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蔡明亮的電影,本就屬於美術館(Filmmaker Magazine專訪)

2020-10-10 程橙

蔡明亮是外公外婆帶大的,從小顛沛流離的他據說轉學的時候,曾經遇上了全班都不跟他說話的狀況。但也因此,愛幻想的他總是能夠讓自己的心靈和腦海愈加自由,閱讀和電影讓他的精神更加豐富。他曾經在採訪中說,「孤獨可以得到解放」,而他更是用一部部電影,將每一幀的畫面化作美的標本,讓他孤獨的靈魂培育出令人窒息的花。

「電影的藝術是『看』的藝術,特別強調『看』的概念。」蔡明亮曾經在採訪中這樣說。

也因此,他的電影總是在捕捉一種「當下性」的狀態,如一幀幀的現代主義或後現代主義的畫作,在構圖裡完成了他的表達。也因此,他成了被羅浮宮收藏電影的第一人,他的電影《臉》就這樣誕生了。

這一次,蔡明亮在柏林電影節上,憑藉他的新片《日子》獲得了「泰迪熊獎」評審團獎。頒獎前,《日子》是僅次於《從不,很少,有時,總是》場刊評分的電影。《電影人》雜誌對蔡明亮進行了一次圍繞著《日子》的深度採訪,在採訪中,蔡明亮不僅談到了他如何拍攝的那一場「愛情戲」,更是暢聊了他的美學。

採訪內容如下:

Q:你的電影總是有一種特別的景深,《日子》開場那一場戲,我們看到李康生慵懶地坐在一把椅子上凝視前往,鏡頭透過玻璃的反光,我們可以看到外面下著雨。

蔡明亮:當我們拍第一場戲的時候正好在臺灣遇上了颱風。那時候李康生生病了,那(個場景)是我的客廳,通過可以反射的玻璃,我可以在看到屋裡的情況下,同時看到外面的天氣。拍這場戲用了很久,因為我和攝影指導住得很近,有時候我就直接給他打個電話,請他來拍幾條。

劇照

Q:這部電影有沒有一個明確的驅動力呢?

蔡明亮:這部電影有的,就是李康生,因為他病了。我就是想要記錄下他生病的狀態,具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不知道我想用我拍攝的這些片段做什麼,但是我知道也許可以用作博物館或者畫廊舉辦的展覽或者裝置,這也的確是我目前所做的。這不是你可以提前布景的——所有東西都必須是自然的,因為畢竟你也並不能設計出這樣氛圍的場景。

Q:能不能形容一下,是什麼將你吸引進了這樣的世界——就像是颱風發生時的那扇反光玻璃——吸引你來從中構建出了某個場景?

蔡明亮:作為一個電影人,所有類似這樣的細節都會從很基本的層面吸引我。對我來說,每一幀的畫面都應該像一幅畫作,並且有著輔助的細節。比如,可以有一條魚、或者一隻貓,進入畫面。基本上,必須這個空間本身就很吸引我,而其他的事物可以進、也可以出。

劇照

Q:這些小細節是不是開始鎖定在一個完整的鏈條上?一個建制另一個,組件成為最後展現的場景?

蔡明亮:首先,無論如何,我希望畫面看上去是美的。如果不夠美,那我跟本就不會在上面浪費時間,就這麼簡單。如果夠美,那麼我就會花足夠多而時間(去準備)直到那個可以開拍的點已經達到了。一切都是關於等待的問題。知道那個點到來,我就會在攝影機後面,等著某些事情發生。當到了剪輯的時候,我就有了足夠長的素材,我就更容易做取捨了。我可以單單在畫面與畫面之間做選擇,,當然——選擇把這幀放在那幀前,也許因為他們兩幀相互呼應。當然,(後期)也取決於燈光和聲音。當來到聲音的問題,聲音對我來說非常非常重要。在後期的時候,我希望聲音已經錄好了,我們當然可以加強說著什麼的(做一些其他效果)。但是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將原始聲軌的素材帶出來。

Q:所以那意味著在場景與場景之間沒有直接的進展,它們只是在後期被組合在一起?

蔡明亮:是的,(拍)這部電影真沒有什麼拍攝計劃。到了某一點,我就拍完了所有後期中需要的素材,之後我就開始思考如何從這些完全不同的元素裡面構建出一部電影。當然,如果有一場非常具有戲劇性的戲有著直接能夠敘事的元素——比如在這部電影中有一場愛情戲,當亞儂弘尚希遇見李康生——我想要先拍做愛的戲份,然後他們再一起洗澡。因為這場戲就必須按順序發生,這樣他們才可以建立表演者的心態,同時我也可以指導一點點。

Q:那場愛情戲有著自己奇特而美麗的內在能量,是事先計劃好的還是即興的?

蔡明亮:某種意義上,是即興的。我的意思是,我要確定攝影機的位置、燈光和構圖都是對的,當然,演員之間的氣氛也應該是對的。但(拍這場戲)不像一般電影的愛情戲那樣,需要做很多的剪接。我希望這場戲是真實時長的。我們有兩個版本的愛情戲,第一版,我們只拍了兩條,但是感覺好像不太對;我就問他們是否可以再拍一次。第二版的那一條很完美,所以我們就圍繞著第二版拍的那一條(的感覺),又拍了四五條。當然,剛開始拍的幾條仍然有什麼東西不對,缺少了我需要的那種強烈感,所以我們用了一整天來達到(這種感覺),通過所有的努力,我們就有了兩個版本的愛情戲。

Q:在現場的拍攝節奏,我猜想,和電影裡的節奏一樣慢吧?

