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琦君——《髻》
作者 王倩
《髻》這篇文章選自琦君的散文集 《紅紗燈》,是我最喜歡的文章之一。
「在上海求學時,母親來信說她患了風溼病,手膀抬不起來,連最簡單的縲絲髻兒都盤不成樣,只好把稀稀疏疏的幾根短髮剪去了。我捧著信,坐在寄宿舍窗口悽淡的月光裡,寂寞地掉著眼淚。深秋的夜風吹來,我有點冷,披上母親為我織的軟軟的毛衣,渾身又暖和起來。可是母親老了,我卻不能隨侍在她身邊,她剪去了稀疏的短髮,又何嘗剪去滿懷的愁緒呢!不久,姨娘因事來上海,帶來母親的照片。三年不見,母親已白髮如銀。我呆呆地凝視著照片,滿腔心事,卻無法向眼前的姨娘傾訴。她似乎很體諒我思母之情,絮絮叨叨地和我談著母親的近況。說母親心臟不太好,又有風溼病。所以體力已不大如前。
我低頭默默地聽著,想想她就是使我母親一生鬱鬱不樂的人,可是我已經一點都不恨她了。因為自從父親去世以後,母親和姨娘反而成了患難相依的伴侶,母親早已不恨她了。我再仔細看看她,她穿著灰布棉袍,鬢邊戴著一朵白花,頸後垂著的再不是當年多彩多姿的鳳凰髻或同心髻,而是一條簡簡單單的香蕉卷,她臉上脂粉不施,顯得十分哀戚,我對她不禁起了無限憐憫。因為她不像我母親是個自甘淡泊的女性,她隨著父親享受了近二十多年的富貴榮華,一朝失去了依傍,她的空虛落寞之感,將更甚於我母親吧。人世間,什麼是愛,什麼是恨呢?母親已去世多年,垂垂老去的姨娘,亦終歸走向同一個渺茫不可知的方向,她現在的光陰,比誰都寂寞啊。」這篇文章寫了姨娘頭上耀武揚威的髮髻是如何刺痛琦君母親的心的,她忠實記錄了一位菩薩心腸的女人在情感上被丈夫拋棄後默默忍受著痛苦和屈辱。「自從父親去世後,母親和姨娘反而成了患難與共的伴侶,母親早已不恨她了。」就像琦君所說:「這個世界上究竟有什麼是永久的?又有什麼是值得什麼是值得認真的呢?」
遂我以為,一流作家寫自己的事,二流作家說別人的事。天才創造想像,然而天才的創造離人太遠,寧取身邊之物。可是常人卻喜歡聽八卦,說八卦,難免落入虛無之中,作為一個寫作者,唯有自身記憶最親最近,而唯此能親己親人。我很抱歉開頭引用的是張愛玲的話,入題卻在介紹另一位女作家,原因很簡單,我愛張愛玲的同時也沒有忘了琦君,一個語出驚人,一個平淡素淨,卻同時以不同的文字打動著讀者的心,如深山中古老的鐘磐之聲,悄然間點醒每顆沉睡的心。在選擇要說誰時我糾結了好久,就像兩個放不下的人,都想跟大家一起來分享,可世間想做的事那麼多,又怎麼奢求事事圓滿呢?所以就做好一件事吧。張愛玲大家已經很熟悉了,所以讓我們一起來了解了解琦君,走進她筆下的江南小巷,走進她的小鄉愁,在心情低落時,書是不怎麼能看進去的,只是機械的一頁頁翻動,沒有多少句子和內容能夠記住,但是琦君的文字確是例外的,最初接觸她的文章是在小學,那篇《桂花雨》仍然記憶猶新,《桂花雨》回憶了她童年間和母親在鄉下收桂花的事情,平凡的文字讀來卻有一種桂花的清香,心情也舒暢了不少。琦君的魅力之所在就是能用平淡的文字再生出中國女人的溫婉之美,她像在講一個故事,娓娓道來,其實是她成長歲月裡美好的記憶。
初見傾心的文章已然很少了,而在她的文章裡總覺得時光過得很慢,童年是屬於每個人的小時光,很多人過了就是過了,而琦君卻把它記錄了下來,就像一張張素心箋,歲月在上面書寫了過往的點點滴滴,時間過了那麼久,翻來總有一股淡淡的墨香,那種感覺是無法言語的,用心感受就是最好的表達。琦君的文字總是讓我感動,掩卷沉思,那種樸實無華、行雲流水般的語言最易留在心底,浸透於文字的是愛,那種對特定時代史詩般的描寫,那種愛不是能隨隨便便表達的愛,那種愛是貫穿於整個生命歷程的。初中讀過她的另一篇散文——《下雨天,真好》大概很多人也有作者那樣的感觸:小時候在下雨天總喜歡依偎在母親的懷裡,聽著雨聲漸漸進入夢鄉。日子匆匆就這麼過了,我總是太隨意,太沒有規劃性,以至於這麼多年讀的書少之又少,但上個月讀了兩本書,琦君的《愛與孤獨》、張愛玲的《半生緣》,比起冷淡的人生與悽涼的錯過,那一刻我竟然這般喜歡著溫暖的充滿回憶氣息的文字,大概是入冬了的原因吧!
尋找作者----據悉該作者系某大學國際漢語專業一名神秘小女孩 善詩能文 思想深邃 尤喜讀書 眉宇間洋溢這高傲 ,尋找線索,她最近很可能隱身於某圖書館或自習室的書海裡..
美文思想齊飛,為美女倩點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