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溪對雜病的辨證施治,突出表現在氣、血、痰、鬱四個方面。如王綸所說:「丹溪先生治病,不外乎氣,血,痰,故用藥之要有三,氣用四君子湯;血用四物湯;痰用二陳湯;久病屬鬱,立治鬱之方,曰越鞠丸。蓋氣、血、痰三病,多有兼鬱者,或鬱久而生病,或病久而生鬱,或誤藥雜亂而成鬱,故餘每用此方治病,時以鬱法參之。氣病兼鬱,則用四君子加開鬱藥,血病、痰病皆然。故四法者,治病用藥之大要也。」
丹溪診治雜病中,以對痰、鬱二證的辨治最有特色,對後世的影響甚大,簡述如下:
1.痰證——震亨謂:「凡治痰,用利藥過多,致脾氣下虛,則痰反易生多。」說明治痰過用滲利之藥,影響脾的運化,反易生痰。只有在維護脾氣功能的基礎上治痰才是正治。進而提出二陳湯實脾燥溼,可治一身之痰,但由於痰的性質和所在部位的不同,因此還當變通以治之。如「熱者清之,食積者攻之,兼氣虛者補之。」「痰在腸間者可下而愈,膈上之痰必吐之」等等。除此之外,他還根據臨證體會,總結了具體的用藥方法,據《金匱鉤玄》所載,將二陳湯加減列表如下:
上述用藥中,可以看出朱丹溪對竹瀝的使用更有體會,其謂曰:「痰在膈間使人癲狂、健忘,宜用竹瀝;風痰宜用竹瀝,又能養血;痰在四肢非竹瀝不開。」「竹瀝化滑痰,非薑汁不能行經絡也。」對鬱痰以白僵蠶、杏仁、瓜蔞、訶子、貝母治之。痰核結在咽喉,則用杏仁、海石、桂枝、連翹、瓜萎仁、少佐樸硝以薑汁蜜調丸噙化治療。另外,他認為許多疾病是由痰所致,即所謂「痰生百病」,因此在治療上往往參以治痰之法。說明痰的含義是十分廣泛的,從而為雜病的治療開拓了新的途徑。
2.鬱證——朱氏說:「氣血衝和,萬病不生,一有怫鬱,諸病生焉。故人身諸病,多生於鬱。」指出情志波動,失其常度,也會引起氣機鬱滯,鬱久則由氣及血,衍生多種疾病。他進一步將鬱證分為氣鬱、血鬱、溼鬱、痰鬱、熱鬱、食鬱等六種證型。他把「凡鬱皆在中焦」作為辨證治療的依據,因中焦為脾胃所屬,脾胃又是氣機升降出入的樞紐。凡六淫、七情、勞役過度均能影響氣機的升降,造成中氣鬱滯。亦有因飲食失節,停痰積飲亦致脾胃失職而成鬱者。
既然鬱多在中焦,用藥大法,在於升降兼施。認為蒼朮為陽明經藥,氣味辛烈,強胃健脾,發谷之氣,能逕入諸藥,疏洩陽明之溼,通行斂澀;香附乃陰中快氣之藥,下之最速。一升一降,故鬱散而平。震亨立越鞠丸通治六鬱,義即如是,方用蒼朮、香附、川芎、神曲、梔子諸藥。又根據六鬱性質的不同,而酌加相應的藥物,以為變通。現將越鞠丸加成法列表如下:
丹溪對六鬱的論述雖然過於簡略,但對六鬱的治療,考慮得還是較為周全的,若無豐富的實際經驗是很難做到這點的。
綜上所述,朱震亨對痰證、鬱證的辨治確有獨到之處,大大豐富了雜病的治法。故後世有「雜病宗丹溪」之說。然而朱氏對雜病的治疔也不是十分完善的,正因如此,明代醫家戴思恭、王綸完全繼承並發展了他的學說,使氣、血、痰、鬱的辨治日臻完善並自成體系。正如任應秋教授所說:「傳震亨雜病之學,王、戴二氏,可嘆觀止。」
【文中素材圖片來源於網絡,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