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賽博朋克文化起源於上世紀 6、70 年代的新浪潮科幻運動，隨著時間的沉澱與發展，如今已經成長為一個涵蓋小說、電影、遊戲等領域的獨特體裁。隨著萬眾期待的《賽博朋克 2077》日近發售，這個獨特的文化也逐漸被許多玩家知曉。除了大作之外，許多獨立遊戲也採用了相似的世界觀，而這些遊戲有望引領新一代賽博朋克文化。本文中將介紹五款採取賽博朋克設定，但探討不同主題的獨立遊戲。
翻譯：IbaHs 編輯：L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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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博朋克」一向以大雨磅礴的都市和燈紅酒綠的霓虹招牌為特色藝術風格，就連大名鼎鼎的《賽博朋克 2077》也不例外。不過除了 CD Projekt Red 這款野心勃勃的原版桌遊改編巨製，還有許多獨立團隊也帶來了自己的賽博朋克冒險。這些遊戲為我們生動地展現出了現實世界演變出的未來反烏託邦，深入探討了人權平等、氣候變換、以及工人權利等各種問題。無論 Anshar Studios 帶來的等距視角 RPG 《駭遊俠探（Gamedec）》，還是 Origame Digital 工作室帶阿里的《攝追赤紅末世代（Umurangi Generation）》等作品，都為玩家們奉上了「賽博朋克」遊戲的饕餮盛宴。
勇敢新世界
Marcin Przybyłek 是一位波蘭裔科幻作家，目前正著手與 Anshar Studios 聯手將自己的《駭遊俠探》系列小說改編為一款等距視角 RPG 作品。在《駭遊俠探》的世界觀中，地球發生了異變，環境不再適合人類生存，於是人們紛紛選擇逃進虛擬世界中過上醉生夢死的生活。
玩家要扮演一位身處 22 世紀華沙的警探，我們要在不同世界間來回調查，收集線索、詢問目擊證人，探尋這個科幻世界中的每個地點。玩家自行選擇如何辦案，這款遊戲借鑑了許多桌遊的要素，例如技能樹、點數檢定等，更重要的一個元素則是，玩家的道德選擇將決定故事的走向。原作者對改編遊戲最大的擔憂便是如何保留原著的韻味。雖然《駭遊俠探》的畫風符合許多人對一款「賽博朋克」遊戲的期望，但系列小說其實有著自己獨特的內涵。
「我嘔心瀝血 18 年打造出了這個世界，它與其他賽博朋克作品有著鮮明的區別，小說中有著許多細緻入微的描寫，單純照搬其他作品是不明智的。」Przybyłek 這樣說道，「在創作《駭遊俠探》時我並不知道邁克·蓬施密斯的《賽博朋克》與威廉·吉布森的《神經漫遊者》，所以我認為自己的作品是真正的『原創』。我認為整個開發團隊正往這方面努力。每次我在自己的遊戲中看見任何其他作品的影子都會做出警告。」
通過《駭遊俠探》，Przyblłek 想提出的問題不僅關乎道德選擇，更多在於人類存在的問題。當人類都將自己的意識根植於模擬程序中，那麼要怎麼定義一個「人」？我們是否要接受這種虛擬的社交方式？還是另尋其他交互的途徑？
真正的賽博朋克們
而點擊式冒險遊戲《虛擬主義（VirtuaVerse）》重點同樣在於探索虛擬世界，不過這款遊戲的視角與上文的作品略微不同。在這款遊戲中，人類身處一個神經網絡中，而這個網絡會根據用戶的個人數據不斷優化用戶體驗。在這樣的設定下，有許多東西都被系統屏蔽掉，人們之間的距離也愈加疏遠。在這個世界中，玩家操控一位名為 Nathan 的黑客。在身為 AR 塗鴉藝術家的女友失蹤後，我們必須勇闖 AR 世界和虛擬疆域展開搜索。
「《虛擬主義》中的世界在不斷變幻，就像傳統社交工具逐漸升級為智慧型手機與社交網絡一般。」Theta Division 工作室聯合創始人 Victor Love 這樣對我們說道。「在《虛擬主義》的世界觀中，所有人都對這項技術非常感興趣，主動植入晶片來接入這個我們稱為 AVR（增強虛擬實境）的世界中去。而在當今社會中，類似的概念早已不是科幻小說天馬行空的想像了。」
《虛擬主義》的開發之路格外詭異。最初這是 Love 自己的一個音樂計劃，後來逐漸發展成了一款遊戲，而本來的唱片則逐漸為這部作品奠定了畫面風格。無論前路如何，最終這幫天天與賽博朋克文化打交道的開發團隊都非常喜歡這個概念。
「自從賽博朋克文化誕生早日起，我便參與了許多 alt.cyberpunk 這樣的同好會，在現實生活中也用 25 年時間來了解與打造賽博朋克的亞文化。」網名為 MBR 的 Love 這樣解釋道。「我們的許多靈感都來源於經典的賽博朋克文化，但遊戲中的許多元素其實也源自我們身邊的日常生活。」
Theta Division 工作室的 Alessio Cosenza，也就是網友們熟知的 Elder0010 補充說道，「（遊戲中）有許多地下電子文化就來自我們自己對編程、IT、bbs、ascii 系統以及其他文化的切身體驗，這些社區都比主流觀念中的賽博朋克文化更有意思，因為這些都是現實生活中的技術狂人們從科技躍進開始就一直在構建的網絡社區。」
