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伴隨著義大利的投降和《開羅宣言》的宣布,德意日法西斯同盟開始走向解體。延安總部根據世界反法西斯態勢逐漸向有利於同盟國陣營的轉化,遂於1944年作出春季攻勢和秋季攻勢的決定,中國的抗日戰場上形勢一片大好。
而也就在1944年的蘇中戰場上,粟裕針對日寇第六十師團發起的「清鄉掃蕩」,相繼取得了車橋戰役和南坎戰役的勝利,蘇中的新四軍主力由防禦階段全方位轉入反攻階段,困獸猶鬥的日寇不得不在華東逐漸縮減兵力,企圖伺機再戰扭轉行將頹敗的趨勢。
日本人明明在敗局已定的情況下,依舊選擇死扛到底,倒並不是以為他們的天皇會過來救他們,而是他們覺得中國軍隊「器不如人,人不如人」。
從當時的情況來看,日寇的片面看法也並非沒有絲毫道理。
根據八路軍120師參謀長周士第的日記記載,120師共有迫擊炮4門,重機槍35挺,輕機槍143挺,花機關槍1挺,步馬槍4091枝,駁殼槍788枝,手槍91枝,手提式槍67枝,馬刀2把,刺刀117把,各種子彈276955發,馬222匹,騾298匹,驢76頭。這些裝備絕大多數都是在1944年從日寇的手中繳獲。
更讓人始料不及的是,1941年皖南事變爆發後不久,重慶方面徹底停發了八路軍和新四軍的軍費。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尚未出現較大的裂痕前,八路軍每月可以從國府手中領取60萬元的軍費;新四軍每月可從國府手中領到25萬元津貼,這些都被我軍實打實用到了抗日對敵作戰中。
現在我軍經費全部都被停發,新四軍和八路軍的武器來源只能靠著戰士們從日寇的手中繳獲,以120師當時從日寇手裡繳獲的武器裝備來看,日寇儘管日薄西山,可裝備卻是遠遠甩出了我軍幾條街。
再從日寇當時對蘇中進行瘋狂的「大掃蕩」時的情況來看,原國民黨上校副總隊長李長江在敵人開出援助50萬元和25萬發子彈的利誘下,很快公開投敵。日軍以李長江為宣傳榜樣,採取金錢和武器裝備為等價交換條件,在短短時間內愣是使得偽軍飆升至13個師,37000餘人。
日軍在即將走向覆滅時,尚且擁有如此雄厚的財力和武器,這也就不難看出他們為何負隅頑抗了。
另一方,日寇拒不投降還與中國軍隊的士兵有著很大關係。姑且不論八路軍和新四軍的夥食奇差的現狀,就以當時抗戰時期正規軍的國民黨軍隊為例。
當時的國府制定了非常嚴格的夥食標準:士兵每天每人只能大米1.5斤,罐頭肉4倆,乾菜與鹹菜2倆,食鹽3錢和醬油4錢。看上去非常豐富,但是實際上,國軍士兵的主食僅僅為每人9倆米直至抗日戰爭結束。
很多情況,國軍部隊卻只能安排兩頓飯,一天下來只有6兩米果腹。根據二戰軍隊估算,作戰期間,一名普通的士兵每日需耗費4000至7000卡熱量。就算非激戰狀態下的正常和駐紮,每日至少要3000卡以上。
正是由於中國軍隊長期處於營養匱乏的現狀,國軍聘請的營養學博士沈同在前線實地考察一圈後哀嘆:
「士兵每日僅撥給1角5分的夥食費,一天所得食物遠遠不能滿足前線戰鬥之生活需要,軍醫院的夥食費也不過2角,要充作重病士兵營養所需不敷遠甚,所以傷病兵因營養不良患低蛋白血症及腳氣病者比比皆是;
此外,在營養不良的同時,不少士兵還患有瘧疾,由此導致患有貧血的士兵隨處可見,軍醫院中20%的傷病兵是由於營養缺乏而產生的各種症狀。」
