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門即破產?天價的日本威士忌為何成「爆款」

2020-12-14 好友與酒

疫情當前,2020年各行各業都遭受著嚴峻的挑戰,日威在市場上卻依然活躍。

今年3月,日本產區的白州25年單一麥芽威士忌在權威WWA(全稱:World Whiskies Awards)評選賽中榮獲第一名,目前這瓶酒的身價在國內,預估超過4萬人民幣。

日本威士忌發展不到100年的歷史,卻已經躋身於世界五大威士忌產區之一,且近幾年市場蒸蒸日上,不得不承認,日威獨特的東方風味,正在以迅猛的速度衝擊著傳統蘇格蘭威士忌。

當前日威價格漲幅逆天,背後究竟靠什麼魅力吸引大眾?

日本威士忌的起源

日威崛起,一定要提到兩個人,三得利集團的創始人鳥井信治郎和一甲集團創始人竹鶴政效,日威相愛相殺的兩個頭部品牌創始人。

鳥井信治郎13歲的時候,曾在大阪一家中藥批發商店當學徒,由於這家店同時兼營洋酒售賣業務,鳥井在學徒時期,學會了中草藥及西藥的混合配藥技術,同時有了品鑑不同的洋酒的特殊能力。

1899年,年僅20歲的鳥井信治郎決定自立門戶,自己開了一家名為「鳥井」的小商店,起初他只賣葡萄酒和罐頭食品,但他對西洋烈酒很感興趣,並決定大規模銷售葡萄酒以及烈酒。

由於日本當地人喝慣了清淡柔和型的酒,從西方進口來的烈酒卻不怎麼受歡迎,經濟蕭條時期鳥井商店的生意異常慘澹,後來三得利的企業史資料還用了「大失敗」來形容當時的困境。

鳥井堅信嘗試改變配方一定有所收穫,可這一改就耗費了8年光陰。1906年,鳥井最終調配出適合日本人口味的葡萄酒——赤玉波特酒。同時他也將鳥井商店改名為壽屋,即今天世界第三大威士忌生產商三得利的前身。

聰明的鳥井還善於利用廣告造勢。健康、長壽、美容、滋養,他把赤玉波特酒所有能想到的功效都寫在了廣告裡,從那時起,這款酒在日本市場逐漸盛行起來,據說鳥井為趁熱打鐵,造勢營銷,當時還搞了一場聯歡會。

興許是赤玉波特酒給了鳥井一絲靈感,愛折騰的鳥井這次把目光轉移到了威士忌,他想為什麼不能做出一款讓國人喜愛的威士忌呢?

想法還未來得及實施,就遭到了其他同事以及朋友的反對。

鳥井想要創造日本威士忌,有2個最致命的問題,一來缺少專業的技術人才支持,二來等威士忌熟成,意味著好幾年將沒有收入。

據《三得利百年誌》記載,面對當時的批評和質疑,鳥井信治郎回應道:「要讓事業進一步擴大,還是守著這一畝三分地就此終老?試試看,不試怎麼會知道怎麼樣。

說實話,鳥井最讓人敬佩的地方,就是敢想敢嘗試,即使面對未知不可估量的風險,鳥井選擇孤注一擲。

彼時另一位日威之父竹鶴政效,原本是釀酒廠的三子,家族從事製鹽、釀酒生意,竹鶴酒造為其家族事業。

因為對洋酒有著強烈的興趣,竹鶴政效在1918年,受攝津酒造(註:日本一家製造洋酒的公司)社長阿部喜兵衛與常務巖井嘉一郎之命,去了英國蘇格蘭最著名的格拉斯哥大學深造,同時他也是第一個系統學習威士忌製造的日本人。

大學期間,竹鶴政效學習了多門化學類課程,並在蘇格蘭酒廠當過學徒,當時竹鶴去郎摩蒸餾廠只有一周的實習時間,於是竹鶴把所有能知道的釀造知識,全部都紀錄到他的小冊子裡面,被稱為「竹鶴筆記」。這本冊子,成為日後的日威製造指南。

竹鶴政效記錄的筆記

1920年的日本正面臨一次大戰後的經濟蕭條,攝津酒造終止國產威士忌計劃,空有一身技術的竹鶴終於2年後離開了攝津酒造,到大阪桃山中學擔任化學老師。

大時代艱難的浪潮之下,一個缺平臺,一個缺技術,鳥井和竹鶴一拍即合。

這段時期,鳥井信治郎忙得不可開交,為了尋找適合建造威士忌酒廠的地點,他與竹鶴在日本各地探訪,起初由於北海道氣候與蘇格蘭十分相似,竹鶴提出在此建立蒸餾所,但鳥井覺得北海道太遠,不方便運輸與客人參觀,後來二人經過商議,最終決定在京都西南郊外天王山麓的多霧山崎峽谷建造酒廠。