大膽的嘗試
人類與科學技術之間糾纏不清的關係也是賽博朋克遊戲常見的主題，而來自 General Interactive 工作室的遊戲《唐人街偵探社（Chinatown Detective Agency）》正是要探討這方面的問題。
遊戲背景設定於 2032 年，政府體制在全球經濟停擺面前搖搖欲墜，玩家要探索未來的新加坡看，扮演一位名為 Amira Darma 的私家偵探。玩家只靠滑鼠點擊來與周邊環境互動：閱讀報刊新聞、私人留言，以及選擇對話選項等等。除此之外，玩家還要探索世界、調查線索、開展研究來解開特定的謎題。
「2015 年時我正瘋狂頭腦風暴構思遊戲設定，那時我剛好搬家到新加坡，最初我計劃將地點選為香港或是東京那樣教科書式的科幻城市。」現居新加坡的菲力賓裔執導 Mark Fillon 這樣告訴我們，「但是在新加坡待了一段時間，見識了這裡的風土人情後，我認識到這裡是個完美的背景設定地點。首先是因為新加坡本身就是一座極具未來感的城市，其次是因為這裡一切都井井有條，步入自動化的未來可期。」
Fillon 深知人工智慧與人類之間的衝突早就被同類作品玩爛了，不過他仍然希望這部作品與眾不同的設定和主題能為玩家們帶來別樣的體驗。《唐人街偵探社》背景設定在一個亞洲國家，大部分角色都是亞裔，這樣的世界觀在充斥著亞洲文化的賽博朋克作品中也實屬罕見。
Fillon 解釋道，「大部分角色都來自東南亞，這裡被許多主流西方媒體視為神秘之地，因為東西方文化的差異實在過於巨大。泰國與越南總是在各種電影中被一筆帶過。而《Chinatown Detective Agency》就是我力圖改變這一現狀的辦法，故事中雖然講述了亞洲城市中一群亞洲角色的生活，但整體的背景卻是全世界。」
賽博朋克與巨型企業
除了人與科技之間的糾葛與對人性的探討，開發者們通常也利用賽博朋克這一體裁來探討巨頭企業與平等權利的問題。在 Ion lands 出品的冒險遊戲《雲朋克（Cloudpunk）》中，玩家就要從一位送貨司機的視角去審視巨型企業與無監管制度下的自由資本市場中的百態。玩家扮演一位名叫 Rania 的司機，第一天接手這項工作，你要探索 Nivalis 這個城市並在此過程中邂逅形形色色的角色。
在《雲朋克》中，我們的開發重點是遊戲氛圍，」工作室領導人 Marko Dieckmann 這樣說道，「我們心中的賽博朋克並不是在未來風的環境或是反烏託邦式的都市中殺掉幾個人。我們想的賽博朋克是在這個都市中飛來飛去，和這些不同的人打交道。他們會說什麼樣的話？告訴你什麼樣的故事？我們認為最有趣的一點就在於讓玩家從一位社會底層人物的角度去審視這些問題。」
飛馳於 Nivalis 的夜空，你會遇到自命不凡的社會精英、傷心欲絕的機器人與心情沮喪的工人等各種角色。Ion lands 工作室將巴拉德筆下的《摩天大樓》生動地還原到了遊戲中。
「這座城市的構造非常立體，以高度分為了不同的層級。」Dieckmann 解釋道，「下至地面，上至雲端你都能探索。雲頂之上的那片區域被我們命名為『塔尖』，這裡是超級富豪們雲集之處，也是整座城裡唯一能見到太陽與藍天的地方。這裡比雲朵還高，而城市下方的大部分居民一輩子都無法見到這裡的景色。他們只能活在厚厚的雲層之下，終日不見陽光。」
紅色天空的一代
開發者們不僅熱衷於大企業稱霸的背景，氣候變化也是常見的主題之一。對於來自 Ngai Te Rangi identity 工作室、居住在澳大利亞的開發者 Naphtali Faulkner 來說，氣候危機便是他在新作《攝追赤紅末世代（Umurangi Generation）》中探討的主題。Faulkner 一家的生活最近都被澳大利亞嚴重的山火所影響。專家稱這次災難與人類對大自然的影響有著一定的關係。因此，他也將許多對政府做法的不滿加入到了自己的新作中去，通過遊戲來宣洩自己的怒火。
「Umurangi Generation 的意思是『紅色天空的一代』」，Faulkner 解釋道，「大致就是，遊戲中的角色們將是見證世界毀滅的最後一代人類。設定是以後某個時間節點上，人類文明將不再考慮自己子孫的未來，人類只剩下最後一代，他們就像澳大利亞的我們一樣，對待自然災害只能束手旁觀。」
Faulkner 相信賽博朋克的體裁最能突出這個主題，不過賽博朋克文化近年來的發展也同樣非常重要。
「賽博朋克這一體裁，我認為很多年來一直靜滯不前，因為長久以來人們一直是致敬 80 年代的老賽博朋克文化，重點還集中於大企業、人種、毒品以及其他 80 年代的突出問題上。」他強調賽博朋克有潛力超脫這些話題，去探討當下一些更有爭議和日趨緊迫的問題。
賽博朋克是一項止步不前的文化？還是一個有著更多開發空間的體裁？《攝追赤紅末世代》與許多相似的遊戲正是要證明後者的可行性。萬眾期待的巨製《賽博朋克 2077》即將到來，獨立開發者們為這個科幻體裁注入的新鮮血液同樣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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