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賈天祥接連被鳳姐戲弄兩次,又被賈蓉、賈薔當場捉住,敲詐勒索,羞憤怒急之下,氣火攻心,一病不起。這賈瑞也明知鳳姐是耍他,卻仍賊心不死,色心不泯,睡裡夢裡依然要與鳳姐纏綿悱惻,意淫自瀆,終至元氣大傷、病入膏肓了。
後來有位道士自稱可以救他的命,給了他一面鏡子,並叮囑道:千萬不可照正面,只照他的背面,要緊,要緊!三日後吾來收取,管教你好了。」說畢,揚長而去。
賈瑞收了鏡子,想道:「這道士倒有意思。我何不照一照試試。」想畢,拿起來,向反面一照,只見一個骷髏立在裡面。嚇得賈瑞連忙掩了,罵「道士混帳,如何嚇我!我倒再照照正面是什麼。」想著,又將正面一照,只見鳳姐站在裡面招手叫他。
賈瑞心中一喜,蕩悠悠的覺得進了鏡子,與鳳姐雲雨一番,鳳姐仍送他出來。到了床上,「噯喲」了一聲,一睜眼,鏡子從手裡掉過來,仍是反著立著一個骷髏。賈瑞自覺汗津津地,底下已遺了一灘精。
心中到底不足,又翻過正面來,只見鳳姐還招手叫他,他又進去。如此三四次。到了這次,剛要出鏡子來,只見兩個人走來,拿鐵鎖把他套住,拉了就走。賈瑞叫道:「讓我拿了鏡子再走。」只說這句,就再不能說話了。
1、情志未遂豈肯休?心中存恨意未酬,縱然含冤九泉去,也要罪魁釋緣由
且說那賈瑞,意猶未盡哪裡肯去,苦苦掙扎哀求道:「兩位陰差,請容我取回鏡子,再走如何?」
黑衣陰差道:「你已經魂消命喪,要那鏡子何用?再也照不見人影兒了。何況,那鏡子乃警幻仙姑之物,現已被跛足道人收回。你即便回去,也拿不到。」
白衣解差催促道:「休得囉嗦,既便再延遲片刻,也難逃一死,我們還要趕著回去復命。」賈瑞見討鏡子無望,便又哀求道:「我年少時,曾記得老人們說過,人死之後,陰司官差許可與牽掛之人告個別,解開心中困惑,方可安心為鬼。」
黑衣解差沉吟道:「這話倒也是。不曾想,我們這裡的規矩你也懂。好吧,今兒就給你一刻的功夫,去了卻你的心願;之後也好安心隨我們上路。」
賈瑞看了看自己披枷帶鎖,便有又央告道:「兩位官差,可否暫且把這枷鎖去掉,以這副嘴臉如何去見人?」
白衣解差冷笑道:「哼,即便沒這枷鎖,你嘴臉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別囉嗦,去便去,不去便即刻跟我們走。」賈瑞忙又央告再四,也只得這樣去了。
2、鳳姐擁被方入夢,賈瑞枯槁撞房中
這日夜間,鳳姐正和平兒燈下擁爐倦繡,早命濃薰繡被,二人睡下。鳳姐方覺星眼微朦,恍惚間,卻見賈瑞披枷帶鎖、形如枯槁、踉踉蹌蹌從門外跌撞進來。
鳳姐心中一驚,暗忖道:「這畜生,怎麼這會子進來了,不是說病了?也沒聽說犯什麼官司,如何披枷帶鎖的來?」正想著,只聽賈瑞切齒道:「好嫂子,你竟能睡得安穩,你害的我好苦。今兒我是特向你追魂索命的。」
鳳姐冷笑道:「命我倒是有一條,只是,瑞大爺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何曾害過你?紅口白牙的,可別誣賴好人。」
賈瑞道:「當日,你既不願意,何苦又要戲耍我?害得我挨了爺爺的打不說,還讓我白凍了一夜。後又讓賈蓉賈薔兩兄弟算計我,這難道不是你的主意?我雖稀罕嫂子,嫂子若不願意,大可明說,讓我知難而退也就罷了。何苦白白耍我一遭,害得我丟了性命?」
3、披枷帶鎖含嗔怨,咬牙切齒訴冤情
鳳姐聽罷柳眉倒豎,聲色俱厲地罵道:「好你個賈瑞,這會子還來這裡糾纏,就不怕我告訴了太太,連你家太爺一起受牽累?你自個安著壞心眼兒,偏往下流走,反倒來怪我?你既起了那邪心,我就不得不給你些教訓,好讓你長長記性,不然你還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呢?」
賈瑞聽罷自知理虧,又強辯道:「既這麼說,那日我又去給你請安,你怎麼反怪我沒去?這可是你存心勾引我不是?」
鳳姐冷笑道:「哼,我已讓人關門凍了你一夜,你但凡知道好歹,就不該再來。原是是我心腸軟,倒想給你存些體面,你自己卻偏要把臉丟盡,能怪誰?好歹我們是一家子,家醜不可外揚,我也想放過你,可你自己偏偏作死,我能又怎麼樣?」
賈瑞咬牙說道:「你風騷弄鬼的,與賈蓉賈薔眉來眼去,說說笑笑,當自己是什麼好人?就不怕我把你這事告訴二哥哥?」
鳳姐聽罷越發惱上心來,罵道:「呸,不要臉的下流胚子,你還有臉說這些?我是什麼人,你璉二哥哥會不知道?瞎了眼的,你儘管去告,我不怕。如今我沒說你這裡的話,你璉二哥也不知道,他若知道這事兒,早一個窩心腳把你腸子踹出來了,再把你拉你到老太太那裡,找你家太爺來評評理,看無端調戲嫂子是個什麼罪?」
那賈瑞聽罷已嚇得面如白紙,瑟縮成一團,哀求道:「好嫂子,請你口下留德吧。好歹給我爺爺留條活路。我今兒是要走的人了,因掛念嫂子,來拜望辭別一番,嫂子還是保重身子要緊,兄弟就此別過了。」言罷,隨風而去,一晃不見了。鳳姐激靈打了個冷戰,猛地睜開眼,竟是一場噩夢。
聲明:該文下半章乃係A君自續,一家之言,若有偏頗不足之處,望請海涵。有道是:「一千個人眼裡便有一千種紅樓」,這只是A君的另類解讀罷了。碼字不易,不喜勿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