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嬰,安否?歸否?
時光很狠心,一去就不會再倒流。你也一樣狠心,一走就不肯再回來。
儘管如此,在我心裡,你從未離開過。
我時常去往你的故鄉——雲夢。我想看遍你看過的風景,我想了解是怎樣的四時風光養育了如此明媚動人的你。春意盎然時我會去,夏蟬爭鳴時我會去,秋葉飄落時我會去,冬雪皚皚時我會去。
走過你走過的路,這樣算不算與你相逢?吹過你吹過的風,這樣算不算與你相擁?淋過你淋過的雨,這樣算不算與你相親?
你說過,清心鈴是雲夢江氏弟子都佩有的標誌性物件,具有清心明神的功效。
去雲夢時,我每次都戴著在夷陵山腳下拾得的你的清心鈴。然而,為何每次戴著它,我的心裡就奢求更多?
我多麼希望託它的福能夠遇見你,多麼希望你能歸來,然後帶我逛遍雲夢碼頭。別人指著我問你何人時,你會燦爛地笑著說:我們雲夢江氏的人啊,你看,他也有清心鈴呢。
然而,這些只是我的痴心妄想罷了。
你說過:藍湛,你來雲夢,我給你摘蓮蓬、摘菱角!
我如約而至,無數次來到雲夢,等你給我摘蓮蓬、摘菱角。然而,等了你無數次,為何不見你的蹤影?原來你也是會爽約之人。
你說過:帶莖的蓮蓬更好吃!
我走遍了雲夢的蓮塘,知道每個蓮塘都是有主人的;嘗遍了每個蓮塘的蓮子,味道如你所說般的香甜爽口。但是,為何採蓮人都說蓮蓬帶不帶莖一樣好吃?魏嬰,你又頑皮,莫不是故意騙我的?
你說過:雲夢的美女很多!箭射紙鳶很有意思!
我走在雲夢碼頭,熱鬧非凡,人影綽約,千嬌百媚,然而,縱是風情萬種,也不及你頑皮的一次撒潑,不及你低頭的一抹嬌羞。這惱人的情有獨鍾!
我走在雲夢山頂,紙鳶滿天,兒童爭以箭射之,一片歡聲笑語。你若歸來,是否會帶我同享這份快樂呢?
你說過:兒時不開心就會爬到樹上待著,心情就會好一些。
我忍不住也想試一試,不顧雅正,在一月黑風高的夜晚,也爬到樹上坐著,然而,一宿下來,滿腹苦悶並未得到半絲緩解,反而更加落寞與悲傷。
有次,雲夢江氏舉辦清談會,不喜參加此類座談的我,存了私心,所以我參加了。因為我想進入蓮花塢,我想看看你小時候生活的地方。因為太想你,無以排解。
每次來雲夢,我都會徘徊於蓮花塢附近問靈。我知道我是進不去的。
不夜天江澄的那一劍至今讓我耿耿於懷,這麼多年我從未正眼看過他,遑論與之交談。若非你與他從小情誼深厚,恐怕我早對他起殺意了。江澄對我亦然,他見到我時常冷嘲熱諷,為了你,我可不與他計較。
江澄一直在抓捕疑似你的人,只要抓到便會嚴刑逼問,直到筋疲力竭,他說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但我覺得他聲色俱厲的背後更像是在期盼奇蹟的出現,如我一般。
清談會的那一夜,在兄長的幫助下,我終於住在了你住過的那個房間。看見你床頭相擁的畫中人,我更加黯然神傷。不過,那一夜我終於夢見你了。自你離去後第一次夢見你。
雲夢湖上,你面帶微笑,乘舟而來,我歡喜不已。但當你靠近碼頭後並未作停留,而是繼續往前駛去。任憑我怎麼呼喚你,你未留下隻言片語,便飄然離去。
夢醒皆空,只餘一片漆黑,只有淚溼枕巾。心痛得無以復加,我便偷偷潛入了江氏祠堂,跪在江叔叔面前,祈求他能像帶回小時候流浪在外的你一般,也把一直「逍遙」在外的你帶回來。
未語罷,淚雙流。魏嬰,我卑微至此,心碎至此,既然你也會念著我,為何對我無半點憐憫之心?為何不肯歸來相見?
你歸來,我可為你在雲深不知處種植一片蓮塘,我為你摘蓮蓬、摘菱角,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可好?
你說過,若以荷葉、蓮子為引釀出酒來會格外清香撲鼻,你還為之取名「荷風酒」。魏嬰,你歸來,我與你一起釀之,可好?
你說過,姑蘇天子笑氣味幽淡,入口醇厚,清而不烈,醇而不妖。你歸來,無論是天子笑還是常山紅,天下美酒我皆為你尋之,都給你,都給你,可好?
千呼萬喚不歸來,是因我不夠心誠、不夠情深嗎?那魏嬰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你才肯歸來?
魏嬰,會歸否?何時歸?盼早歸!
未完待續/靜室塵情
「藍湛與嬰訴8」魏嬰,當得知你也會一直念著我,我竟喜極而泣
《陳情令》之藍湛:我打碎你一壺天子笑,你攪亂我一池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