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上映的電影中,收到評價兩級分化最嚴重的,莫過於林孝謙翻拍的電影《比悲傷更悲傷的故事》。我看完電影,當時就讚嘆道:這編劇,不是精神分析高手,就是人格障礙患者。這簡直是
「分離——融合焦慮」的經典案例分享。通過這部電影,讓我們一起來學一下這個術語。電影一開場,恰逢青春期的男主,父親絕症死了,母親拋下他跑了。而女主更狠,一場車禍直接全家帶走。這開頭,以「死亡和拋棄」作為青春期心理分化的隱喻,簡直是人格障礙級別的優秀。直接把青春期分離焦慮幻想實現了——很多人在青春期的時候,都幻想過、或夢到過親人消失,自己被迫獨立的情節。這其實就是分化受阻後的一種幻想滿足。接下來,沒能正常完成心理分化的男主和女主展開了一種共生的相處方式——彼此都為對方而活,化為對方心中的理想親人。同時,又為了防禦分離和象徵層面的「亂倫」,而選擇不能融合和性交。最後,分離焦慮幻想(分開會死)達到高潮。男主堅持在死前為女主安排好幸福的執念,其實,就是分離焦慮幻想「如果我們是親密關係,我死了,分離了,對方就活不好」的潛意識見諸行動。萬惡的編劇,最後真讓女主自殺實現了這個幻想。兩人合葬,宣告兩人共生,永不分化。而另一面,這部電影的編劇另一個高妙之處,他用女二這個角色,展現了硬幣的另一面——融合焦慮的極端情況。女二有一句臺詞非常經典:「愛情從來不是我的第一順位。」很酷、很個性對不對?但,翻譯一下就是:我從來沒有將自己投入過任何一段親密關係。朋友們,這就是融合焦慮本尊了。女二從始至終都不能放下自己攝影藝術家的身份,仿佛愛情是這個身份的毒藥,也就是,進入親密關係我就不是我了。她強調著,自己就是為攝影藝術而生的。這其實是在潛意識裡否認自己是母親所生的。暗示著她2歲左右的分化挫折,造成其對母嬰之間的天賦親密關係都可以否認。而在最後她落下的淚,那是她2歲左右就壓抑了的對親密的渴望。最終,四位主角在電影裡虐來虐去,男主女主合葬在了一起,男二女二沒能走到一起。而比悲傷更悲傷的,是電影的過程——四位主角都沒有以真實的自我而被愛過。男主女主真實的自我是渴望分化;女二是渴望親密;男二則是:本寶寶什麼都沒有做錯,我卻輸了。很多人說這部影片講述的是真愛,因為那些虐證明了愛。很遺憾,不是的。
在精神分析的視角裡,影片講述的,是在心理上分化失敗,在現實中又被迫獨立的人,如何帶著「分離-融合焦慮」發展親密關係。而真愛,不會發生在兩個未獨立的人格之間,至少,真愛的終點,是兩個獨立而完整的人格。當然,除了影片展現的有「分離—融合焦慮」問題的人,在發展親密關係的時候的虐心。其實,這樣的人在對待自己的時候,也超級虐。比如
,有的人總能把生活搞糟糕,顯示出對生活的無力,以保持跟家人持久的糾纏,同時,對家人離開他的生活常有災難性的幻想。這就是分離焦慮了。他們在一般人際關係裡,周圍人明明都覺得他很好,他卻總是表現得非常不自信,仿佛他在關係裡必須保持弱勢的那方。另一面,
有的人總能保持不晉升,顯示出對名利的無欲無求,使自己跟所有人都保持距離,同時,又常嘆息自己失去一個又一個機會。這就是融合焦慮了。他們在一般人際關係裡,對周圍人的褒獎讚揚總是表現出不屑一顧,臉上永遠寫著「冷屁股」三個字,仿佛他在關係裡永遠不能是主動的那方。上面兩種情況大伙兒是不是覺得很熟悉,好像自己就是如此?是的,這兩個焦慮其實在每個人身上都有。體現得最明顯的就是在人生的兩個「叛逆期」,既2歲左右和青春期。前一個時期,一個人通過說「我不」來劃定自我的範圍。後一個時期,一個人通過說「我要」來確定在自我的範圍裡種什麼花栽什麼樹。最終走過這兩個自我認同危機,進而得以回答「我是誰」這問題,也就是所謂的自我同一性。所以,
分離--融合焦慮,其實只是自我同一性問題的一種「症狀」而已。而自我同一性問題,大體就跟流感一樣,絕大多數人都會得過。小部分人會死,但大多數人會自己痊癒。當然,如果遇到新型冠狀病毒,那就是一場災難。就像我們祖輩被列強欺負的時候,全民族自我同一性被暴擊,除了生離死別之痛,還需要一場文化苦旅。但過個一兩百年,大體會自愈的,並且會更強大。進一步說,分離焦慮和融合焦慮被我寫成「分離—融合焦慮」,是因為我認為兩者是同一個問題的兩種不同表現形式而已。這同一個問題就是——未分化,或者說分化失敗。一個人,肉體上的分化,從臍帶剪斷算是完成了,但是,由於個體很長時間裡是不具備獨立生存能力的,所以,心理上的分化卻不那麼明晰和簡單。特別是人類。從獨居動物的成長軌跡來看,分離,是寫入基因的一種驅力,一種生存策略。而又有群居動物讓我們看到,融合,也是寫入基因的一種驅力。人類太過複雜,集體潛意識裡必然有著分離和融合兩種相互拮抗的需要。滿足一方,另一方就變成焦慮。
所以正常人,是無法長時間保持獨處,或無間隔地呆在一個關係裡的。這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規律。一個人,如若心理上分化的比較好,那他一方面不會害怕分離,不會擔心「和則生,分則死」,他欣賞相濡以沫,也敢相忘於江湖。另一方面,他也不會害怕融合,不會擔心「近墨黑,近朱赤」,他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兒。那他在看電影《比悲傷更悲傷的故事》的時候,要不哭的稀裡譁啦(分離焦慮),要不皺眉癟嘴一臉嫌棄(融合焦慮)。所以,比悲傷更悲傷的故事,不是「愛別離!」,而是「我是誰?」。
自我同一性混亂的人,可能有分離—融合焦慮,更可能有無盡的拖延和失敗,無盡的求不得、怨相聚、愛別離……>>【相關好文】淚別女僕、女漢子,做自己的幸福女人——女神蛻變之路,你也可以走
>>【相關好文】你曾經是女兒,第一次給我做母親
>>【相關好文】打了孩子後,我還是不是好媽媽
>>【相關好文】如何培養孩子的閱讀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