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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個當醫生的同志朋友告訴我:不論給病人做完手術後如何焦慮、身心疲憊,他都會在下班後前往一間離家不遠的同志浴室。
在我看來,他是個有素質涵養,渾身散發英氣的男人。有著高學歷、高工資,但卻一點不清高,甚至有些放蕩不羈的意思。
除了同志浴室,他還會去同志夜店找帥哥喝酒,也去同志spa會所找技師按摩,偶爾一時興起,也會訂一間氣氛不錯的房間,找人做 愛做的事。
他說,現在他更願意去同志浴池。因為他覺得,其它方式都不及在同志浴室裡呆著來放鬆自己,更顯得真實有效。他說他有潔癖,在同志浴室,只是選擇陰暗的角落,褪去一切,什麼都不做,就靜靜的躺著...
去同志浴室,只是在陰暗的角落,一個人呆著?!我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也覺得好奇。
後來我看《平常心》,有一段同志浴室邂逅的劇情。在浴室裡,兩個陌生男人之間滿是彼此的試探,但沒有任何對白,鏡頭遊移在他倆之間,這樣的場景莫名的讓我感到有點刺激和浪漫。
經過很多次努力,我說服自己,去一次同志浴室,親身體驗一番。我正氣凜然的勸慰自己只是去做一個同志的「坊間調查」 ,但依然害怕、緊張。
打快車去的時候定位也不敢寫X浴室,把坐標挪到附近的路口。走過去才發現簡單的樹著一塊牌子,寫著X浴池,門口的燈光很昏暗,不像其它夜場那樣霓虹閃爍。門廳也有些破舊,裡面的場景與想像中也差不多。前臺是個已經謝頂的男人,說笑著和來的客人打招呼。身後的櫥窗裡是各種性保健品。
我埋頭壓低聲音,問清價格給了錢,50塊。他打量著我,看出我第一次來,壞笑著遞給我存放櫃的鑰匙和幾包一次性洗髮水、沐浴露。更衣室有些密不透風,牆角有幾個鼓風扇,但依然彌散著香菸、燃煤和蒸汽的混合氣味,顯得悶熱,總之怪討厭的。
更衣凳上光禿禿的坐著些人,審視著後來的客人。我索性裝出無所畏懼的老熟模樣,麻利的脫掉衣服,留了褲衩。準備去往內堂的時候,我看到又進來幾個年輕小夥,很拘謹的模樣。我默念著「來都來了...」,硬著腦殼,掀起通往內堂的帘子。
內堂裡有休閒區、淋浴區和小黑屋。我沒敢去洗澡,在各個位置都觀望了一下。小黑屋的確會傳來那種不可名狀的叫聲,抑揚頓挫,擲地有聲,光是聽,就讓人面紅耳赤。
而休閒區卻好似隔離了這些,有圍坐在一起打牌的,有裹著浴巾閉目養神的。牆上掛著老舊的電視機,放的什麼,沒人在意。我找了角落坐下,有人過來跟我說話,昏暗的燈光下大概能分辨出40幾歲的樣子。問我是不是第一次來,我點點頭。他說他常來,算是常客。見我有些拘謹,也不多理會我,自顧自的和我說了很多話。
他說:大多來這的人都願意交流,只有少數隻想sex,對於這些人,明確拒絕就好,他不會糾纏。對於那些為了肉慾而來的,他也看得多了,他說那是人心底最原始的衝動,他不輕易去評判。在任何一個群體裡,都會有許多不同的思想,每個人生活環境、成長經歷不同,思想觀念自然也會不同。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只要自己覺得沒有突破道德底線,那些人就會自以為沒錯。
和那位醫生一樣,他說自己覺得落寞時,便會來這,他渴望現實中能有一雙手,為他撫平萬千思緒。而同志浴室,對他來說恰恰就是那雙手,溫柔但又堅實有力,不著痕跡地將往事暫時擱置,他只要在這裡靜靜地呆著,看著過往的同志世界裡真實的一切...
歷身走過一遭,突然覺得輕鬆許多,但還是有一些後怕。同志浴室,我依然覺得只能藏在陽光背後的一面,哪怕裡面有人依然嚮往陽光。所以我抨擊那些去浴室不注意防護措施的X行為,並奉勸那些去同志浴室的朋友們,安全防護措施必須到位。不談高調的什麼社會穩定,就算為自己、為父母、為朋友、為所有認識你的人,給自己一個健康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