1923年,鳥井信治郎正式建造了日本第一個威士忌蒸餾廠——「山崎蒸餾廠」。

生產威士忌是一個消磨時間與心血的大工程,加之每多陳釀一年,就會增加巨大的成本,於是在還未威士忌完全熟成之前,山崎蒸餾所便推出了兩款威士忌,一款是1929年上市的「白扎」,另一款是1930年推出的廉價版「赤禮」。

白扎

前後兩款相繼上市,銷量不盡人意,還讓鳥井的公司差點瀕臨倒閉。

鳥井知道根本問題在於當地人喝不慣泥煤味道的威士忌,所以他希望釀出的威士忌更符合東方人口味,但竹鶴堅持要釀造純正的蘇格蘭威士忌。

兩人意見不合,竹鶴被打入「冷宮」,去了剛別收購的橫濱啤酒廠當了廠長,1933年,在竹鶴未被告知的情況下,啤酒廠被鳥井轉售,不被信任的竹鶴感到深深的失望,最終與鳥井一拍兩散,分道揚鑣。

離開三得利時,政孝竹鶴政效已經40歲了,最後他回到了北海道,建立了自己夢寐以求的餘市蒸餾所。

[白扎]和[赤禮]市場低迷,山崎蒸餾所面臨著很大的困境,而這種困境直到1937年才得到改善,這一年鳥井信治郎推出了泥煤煙燻味大大降低的新品牌「角瓶」調和威士忌,配方來源於山崎蒸餾所波本酒桶麥芽原酒與穀物威士忌。

風靡日本的「角瓶」威士忌

龜甲紋路的四方瓶身設計,加上吉祥的寓意,「角瓶」的上市,使得日威開始在當地盛行,原本高端的威士忌開始相繼流入老百姓之間,那會鳥井也成了人們心中的威士忌大王。

離開壽屋的竹鶴,經濟狀況比較慘,僅靠販賣一些果汁維持餘市蒸餾所的運營,他每日駐紮在蒸餾廠,但竹鶴的堅持終於有所回報,1940年,終於推出了第一批日果威士忌(Nikka Whiskey)。

1950年,受太平洋戰爭的影響,被視為西洋酒品威士忌不僅禁止從歐美進口,國產威士忌也遭受了嚴格的管制,更為嚴重的是戰爭進入尾聲時,鳥井信治郎公司大阪總部工廠均被夷為平地,50年基業一朝被毀。

好在,鳥井次子佐治敬三從戰場歸來後,又將壽屋重新發揚光大,同年新款「suntorys」威士忌上市,1961年佐治敬三正式將壽屋更名為三得利集團。

山崎蒸餾所成立後的50年,佐治敬三為了使威士忌多樣化,又建立了白洲蒸餾所。1972年知多(Chita)蒸餾所建立,位於面臨伊勢灣的知多市。

相比山崎和白州,知多蒸餾所就顯得名不見經傳,不過日威大名鼎鼎的【響】,正是用知多酒廠的原酒調和而成。

作為三得利的競品對手竹鶴的一甲集團(Nikka),後來的發展勢如破竹,我們熟知的竹鶴和宮城峽皆在其名下。

天價日威,為何受熱捧?

日威大行其道的今天,日威高年份酒一直刷新日威拍賣紀錄,山崎50年初版水樽桶拍出了300多萬,最貴的羽生撲克牌54瓶全系列威士忌拍出400多萬的天價。

山崎50年初版式日本發行的第一支酒齡達50年的單一麥芽威士忌,以水楢桶熟成的原酒為主體,賦予酒款偏紅的色調和獨特而輕淡的檀香和花香味道。

羽生撲克牌系列

當前市場日威價格適中一些的,大部分近千元以上,日威賣的這麼貴,為何人不惜花費重金追捧呢?

