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國片總是以各種題材,多種方式,不停的刷新著影迷對雞湯片的印象。
無論是恐怖血腥如《貞子大戰伽椰子》、清新純愛如《與君相戀100次》、還是中二熱血如《銀魂》等等。
最後都萬眾歸一的將主題拋向愛之最終奧義。
說起治癒雞湯片,在近年大火的日本導演中,無論是誰都會想起一個名字:是枝裕和。
今年4月的北京電影節上,是枝裕和的作品套票在46秒之內立刻售罄,用數據實力證明了自己在中國的人氣。
然而,這位時刻靦腆微笑,憨態可掬的導演在剛回到日本沒多久,就立刻奉上了新片《第三次的殺人》的預告。
今年威尼斯國際電影節近日公布的主競賽單元入圍影片名單中,《第三次殺人》也成功入選,將角逐金獅獎。
昨天這部影片在東京進行了試映,影迷們驚呼:這部新作十分好看,毫無之前作品中的傳統治癒感。
從預告中曝光的演員陣容已經讓小萬喊了無數次「納尼」。
比如曾經與是枝裕和合作過《如父如子》的福山雅治,二人還因此攜手走了一把坎城紅毯;
再比如以精湛演技,連續獲得七年日本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的役所廣司,當年與今村昌平合作的《鰻魚》直接拿下了二十多個男演員獎。
再再比如《海街日記》中扮演小妹的廣瀨鈴,一度讓小萬覺得世界欠我一個妹妹。
福田雅治、役所廣司、廣瀨鈴
《第三次的殺人》脫離了是枝裕和最擅長的家庭題材片,是一部法庭題材懸疑片。
辯護律師(福山雅治飾)在為因殺人焚屍罪遭到起訴的前科殺人犯(役所廣司飾)辯護過程中,發現殺人動機尚有疑點。
在被害人的女兒(廣瀨鈴飾)與態度激烈的殺人犯面前,真相到底是什麼?
預告片一出,影迷們頻頻激動異常,大呼期待。
這是因為在此之前,大家對是枝裕和的作品風格打的都是治癒系的標籤。
電影語言
「如果作品中蘊含著稱得上訊息的東西,那必定不是創作者所為,而是讀者和觀眾發現的。」
——是枝裕和
是枝裕和的作品如同潺潺的小溪一般,溫柔平靜但卻擁有滲入萬物的力量。
作品《無人知曉》,是根據日本西巢鴨棄嬰事件改編而成的電影。
影片描繪了一個單身母親帶著和四個不同男人生下的孩子們所組成的家庭。
情節雖然鬆散,也沒有強烈的戲劇衝突和轉折,就連母親的消失也如平常去上班一般自然。
但這些被遺棄的孩子們就在由明至暗的畫面色調變化中堅強生長。
《無人知曉》中的媽媽和四個孩子
家裡最小的妹妹小雪因為不慎從椅子上摔落,最終死去。
她曾經藏在行李箱中,被哥哥乾淨的雙手推著,在溫柔的陽光中來到這個家。
最後,她的屍體依然被放進那個行李箱中,在一個夜晚被哥哥髒兮兮的右手拉著,埋葬在了飛機場旁邊。
插著小花的墳墓在1分02秒的長鏡頭中,傳達出最悲傷的力量。
從沒借著描寫某個人的死亡過程,來煽動劇中人物和觀眾的悲傷情緒。
舉重若輕的電影語言讓人性主題更有張力,強烈撕扯著每一位觀眾的心。
是枝裕和在他的新書《有如行走的速度》裡也談到《無人知曉》:「我更想描述沒有英雄、只有平凡人生活的、有點骯髒的世界忽然變得美好的瞬間。」
飾演哥哥的小演員柳樂優彌,當年以14歲的年紀成為坎城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
而且,那一年他打敗的是梁朝偉。
人物塑造
「人比故事更重要,我不打算改變這個觀點。」
——是枝裕和
東方民族的審美特徵在於展示人物內心堅韌品質的力量。
即使渺小,但因為內心強大,就可以所向披靡,超越自我。
這點在家庭倫理片中更為適用,但是枝裕和往往點到為止,他從來不是一個給任何角色定結局的導演。
在《步履不停》中,每個家庭成員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沒有任何說教,沒有正確與否,也沒有標準答案。
倔強的父親會因為心情不好,在一家人合照留念的時候扭頭就走。
