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春節,因為疫情的原因,導致很多小夥伴都沒有回去過年。其實阿爽不瞞大家,我已經11年沒有回老家過年了。身為一個東北人,在外闖蕩數年至今依然毫無建樹。對於在外漂泊的自己,總有許多無奈。相信很多朋友會跟阿爽一樣,閉上眼睛總去思念那個在遠方的家鄉,懷念那裡的空氣,那裡的山林,那裡的節日,還有那個陪你一起長大的TA……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喜歡一個人坐在電腦旁邊欣賞閃爍的屏幕,喜歡找一些很有鄉土氣息又不乏傷感的圖片,喜歡聽一些別人都認為老掉牙的歌曲……
其實我心裡早已經有了答案——我想家了!隨著自己年齡的增長,總是懷念小時候成長的點點滴滴!有人問我,你想的是什麼?是啊,我想的是什麼呢?我自己也不知道,因為我的家早已不在那裡,但為什麼一提到「家」字,我首先想起的總是那個地方呢?那個生我養我的地方!那個伴著我10幾年的地方!那個埋葬著母親的地方……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了,總覺得現在的家人根本就不是以前的家人!好似一夜之間全變了,變得叫自己這麼的陌生!我找不到原因,也沒有力氣去找!只記得,小時候我從不喊弟弟的名字,總是以「小弟」來稱呼他!在我的眼裡他就是一個弟弟,一個和自己一樣大小的一樣心思的弟弟!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這個稱呼再沒叫出口過,改成直接喊他的名字!他在我眼裡也一下從一個弟弟變成了一個孩子,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變得那麼遙遠!
小時候,每逢春節,總是小孩子的天堂!東北的這個時候,是純白色的冰天雪地。也正是這樣,給了我們無盡的歡樂。幾塊木板用鐵釘釘起的冰車,在後山的果園上上下下不知道載著我們滑了多遠多遠,摔了不知道多少個跟頭。幾把鐵鍬在一個個大雪堆上掏出一個個的大雪洞,我和弟弟也很有創意地把它裝飾成房子的模樣。裝上玻璃窗子,裝上門,還加上一幅自己歪歪曲曲寫上去的對聯,裡面鋪起厚厚的稻草,再加上幾片麻袋,把自己心愛的玩具擺在裡面裝飾,點起蠟燭。就這樣,一個我們所謂的「雪房子」就誕生了!興奮的時候直接睡在裡面,也沒覺得寒冷過。可能小孩子天生就充滿著朝氣和熱情!
山上的樹林裡,總有些倒黴的鳥死在我們手上。弄一支玉米掛在樹上,遠遠的就讓鳥兒們看到,而玉米的最下方放著一個捉老鼠的鼠夾。這東西,見過的人都知道它的威力,被夾到別說是老鼠,就是一隻大野貓也逃不出它的魔掌,何況一隻小鳥?東北的冬季因為大地被白雪覆蓋,所以對於野鳥來說,找到食物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飢餓的鳥兒們看到許久都沒吃到的美食,會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啄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你沒見過此場面永遠都不會理解這句話說的是多麼的貼切!而當它們啄到鼠夾翻版上那顆玉米的時候,它此生也就算交代了。整個鳥頭都被死死地夾住,掙扎幾下,再也不會動了。我們把它取下來做好機關,等著下一隻倒黴鳥的到來。就這樣,每天都可以吃到野生的飛禽,可謂是一大美味,真的很懷念,但現在應該是不允許了。
大年30,一大早就會興奮地爬起來,現在想想也不知道當時興奮的是什麼,總之盼了一年,終於把這一天給盼來了。農村的春節和城裡有天壤之別,平時安靜的小村子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貼上最新的春聯,掛上最流行的年畫,就連電燈也換上平時不捨得用的更亮一些的100度。老的小的全都喜氣洋洋的面孔,走家竄戶其樂無窮!對於我們,當然是準備好肚子大吃一場。葷的素的,甜的鹹的,紅的綠的,方的圓的,吃他個昏天暗地!想喝點酒父母也不會阻攔,甭管你是男是女,多大年齡,想喝就倒上,因為這是春節!
