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關注這種實相生活的翻譯 ——以于小偉一首新詩為樣本說

2021-02-08 一大群袁瑋

最近關注這種實相生活的翻譯
——以於小韋一首新詩為樣本說

(標題人名錯抱歉)如我們都曾有的那些經驗,我們都喝過茶,都與人面對面坐在一起喝一杯平凡的綠茶,喝茶這件事平凡。

如果有一些細微的思緒轟炸了當時的大腦,因為淺談,或者爭論,或者星象的變幻把那個悄然開智的天啟引入了此時此地——你會為此表達點什麼?

拍一張茶桌的照片,po到朋友圈,配文時幾經刪改,最後只能標註上日期;或選擇寫一首詩,或者畫一張畫麼。該怎麼表達出那些人心體察的微妙和奇趣?

這涉及到一個翻譯過程:把現實生活的實得不能再實的實相,用另外一種藝術語言進行闡述。

平鋪直敘是一種好辦法,可也是超有難度的路數。偶爾見到完全不加拐彎抹角的寫法,特別考驗眼睛所直觀的事件,是否捕捉時它本身就具有詩意,再或者運用平鋪直敘的語言,本身就是經歷過選擇後的翻譯成果,有些實相用看似實打實的語言反而最能壓榨湊緊節奏,拉開語言描述的空間感。

最起初的思考是尋找一首詩的切入視角,比如喝茶這件事,真正引發你想要寫作的原因是那些談話、是你對面的人、是有一道光突然晃眼、或者有一條新聞剛好被手機刷到,是什麼都可以,可能寫作者自己都不確定,可能確定是另外一個東西,引作者進入詩意,而終成一首詩的引子,未必是肉眼肉身所體查的詩意,此處需要的就是全方位的轉譯的那個引子。於小韋最終敲定的選擇是一個喝茶場景,且在結尾把一切場景包袱都甩掉了,往往被觸動的和最後選擇留下的,並非重合。

我們正在喝兩杯綠茶
地點難以描述

此處手法非常簡單,「難以描述」一定比費心精準描述的內容,空間更大更無邊——中國文化中善用的留白技法。最簡單的必然是最難用好的,這是一個絕對準則。前面的鋪墊如果支撐不起來這樣的尾音繞梁,取巧之嫌就明晃晃的,很乏味。敗在結尾取巧的詩實在是太多了,提著一口氣讀到結尾,很生氣。

精彩的翻譯,要經歷凝練,不是情節和內容的凝練為止,是語言抵達內容這個過程的凝練,其間的邏輯選擇合適的彈性和溼度,把這比喻成任何一種武術都行,都是特點,而招數與招數之間,所謂不言而喻,是說起來太費勁,太需要天賦。

好久不見於小韋的詩,久不寫都會生硬,這首詩也有生硬的部分,而那種行與行的粘連,從邏輯到語感,都飽含彈性與溼度,於小韋的浪漫與溫柔是天賦,是本能,與生疏的招數無關。

前幾年我想的事主題關於修辭,這幾年我想的主題關於翻譯,是一種語言翻譯成另外一種語言——即生活裡經驗,哪怕是幻覺和夢的翻譯,詩歌或繪畫。我體驗到首先是跨越「語種」時的失語狀態,而後是切入的角度與技法並用。

微博上發表言論時使用明確的邏輯,提出問題的時候少,闡述觀點的時候多。而我寫詩的方式恰恰相反,我願意把問題與矛盾擺放出來,而不在作品內部作答,這是詩歌觀的問題,我不願意通過詩歌直接傳遞價值,詩歌不是大字報,詩歌與新聞之間有幾點微妙的共通:節約字符、及呈現的價值。我也認同傾瀉情緒的寫作,每個字符都為傾瀉服務,多餘的也要節儉,那麼判斷什麼字和詞多餘,就是翻譯的另一項重要的推敲工作了。

如果思想是對
一個人的說明
我們便不在彼此的對面

這是斜插入水的那個跳水選手,入水時的角度:一種人物的空間關係置出,我看到其中一人處於思考狀態從對面而坐的關係中抽離出來。於小韋一直都善用抽離,布勞提根是我讀到過最善於抽離的詩人——

陰戶的花瓣綻放
像克里斯多福·哥倫布
正在脫他的鞋。

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妙的?
一艘船的船頭
正在觸碰一個新大陸
(《發現》布勞提根 方閒海譯)

布勞提根選擇了一個比喻作為切入點:發現新大陸。而這種比喻點到即止,只描述喻體,而不通過延展喻體來證明主體,這非常聰明,規避了修辭帶來的邏輯上的愚蠢,使喻體獨立呈現美感,很冷靜,迅速拔出。挑逗是指我即說出了,我又有更多沒有說出的,算是當代藝術裡一種互動裝置的陳列。

遠離桌上的兩杯茶
不需要爬那些樓梯
不需要面對門的意義
只要你不變成花火
就一直在飛行

兩杯茶、樓梯、門,都在土星所指代的範疇裡,意為「界限」和「規則」,不被軌道和規訓所限,同時又沒有毀滅或者消散,反引力的飛行就是唯一存在狀態。在佔星學裡,三王星皆反對土星所強調的限制,海王和冥王一個強調了消散、另一個強調了毀滅,那唯有天王星能夠確保存在,即:不合作,不被規訓,保持個性和反對權威。

一些東西只有一半
一些東西沒有時間

這兩句特別奇妙,形成一道柔弱多情的橋梁,引向虛無的結尾。可以硬生生的解釋,比如反抗者的局限,和時間的流逝,最終兩個人仍就只能坐在一起喝喝茶。但這個邏輯雖然很可能就是作者所經歷的,但是這樣解析非常討厭,完全不用說清楚,就能從這兩句中感覺到無奈、無用和輕巧的遺憾。我讀得出感受的傳遞,讀不出經驗者的說教,這種對人生觀的翻譯就生成了非強迫性的傳遞。輕輕一彈(tan)。

我們正在喝兩杯綠茶
地點難以描述

這裡就不僅僅是留白,還把以上所有內容所傳遞的氣味都接了過去——竟然是理所應當描述不出的呀!

@某人韓東 韓東推薦這首詩時,寫了一句短評:窄小空間裡單純的緻密,盡顯詩歌能量級的可能。這句話特別關注寫作的技巧,關注這種翻譯生活的能力。我覺得是那種浪漫與溫柔的天賦,驅使於小韋選擇了一種入水角度。我關注這首絕妙的詩,不是因為這是一首好詩,而是因為他絕妙之處應和了我最近對翻譯工作的思考,是一種翻譯手段的典型——不是闡明實相的原委就能複製原味的,而是通過了一種觀察者的轉譯,裡外裡翻了幾層,有如喝茶的桌子上方一片祥雲懸置,天使臥在雲間,他在寫詩。

袁瑋
2020年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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