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多語言障礙的背後都有一個未被解決的家族矛盾。比如家中有人是被認為不應存在,活著不應發言,或者有人被當做秘密,或者有成員被送走。或者有兩個人一直彼此對立,無法和諧相處。比如,一個加害者與他的受害者。這常會帶來一個後果,後代中會有成員同時代表雙方,因此無法讓其中任何一個獨自表達。那麼這個人就會開始口吃。
所以口吃常常和精神分裂一樣有類似的系統背景。在精神分裂的狀況下,未解決的矛盾表現為思想混亂;口吃則是透過說話不流利來呈現。口吃的解決方案通常和精神分裂患者的解決方案一樣。將未能和解的一對家族成員面對面排列,直到他們承認對方並達成和解。當真正的矛盾顯現出來,有語言障礙的人或精神分裂患者便可以把問題留在它歸屬的地方,並從中解放出來。
口吃也可能有其他的背景。我們經常會觀察到口吃的人在開始口吃之前總是看左右兩邊。這意味著,在開始口吃之前,他們在看一個內化的影像,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一個讓他們感到害怕的內化的人,他們在這個人面前結巴。在家族系統排列的時候,口吃的人可以公開的面對這個人,榮耀他,直到另一方也回報和表達愛,這個口吃的人就可以看著這個人的眼睛,清楚表達他們的感受和他們想要從那個人那裡獲得的東西。
有些時候口吃以及其他的語言障礙問題隱藏著一個渴望公開的秘密——比如說另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孩子。當這個秘密被揭露或者被清楚的看見,之前的障礙就會清除,孩子會開始流暢的表達。
海靈格:現在我們離開督導的層面,進入伴侶關係的層面。然後所有的人都立刻醒過來。現在我想要來做一些有關伴侶關係的工作,這樣你們回家的時候心裡會比較輕鬆。
首先我想講一些關於「另一種愛」。當男人遇到女人,女人遇到男人,他們看著彼此,突然互相著迷,然後便發生一見鍾情。這種一見鍾情有多少力量呢?
當我們把能量和力量放在量秤上,從零到一百來測量,我們會將一見鍾情的愛放在哪裡?我的畫面是十分之一。因為一見鍾情的愛是沒有看清楚的愛。我們並沒有看清對方,只是一個夢幻的印象。我不會進一步闡述這點。男女雙方看到的都是完美的母親形象,但這並非那麼重要。
當男人對女人說:「我愛你。」女人說:「我愛你。」這裡只有很小的力量,這種愛無法持久。
但我們可以說點不同的,那麼就會是另一種愛了。男人可以對女人說,女人也可以對男人說:「我愛你,我也愛那引領我們的一切。」突然,眼光就會向更偉大的層面打開,透過一種特別的方式,延伸至以慈愛看著他們的存在裡。這句話的含義會在時間的進程裡顯現出來。
也許這另一種愛,會指引這對伴侶結伴同行一段時間。特別是如果他們有孩子,這另一種愛會在一條特定的道路上引領他們很長的時間。有一種可能會發生的情況是,經過一段時間,有些事會從後臺移到面前,比如一個孩子殘疾了,突然,一些遠遠超過一見鍾情的力量佔了主導地位。然後他們可以跟對方說,比如:「我愛你,還有我也愛那引領我們的一切。」他們看著孩子,告訴孩子說:「我愛你,還有那引領著我們的一切。」父母兩個人都這樣說,然後,突然一個完全不同的領域顯現出來。也有一個可能是,一段時間之後,指引的路漸漸清楚的表示他們要分開各走各路,如果他們希望與那個更偉大的事物一致的話,他們必須分開。這事對他們來說變得無可逃避。
然後他們對彼此說:「我愛你,我也愛那引領我們的一切。」雖然他們的道路分開,這種愛依然存在。
這就是另一種愛,我也稱它為:二見鍾情。這時,實相可以圓滿完整地展現出來。
我們也可以應用到孩子身上,對於你今天為我們展現的沉重的案例,你可以說:「我愛你,我也愛那位一直引領我與你的。」
有時候我注意到,我沒有被可以幫助任何人的事物所引領。當事人被一些事物所引領前進,我卻被引領後退,意思是:我繼續站在前面,但沒有任何行動。然後狀況就被提升到一個更加偉大的聯結。我們任其發展,因為正在發生的一切已經不再屬於個人。更加偉大的命運,已經參與整個事件。最後我們在看待沉重的事物時,變得輕鬆很多了,可以去面對。
對很多案主來說,如果我們不去介入他們特別的命運,他們就會得到很大的釋放。基本上,這些就是我想說的全部。
海靈格:但是回來談伴侶關係。我們不是只和一個人結婚,關係涉及到我們的伴侶,伴侶的家族成員,以及伴侶家族的命運,這些因素都帶給了我們伴侶界限和有限的選擇空間。隨著這段關係的進展,細節便會慢慢顯現出來。然而當我們的伴侶關係正在面對這點時,便會好像正在經歷死亡的過程一樣。一些多餘的東西消失了,一些過去的東西或者幻覺也都消失了。每一次爭執過後,都令伴侶雙方自身體驗到,從幻覺裡得到淨化。
有一次,一個男人拜訪朋友,朋友滿面笑容地歡迎他。男人問朋友為何這麼開心?他回答:「我剛和我老婆吵完架。」「這就是你為什麼滿面笑容嗎?」「是的,吵完以後,一切都美妙極了。」這也是有可能的。
伴侶關係裡的牽連只會慢慢的顯現,比如,其中一個人想要離開,因為他想要追隨某一個家族成員,又或者是這個人想要代替某個家族成員承擔些什麼。孩子會看到這些,然後孩子也捲入了這樣的命運裡。對於這些我們什麼也做不了。這需要極度的謙恭:「我愛你,我也愛那一直引領我與你的,用一種特別的方式。」這是深遠的,偉大的,這是大愛,堅強有力的愛。
這種愛也意味著,我們不必再受勉強容忍的苦,因為一切都是正確的。
有一句關於伴侶忠誠的觀念這樣說:「你必須忠誠於我。」或者「我必須忠誠於你。」不,我不必這樣。我和你都必須真實面對那更偉大的指引。
要求伴侶要忠誠,有時候我們便像對待俘虜般控制對方。要求對自己忠誠,我們便放棄對更偉大的存在忠誠。
當更偉大的存在是被看見之中,這段關係便在值得信任之中。這段關係可以依靠在一個深遠的存在中,無論發生什麼事。這是很大的不同。
這是我最後的話語。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