廚藝高超的母親在要求乘車去超市,卻發現兒子不僅沒有汽車,連駕照也沒有,從而說話異常的刻薄。
長子的意外離世,讓次子陷入子承父業和追求夢想的夾縫中動彈不得。
看起來每個人都在和生活較勁,和自己擰巴。
但正是因為這些細節才讓每個人擁有了抗爭一切的勇氣,讓一個家庭有了凝聚的力量。
《步履不停》中次子一家與母親
之所以選擇家庭片
「家庭的矛盾意味著一種美好的存在。」
——是枝裕和
20世紀80年代,日本民族的巨大社會壓力顯示在家庭問題愈演愈烈,離婚率激增,因而許多不完整的家庭形式出現。
是枝裕和將關注的重點就放在了家庭題材之上。
2011年的《奇蹟》,講述了離異後又重組的兩個家庭,跟隨父母被分開的兄弟倆對家庭的不同理解。
2015年治癒世界的《海街日記》,呈現了無長輩家庭中,四姐妹的吵吵鬧鬧,彼此照顧。
以及2016年順勢大熱的《比海更深》,則是指向更具代表性的家庭典型——一個社會Loser的家庭關係。
是枝裕和總是愛用家庭成員的合照來作為海報
正是對家庭題材如此密集的注目,讓大家將是枝裕和視為小津安二郎的接班人。
但在小萬看來,也許他們都願意關注同個題材。
但小津安二郎展現更多的是生活的禪意,而是枝裕和則是在展露家庭中隱藏最多也最深的人性。
1995年,是枝裕和完成了自己的處女座《幻之光》,故事講述了一個因喪偶便帶著兒子改嫁到鄉下的女人。
雖然日子過的平凡幸福,但前夫毫無預兆的自殺成了她心中最大的謎團與執念。
本就因為小時候外婆離家出走的事故,而使得女主角一直心生障礙,前夫的不辭而別更加重了她的心病。
是枝裕和坦承《幻之光》是一部向自己的偶像侯孝賢致敬的作品,如同學生結業時的論文一般。
也正是承襲侯孝賢的視角,是枝裕和關注的其實並非是家庭題材,而是在家庭中最普遍存在的生與死。
是枝裕和的電影總能在結局給出明朗的畫面以及人物感情的釋然,一家人終究會發生一些無法阻擋的受傷事,但回味中的都是愛。
撕掉所謂的標籤吧
其實,在《第三次的殺人》之前,是枝裕和就藉由許多旁類題材表達過他對於生死和人性的理解。
在《下一站,天國》中,他構建了一個死亡後的世界。
和普通的寫字樓一樣,死亡中轉站中也有許多職員。
然而他們的工作就是服務死者,將死者生前最寶貴的一段記憶拍成影片的形式。
死者們將會帶著這段寶貴的記憶通往天國。
遺忘與記憶,生與死,親情與自我,這些需要人畢生衡量的問題就幻化成了每一段膠片。
中轉站的入口處
除此之外,暴力的題材,是枝裕和也能發揮成為溫情系的啟迪指向。
《花之武者》中,背負著殺父之仇的武者,在貧民窟中被生活在那裡的居民們感化,不再去復仇。
其中的反武士道精神和反戰情緒很好的消解在了日常生活的記錄中。
是枝裕和在拍電影之前,拍攝過大量的紀錄片。
這一點讓他在片場習慣了沒有劇本的工作。
與他多次合作的演員廣瀨鈴就在《第三次的殺人》預告發布會上說:「這是第一次在開拍之前可以拿到是枝裕和導演的劇本。」
「拍攝《海街日記》的時候,都是導演給了場景命題,姐妹幾人就按照自己最自然的狀態去生活而已。」
這場煙花戲就是導演的即興發揮
是枝裕和一直都在貫徹著他的人性母題。
《第三次的殺人》預告片中,除去懸疑的因素,法庭的題材。
我們能看到役所廣司與福山雅治辯論的劍拔弩張,也能看到隱藏秘密的痛苦和尋求真相的迷茫。
我們能看到廣瀨鈴深切的悲痛與懷疑,也能感受到她在不願面對的真實和已然殘酷的結局之間徘徊不定。
「平靜之下,波瀾盡顯」用於評價是枝裕和再好不過。
他從未如大眾所言一般,被圈在家庭與親情的題材中埋頭創作。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是在如實的看待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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