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忘情
1939年4月1日,挺進冀中的120師獨1旅、獨2旅,在賀龍的指揮下與呂正操領導的冀中軍區部隊通力協作,共同粉碎了日軍對冀中發起的第5次「掃蕩」。此後,日軍轉入守勢,機動兵力多集中在鐵路沿線。120師主力東移至河間縣東北的齊會地區,準備開始休整。
河間縣城裡駐有約700名日軍。4月20日,日軍在未察覺120師主力東移的情況下,將第27師團第3聯隊第2大隊約800人從滄縣調往河間。該大隊大隊長吉田少佐此前沒吃過120師的虧,移防後急於在中國百姓面前「立威」,遂於4月22日率本部乘50餘輛汽車出發,在河間、任邱、呂公堡、大城、沙河橋一帶「掃蕩」。
4月22日晚,吉田大隊脫離縣城,在周邊狼奔豕突的消息傳到賀龍耳朵裡時,120師師部正在駐地與冀中軍區直屬隊開聯歡會。賀龍認為,因為當地群眾基礎非常好,日軍並不清楚我軍實際上在周邊集中有7個團兵力這個事實,屬於盲目出動。而我軍兵力集中,士氣正旺,周邊各據點守敵多不過300餘,少則幾十人,正好打個大仗,狠狠剎一剎日軍的囂張氣焰。於是,賀龍和呂正操交換意見後,馬上把正在進行中的聯歡會改成了戰鬥動員會。
4月23日一早,吉田大隊向東行進,佔領南北齊曹地區後,即將所攜2門94式山炮放列,向齊會村轟擊。獨2旅716團3營守在村中,以房屋為依託,連續打退日軍數次衝擊。氣急敗壞的日軍開始向村中發射瓦斯彈。為援助3營,716團1營向日軍合圍圈發起數次衝擊,但最終只有1名戰士成功衝入齊會村。賀龍見狀,令獨1旅715團7連順著村外水溝隱蔽接敵,然後趁敵不備,迅速衝入村中,與3營會合,增強了村中防禦力量。
齊會戰鬥打響後,駐任邱日軍出動約300人出援,但被120師獨2旅5團擊退。從大城出援的200餘日軍,被120師獨1旅獨1團及冀中3分區27大隊阻於大廣安地區,無法再前行一步。
根據以上情況,賀龍判斷陷入孤立的吉田大隊很可能乘夜逃跑,遂決心逼迫日軍在野外無依託條件下與我實施近戰,以最大限度削弱日軍在火力上的優勢。他令716團從23日20時起,對該敵實施內外夾擊,並在吉田大隊可能撤退方向上設下了三路伏兵。獨2旅獨4團在齊會以西的四公村設伏,獨2旅5團1個營在張莊附近埋伏,獨1旅715團(欠7連)及獨2團1個營在齊會西南方向的姜村、東西保車附近埋伏。
當晚,716團在齊會村與吉田大隊反覆拉鋸,戰至24日4時許,這股日軍力敵不敵,開始向齊會南面的馬村方向逃竄。716團1營、2營在後面緊追不捨。在東西保車設伏的的715團主力不待上級命令,立即主動出擊,迎頭攔住吉田大隊。
眼見此路不通,吉田率部轉向子營,但卻被窮追不捨的716團1營纏在趙莊、孫莊、劉莊一線。該敵再次轉向南方,但卻被獨1旅獨3團攔住去路。無奈之下,吉田大隊只好退至找子營,依託村落與我軍對峙。
賀龍鑑於天色大亮後,與敵硬拼對我不利,便決定白天對該敵實施圍困,等夜幕降臨再行攻擊。24日晚,715團從東面,獨2團從北面,獨3團從南面,716團主力從西南面,共同對找子營發起向心攻擊。716團一部、獨1團、獨4團、獨5團分別向大城、呂公堡、任邱方向實施警戒,隨時準備阻擊日軍援兵。
從24日晚至25日晨,經徹夜激戰,反覆拉鋸,吉田大隊殘部被120師各團壓縮到南留路西南的張家墳地中。25日天亮後,約200餘日軍從任邱出援,約百餘日軍從呂公堡出援,均被我阻援部隊擊退。
為全殲吉田大隊,賀龍令716團、715團再次縮緊包圍圈,於25日入夜後發起總攻。與此同時,冀中3分區27大隊進至徘徊屯、張曹地區,堵住日軍南逃之路。
此時,吉田大隊經連續三天兩夜的激戰,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就在我715,716團發起攻擊前,吉田令部下掩埋同伴屍體,銷毀文件,於黃昏時分直角當地颳起大風,塵土飛揚,能見度驟降之機向外突圍。715團當即發起追擊,直追了近10公裡,一路截殲掉隊的日軍官兵。但令人遺憾的是,仍有約80名日軍逃脫。
至此,齊會之戰落幕。八路軍120師獨1旅、獨2旅及冀中3分區27大隊付出了700餘人傷亡(其中有包括賀龍本人在內的約500名指戰員被日軍施放的毒瓦斯傷害),消耗約10萬發子彈,2000餘枚手榴彈的代價,取得了斃傷吉田大隊700餘人,俘虜2名日軍士兵的驕人戰果。
由於天黑打掃戰場不易,加上狡猾的吉田令部下將部分武器裝備埋藏在同伴屍體下面隱藏起來,因此120師各團在戰場上只拾獲了10餘挺歪把子機槍、200餘支三八大蓋、7支南部十四式手槍,約1萬發子彈,3個擲彈筒,1個41式山炮炮架,40餘箱75毫米山炮炮彈,70多個防毒面具,2具望遠鏡,10餘個毒瓦斯發生筒。此外,還繳獲滿載大米、罐頭及死屍的大車50餘輛,軍大衣200餘件,軍毯200床,以及其它軍用品一部。
獲悉戰鬥詳情,總指揮致電賀龍,對120師指戰員表示祝賀及慰問。5月26日發表社論,稱「河間一役,我賀師英勇殺敵,戰況空前激烈。我方斬獲極眾,獲得極大勝利」。
朱德於4月29日將齊會戰鬥詳情通報重慶方面,並指出「敵以毒氣配合進攻,因我防毒裝備甚差,損失奇重」後,蔣氏不得不有所表示。他在致賀龍的電報中說:「賀師長,貴恙至深繫念,茲發醫療費3000元,由總部承領轉給,以資療養。特電慰問,並祝健康。」不過,對於朱德所請領的防毒面具,蔣氏連1具也沒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