就連當時正規軍的國軍尚且營養匱乏如此,八路軍和新四軍的慘狀就更不用說了。反觀日軍士兵的作戰夥食:每天基本食物為大米150克,麥子250克,白菜200克,牛肉350克或者是沙丁魚400克,鹽10克或者還有幾種口糧搭配,可謂食精膾細、補給充足。
因此,當時中國軍隊的士兵普遍面黃肌瘦、骨瘦如柴,而日本士兵卻個個精神飽滿、肌肉發達,往往在近距離白刃戰中,中國軍隊與日寇血拼,常常不是吃虧在技術,而是體力嚴重不足,使得中國軍隊士兵有心無力,在近身肉搏中吃夠了敵寇的大虧。
可以說,當年的一代抗日英雄先輩們,他們哪裡是用武器與敵人作戰,分明是用僅存的最後一口誓死捍衛著民族的尊嚴。
同樣是一口氣,日本人卻奉行「武士道精神」。在很多抗日「神劇」裡,我們會動輒見到日本人只要每逢戰敗,必然拔刀切腹。
在日本人的文化裡,切腹文化是「武士道精神」至高的核心要義,一名武士寧可死於自己的刀下,也絕不可以苟延殘喘地活著而淪為敵人的俘虜。
因此,在整個抗日戰爭年代,絕大多數日本士兵都會選擇「玉碎」沙場,以向他們猥瑣發育的天皇陛下「盡忠」,藉此來彰顯一個武士應有的體面「尊嚴」。
中國軍隊在戰場上所能俘獲的日寇數量少之又少,日本人彪悍的「武士道精神」在抗戰中給中國軍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但不怕死並不代表就能掃蕩全宇宙。我軍大將粟裕從軍伊始就曾有教官向其訓令:「生不如死遠比速死要痛苦萬倍,速死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生不如死卻要熬過常人難以克服的生理和心理的煎熬。」
粟裕牢牢將這句話記在了心裡。在蘇中戰場我軍轉入反攻階段後,粟裕將這句經典名言活學活用,他把從敵人繳獲而來的擲彈筒和迫擊炮經過特殊改造,變成了既能平射又能拋射的傳奇武器,然後又將這些「萬國牌」迫擊炮和擲彈筒組成小型「炮群」專門用來轟擊敵人的碉堡,在車橋戰役和南坎戰役等戰鬥中,粟裕就是用這種方式極大地彌補了我軍火力不足的弱點。
除此以外,粟裕還在蘇中四分區裡大搞特稿「冷槍運動」:誰要是幹掉一個日偽軍或繳獲敵人的輕重武器,按照對應的級別視作立功表現。結果命令頒布後新四軍戰士越大越神,甚至有新四軍戰士居然能將手榴彈精準地從碉堡縫隙中投進去給敵人來個「一鍋端」。
不僅是正規部隊慣使各種「旁門左道」,地方民兵部隊在粟裕的號召下,更是卯足了勁兒打得敵寇哭爹喊娘。當時蘇中根據地最常用的是「麻雀戰」,經常有幾個鄉的民兵聯合起來,圍困日寇據點長達3個月之久,在這3個月裡,民兵們不斷向碉堡內的敵寇打冷槍,擲手榴彈,還時常把一些死貓死狗扔進據點四周的水溝裡,更有甚至直接在日寇據點的水源附近隨地大小便......
經過各種奇葩的作戰手段,不到半年的時間裡,我軍殲敵3000多人,攻克、逼走各類大小據點五六十個,取得了對敵作戰的決定性勝利。
抗戰結束後,據當年反掃蕩倖存下來的日寇老兵回憶:「我們不怕切腹,就怕新四軍的死纏爛打,他們常常把死貓死狗扔進水溝裡,搞得我們碉堡內的人常常上吐下瀉;隨地在我們周圍大小便簡直讓我們每天都喝著他們的惡臭的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