蔡明亮:哈哈差不多。為什麼會這麼慢?因為我們不用趕時間、也沒壓力。我們沒有一個劇組,沒有一個大班底。通常當你有了一個團隊,你就有了很多其他的考慮。今天幾點收工、什麼時候放飯、這個景有多久的時間可以拍、什麼時候離開?而我們不需要擔心這些問題,可以慢慢來。當我們拍攝亞儂弘尚希在他的宿舍(的戲份)我們必須選擇他的室友不在房間的時段,不過我們仍然有足夠的時間拍。自由(很重要),我們可以慢慢來,並且(達到每場戲)很準確。我們有一位攝影指導、一位燈光指導,(就沒別人了)所以這是個很小的團隊。我們這才能夠達到我滿意的效果。

Q:我猜測這(小團隊)幫助到了那場愛情戲,也許會使工作輕鬆很多,從而有助於素材的拍攝。

蔡明亮:對,但是對於更大製作的電影也沒什麼不同的。有很多人會被請出拍攝地點,對不對?當然必須在場的人還是會在場。我們這部電影,永遠就那幾個人,最重要的是表演者很放鬆,尤其是亞儂弘尚希,他以前不認識我。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很信任我。有了這種信任我們就可以不斷向前,並且創造出大家都滿意的(效果)。當我在攝影機後面,我不會給我的演員任何指導。我會用手勢,我等待著一些事(自己)發生。也許我會讓掌機把焦點移動到更重要的點上。

團隊小的有意思的地方在於——我們都很放鬆。為什麼呢,因為你在一個團隊裡,你就需要和其他人合作,你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你需要趕進度,但是在我們這部電影裡,就不用這樣。我們只是靠自己,需要處理每一件小事情,如果出了任何問題,比如燈光,那麼攝影也會去幫助處理。沒有助理、沒有造型師——如果演員的頭髮亂了,我們就自己弄一下。所以慢慢地,我們就自己處理這些細節,也因此沒有壓力。比如,拍酒店那場戲的時候,我們沒必要告訴酒店我們在拍電影。我們關上了門(誰也不知道)。這種就會讓我很開心。我們並不是在做一件產品,沒有什麼商業性,更像是在作畫。

《臉》劇照

Q:有點矛盾的是,你的工作方法是建立在等待上的,但是每一場戲都或多或少建立在某個點上——有點像個喜劇段子。比如在酒店裡當門關上的時候,我們就會等待,只是為了等燈自動關上。比起那些所謂的「慢電影」,這(《日子》)非常像傑瑞·劉易斯(的喜劇)。

蔡明亮:嗯,其實我是一個非常(受)經典(文化影響)的人。我學的是戲劇,我真的非常在意細節——它們需要是有趣的元素。我需要這些元素能夠吸引觀眾去進行探索,尋找一場戲裡新鮮的東西。我總是等在攝影機後面,等待著它們(這些元素自己)出現。比如,(看到)魚缸裡的魚,我會想要它們這樣遊或那樣遊。當然,它們並不會聽從我的號令——但我等待得足夠久,它們通常就會按照我想要的方式行進了。所以我就等啊,等啊。我會注意那些細節,當燈關上了,就像你剛才說的,這就是最有趣的部分。這就讓你想起你真的在觀察著這個房間裡的這場邂逅,讓你想起時間的痕跡。

蔡明亮和兩位主演在柏林

Q:我對於如何把亞儂弘尚希帶入到這部電影中的故事很感興趣,聽說你和他是在美食廣場遇見的?

蔡明亮: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這種事情會發生——就像遇見亞儂弘尚希——為什麼會發生呢?我也不確定。也許是和李康生合作了三十餘年後,我需要一些新的事物發生。也許我渴望新的(合作者)。當然我也不能把李康生給拋棄了,我的攝影就永遠都會在他身上,但是我會說,亞儂弘尚希是某種新的刺激。

Q:作為你電影的表演者和「主題」,李康生的這場病是如何改變你對他的感覺呢?

蔡明亮:其實,很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也許是上天的意旨,也許是上天的安排,很多事情發生了兩次。李康生生了兩次病——一次是1996年和苗天拍《河流》的時候,也許那時候我像是個爸爸的角色,讓苗天帶著李康生去看醫生治病。但這次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苗天已經去世了。李康生仍然病著。所以我也許需要一個新的替代者——亞儂弘尚希——來到這部電影裡。李康生這次又病了,但是對於亞儂弘尚希而言,這次他成為了那個父親的角色。這就是上天的安排。因為這樣,我的電影看上去更真實,這是一種重複,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著你這已經不新鮮了,它就是某種一次次發生的)事情。就像是,嗯,生活本身。

採訪翻譯自《電影人》雜誌專訪:蔡明亮聊《日子》,這部電影真的沒有什麼拍攝計劃。

原文發表於《電影》雜誌公眾號:dianying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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