(1) 威士忌美學的集大成者

《美國威士忌、波旁威士忌和黑麥威士忌:美國人最喜歡的精神指南》的作者克雷·萊森(Clay Risen)曾說過:「人們認為日本產品自帶一種『人設』,無論是食物還是威士忌,都是品質優良、口味精緻且包裝精美的。」

拿【響】系列和風醇韻來說,完全做到了視覺、味覺、嗅覺審美的極致。

「響」的包裝設計非常獨特,它的瓶身有二十四個刻面,代表著一天的24小時,同時也代表著曆法裡的24節氣。其酒標上的「響」字,是由書法家荻野丹雪寫就。而酒標採用的紙張,則是由和紙設計師堀木Eriko使用傳統的越前和紙方式製成。

「響」的靈感也十獨特,據說二代首席調酒師稻富孝一是個中提琴和交響樂的愛好者,當他聽到勃拉姆斯1號交響曲的第四樂章直在他腦海中盤旋,便奠定了這款酒的基調。

「響」的味道也有著東方的迷人魅力,細聞時鼻腔裡充斥著甜美的果脯香,無花果和蜜餞與微弱的煙燻味道巧妙融合,一口入喉,還有一些中草藥甜,能夠在調和威士忌中感受到東方的幽美與寧靜。

(2) 市場的供不應求

近些年,日本威士忌在全球範圍內的出口都在增長。國際貿易中(International Trade Centre)的數據顯示,日威出口到美國以外的全球各國總額,2014年還是5000萬美元,2019年就躥升至1.3億美元。

2020年疫情期間,日威銷售額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反而漲了價,原本作為入門「響」系列品牌下的「和風醇韻」,2019年淘寶售價750一瓶,今年漲至850元左右。

究其原因,大抵是因為日本威士忌就只有那麼幾家在生產,產能很小,加上有炒作因素,很容易被烘託。高品質與低產量,供求關係的不足直接導致了日本威士忌的瘋漲。

此外NHK電視臺以竹鶴效政為原型推出了一甲的企業定製電視劇《阿政》,收視率達20%,受到劇情影響,日本本土掀起了一陣威士忌大潮,讓餘市存了十多年的酒一售而空。

(3) 神助攻:Jim·Murray

日威成名有一位了不起的神助攻,英國著名的評論家Jim·Murray,他在2015版《威士忌聖經》裡,將三得利「山崎2013雪莉桶」評為全球最佳威士忌,並且給予了97.5的高分。

這是日本威士忌首次在《威士忌聖經》裡獲得這個殊榮,也直接導致這支發售價100美元的酒身價漲了數十倍,同時也引起了追捧日本威士忌的熱潮。

如今,只要是日本生產的威士忌,幾乎價格都偏高,甚至於日本威士忌公司旗下的蘇格蘭酒廠生產的酒也都能沾光漲價。

新手入門適合哪些酒?

山崎1923

香氣:第一層是奶油,糖漿,香蕉巧克力包裹著草莓的香味,第二層有些許松木香味

口感:蜂蜜清甜中帶有紅酒的酸度,入口微甜,接著是更加飽滿的水果味

餘味:香草,肉桂,果味,淡雅餘韻,純飲時餘韻集中濃鬱,加水飲用餘韻清雅柔和。

山崎12年

香氣:能聞出柑橘的清香和橡木的味道。還能聞出皮革的味道,這在酒裡面是非常特別的,這種氣味在威士忌裡很少見。

口感:口下去最令人欣喜的就是滿口的梨子香,同時伴隨著橡木桶賦予的橡木味兒

餘味:除了梨子味兒和橡木味兒以外,還能嘗到一些胡椒味兒

白州1973年

香氣:香草、橡木、酸橘、薄荷與森林香氣。

口感:口感淡雅,充滿水果甘甜,美國白橡木、煙燻與柚子的口感。

餘味:中長,尾段有淡雅的煙燻氣息,隱約的甜味口感。

「響」和風醇韻

香氣:花香,橙味,成熟木質味,檀香。

味道:純粹如蜜般香甜,糖漬橙皮。

餘韻:勁爽細膩,餘韻悠長,水楢木香氣。

有人說響是靠的外觀上位的,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其實口感什麼的也並不輸蘇威。

餘市

餘市 10 年應該是Nikka單麥入門的級選手了。

香氣:有鹽沫和輕微的煙燻香氣,還有焦糖和水果的香氣

味道:入口柔順甜美,口感醇厚

餘韻:餘味帶有淡淡的乾燥花香

餘市20年,更為經典,啟瓶後散發著濃鬱的木桶香氣和泥煤氣息,與麥芽的甜味構成了豐富的層次感,餘市20年與蘇格蘭有相似之處但又有微妙的不同,至於是什麼感覺呢,有條件的朋友可以嘗試。

總體而言,如果大家喜歡輕柔細膩口感可以選擇山崎,如果享受強烈富有刺激感的餘市是不錯的選擇。

日威的酒確實是好酒,至於性價比可能不那麼合適,當然愛好收藏以及送禮是非常值得入手的,日威中無年份的酒相對便宜,至於酒的質量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那麼問題來了,不考慮價格的情況下,哪款酒是你最想挑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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