吃罷晚飯,我們就齊聚一起放起最愛玩的鞭炮,零零星星的,到處都能聽見炮仗的響聲。小賣店今天是孩子們光臨最多的地方,因為這個時候,每個孩子都是「大款」!當然我和弟弟也不例外。記得我們那時候最愛去買劃炮(一種炮仗,類似手榴彈,引燃後會延時十幾秒才爆炸),買最大個兒的,聲音最響的!路上有新鮮的牛糞,熱乎乎的還冒著白氣,這就是我們最愛玩的東西了。在這等著,有大人經過,提前把劃炮插進去,正好大人走過來的時候爆炸響起,你可以想像那天底散牛屎的威力!我們當然是笑破肚皮逃之夭夭,找下一個根據地。有些淘氣的孩子竟然想到了更好玩的方法,去捉一隻大老鼠,直接把炮仗塞進它的肛門裡,點燃引線,然後「放生」!拼命逃跑的老鼠,屁股後冒著白煙,一……二……三……咚!!!!徉面朝天,死與非命!當然,老鼠不是那麼容易就捉得到,大多數是哪個婆婆家的母雞做替死鬼!
玩累了,天也晚了,我們會跑去大河裡,這個時候河面上早都結滿了厚厚的冰。大家隨便拾點木頭,點起一堆大火站著取暖,有說有笑!願意動就用斧頭砸開冰面捉點冬眠的小魚和蛤蟆烤來吃,不管好吃不好吃,都會爭著去弄,我們享受的就是這個樂趣。將近午夜,大家都累了,也該各自回家準備春節最隆重最重視的環節了——接財神!伴著春節聯歡晚會0點鐘聲的敲響,全家人都聚在院子裡,放起長長的一掛炮仗。有1000響的,有2000、5000響的!還有二踢腳,竄天猴,震天雷……各式各樣的煙花爆竹。大門敞開,以最隆重的方式迎接新年財神的到來。此時的村子是最亮最吵的時候,到處都是譁譁的密密麻麻的炮竹的響聲,滿天的五顏六色的煙花,相隔數裡的村子都能連成一片,可謂是熱鬧非凡。我和弟弟跳啊叫啊,別提多開心多興奮了。煙花響畢,先給父母老人拜年磕頭,當然是為了壓歲錢,然後全家人才正式開始吃年夜飯!
飯過,大人們有他們的娛樂方式,孩子們想睡覺的睡覺,不睡覺的都聚到一起吹牛打牌,一般都不會跑去外面玩了。因為傳說年夜是鬼神出沒最頻繁的時候,所以孩子們都不應該出去亂走,以免衝到了財神影響自家的財運。我和弟弟一般都不會乖乖睡覺,我們倆會跑去自己親戚家搗亂。有的人家睡著了,我們就去敲門,然後進去給人家鞠躬,拜年。當然受到此禮節的人家也不會生氣,反而熱情地招待我們吃瓜子吃糖果,臨走的時候還要裝它滿滿的一兜兜。吃不完就扔了,反正不拿白不拿!鬧完這一天一夜,真的是累壞了,回家睡一大覺,這個年就算過去了。過了正月初五,各家又都恢復了原樣,各自安排自己的生活。而每到這個時候,我總會有一種失落感,總覺得一遊未盡,怎麼這麼快年就過完了呢?呵……畢竟是小孩子!
不知不覺,在外漂泊數年,早都不知道老家的南山大河還是那麼的熱鬧麼?後山果園還有孩子們滑冰車麼?還有淘氣的小鬼們去山上打鳥麼?春節你們還是那樣過的麼?如果不是,你們又是怎麼過的呢?
歲月滄桑,隨著自己臉上年輪的增多,我早已過而立之年,雖說明知再不會有曾經,但心中的渴望卻一點都沒有因此而消落過!事態變遷,人的變化又何嘗不是如此?如今自己孤零零的面對著屏幕的時候,只能想想自己心愛的人,長嘆一聲——哎……這些,都讓它記錄在我的筆記裡,暫時封印在我的腦海,等待著下一代去探索去感受吧!
有的夥伴會奇怪明明已經過了春節,阿爽為什麼還要去書寫春節呢?其實阿爽寫文章很隨性,我不想為了點擊量去蹭什麼熱度,只想時時刻刻記錄自己的心情。自媒體也需要一份淨土,一汪不為利益的清泉。很感謝你能讀到這裡,更相信這是你我的緣分。
阿爽生在東北,漂在南方,以後會分享很多這南北文化上的差異,去普及很多雙方的誤解。你也可以把你想知道的留言給阿爽,我會一一作出解答。再次感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