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強的皂角樹
文/王哲
高聳雲端的皂角樹
我只能用崇拜來形容
它是通往天堂的雲梯
據說爬上樹巔便能望見邛海
距離至少有100公裡
有些誇張了，但足夠體現它的海拔
.
反正這棵皂角樹挺大的
兩三個人手拉手也抱不住它
帽子仰掉了也看不到樹尖
這是這樣一棵碩大無比的樹
一直挺拔在狂風大作的童年裡
.
凜冽的寒風沒有好脾氣
瘋狂地把電線當口哨
軟弱的灌木好像為風梳頭
而綴滿果實的皂角樹巋然不動
仿佛狂風是它請來犒勞小巷的
整個巷子的小孩們巴巴地昂著頭
哄搶著從樹上墜落的閃著光的皂角
只要站在樹下整個冬天都不冷
.
就是這一棵皂角樹滋養了我的童年
也滋養了我一頭烏黑的秀髮
方圓幾裡的小賣部從來買不到洗髮水
小巷也因為這棵皂角樹格外清香
那時，大人孩子的衣服舊了些
但從來都是乾乾淨淨
.
夢裡經常浮現噼噼啪啪的聲響
我知道童年的皂角樹又在思念我了
回到故鄉，高大威猛的皂角樹萎縮了
只有半樓高的半截樹樁立在小巷
看著目光呆滯的皂角樹我黯然憂傷
.
母親安慰我——都有老的時候，包括樹
她說，那一年一個炸雷把它劈成了兩半
雷火燒了三天三夜才熄滅
皂角樹命大，大家都以為它死了
三年後它竟然又冒出了嫩芽、長出樹葉
現在的模樣已是它劫難後最好的形象
.
不知道這棵樹經過了多少的痛苦掙扎
才頂起生命的強悍和尊嚴
我呼吸困難，但寧願
它仍是我童年時偉岸的模樣
2020.11.28
【作者簡介】王哲（男），1970年出生，四川省散文學會會員、西昌市作家協會會員，發表散文集《靜候落花》，近20萬字付諸報刊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