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和毛彥文糾纏期間,吳宓對小報上炒得沸沸揚揚的魯迅、許廣平之戀陡生豔羨。
他曾經說,許廣平夫人真是一個好女子啊,能窺探到魯迅的喜怒哀樂,而且甘願被魯迅指揮。
他還說,我實際上勝過魯迅很多,但怎麼一生都遇不上一個許廣平呢?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這種自大。
從吳宓的日記看,自他早年開始,每逢遇到女人,必然評頭品足。
之前我們寫過呂碧城,他就評價人家一生未嫁,所以筆下寫的都是閨怨(實際上根本不是),惹得呂碧城非常不高興。
吳宓表示他傾心過的女人,有一大串:比如,燕京大學的華僑女學生陳仰賢,還有清華大學西洋語言文學系的歐陽採薇、黎憲初,有在法國遇到的美國女學生H,還有代號為K的清華女生。
這個代號為K的清華女生,曾頻頻出現在吳宓三十年代的日記中,吳宓說自己常常和她約會,一起吃飯、遊覽。
魚雁傳書之餘,頻頻電話傳情達意,儼然一對戀人,吳宓比K年長十幾歲,這成為他們結婚的難以逾越的鴻溝。
1937年,吳宓日記中還提到了一個女學生:絳珠。
抗戰爆發之前,吳宓和絳珠、k這兩位女性過從甚密。
如此一想,吳宓不就是現在那些借教學跟女學生亂搞男女關係的「叫獸」嘛。
吳宓從二十來歲開始花心好色,一直花心到了花不動了為止。
1949年,吳宓選擇留在了國內。
1950年,他認識了重慶大學女生鄒蘭芳,後來這位鄒蘭芳同學奇蹟般的成了吳宓的第二任妻子,而這一年,他已經56歲了。
鄒蘭芳出身地主家庭,兩個哥哥曾被鎮壓,留下一群年幼的兒女。她在外讀書,生活無依無靠,但還是接過哺養哥哥遺孤的重擔。
當她看到了吳宓在《新華日報》上的「思想檢討」的文章後,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似的,馬上找到了吳宓。
她熱情洋溢地主動寫信給吳宓,聲稱自己佩服其道德文章,虔誠地崇拜他。
到了這年紀,吳宓依然抵抗不住一個姑娘的愛慕之言。
他戴著老花鏡,將來信讀得滾瓜爛熟,而且,還是書生氣十足地回了信。
隨即,鄒蘭芳不請自入,登門求教,並以學生身份為老師縫洗漿補。
吳宓抵抗不住她的熱情,又畏懼人言,不得不迎娶了她。
當時的吳宓有很高的地位和收入,而且他還是高級統戰對象,政治待遇遠遠優於他人。
可吳宓卻叫苦不迭,在日記中說自己這是不得已而為之。
鄒蘭芳婚前患有肺結核病,是一個病秧子、藥罐子。
吳宓曾對朋友說,這哪是黃昏戀的愛情,實是在為蘭芳治病,在養蘭芳一家九口人。
不過,他沒有「不得已」多久,因為這位夫人婚前患有肺結核,婚後不久就去世了。
吳宓在感情上確實很渣,但他也夠善良、夠仗義。
他用他工資的大半,接濟養育鄒蘭芳的幾個侄兒、侄女。
這種接濟和養育直到「文化大革命」開始後吳宓被批鬥、罰去掃廁所時才中斷。
仗義這一點,吳宓在年輕時也是有的。
與陳心一離婚後,吳宓每月領到薪水後,還親自回家把生活費交與前妻,然後立即回校。
毛彥文也有類似的回憶:「他離婚後對於前妻仍備加關切,不僅擔負她及他女兒的生活費及教育費,傳聞有時還去探望陳女士,他決不是一個薄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