,我和老公把給婆媽買的米麵油茶菜大包大包的提進了婆媽的廚房,我微聞有人說「那麼多東西,媳婦讓買呢?」,走出廚房的時候大眼睛乎眨乎眨的看著我,我微微一笑,心想看來你兒子給你生計錢的時候你兒媳婦不允許,我真想問問她出於什麼問婆媽這樣的問題。和那個說公爹生病一年不能維持生計,擔心婆媽中秋節咋過的村婦是出於什麼心思呢?我的眼睛裡「一眼看人一言聽養」,看你一眼聽你一句話我就能判斷你的涵養和修為,善良和真偽。
這些人情冷暖讓我感動也讓我唏噓不已,生活中不能少公爹這樣的好人憨人,也不能少了哪些長舌婦以及冷漠,否則我們怎麼判斷怎麼成長,這都是我人生的必修課和處世知識。讓我更加善良,懂得珍惜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