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居裡夫人有太多的故事了,無論是她的科研成就、家庭狀況,還是她的情感生活都非一篇文章能夠敘述完成的。
居裡夫人(1867年11月7日—1934年7月4日),全名瑪麗亞·斯克沃多夫斯卡·居裡,出生於華沙,世稱「居裡夫人」,法國著名波蘭裔科學家、物理學家、化學家,她是世界上第一個兩獲諾貝爾獎的人……
(居裡夫人與好友愛因斯坦)
愛因斯坦說:「在所有的世界名人當中,瑪麗·居裡是唯一沒有被盛名寵壞的人。」
諾貝爾獎官網稱她為「現代科學界的偶像」
1895年7月26日,瑪麗與皮埃爾·居裡在巴黎郊區梭鎮結婚。
今天,跟隨謾讀君,擇取居裡夫人為丈夫寫的傳記中的《婚姻和家庭性格與品德》部分,來走近她與皮埃爾·居裡從相遇、相識到相許的故事。
《婚姻和家庭性格與品德》
第一次遇見皮埃爾·居裡是在1894年春天,當時我住在巴黎,已經在巴黎大學讀了三年了,並且已經通過了物理學科的學士考試在準備數學學士學位的考試。與此同時,我開始在裡普曼教授的實驗室做研究。
(法國大學一般一、二年級為第一階段,即基礎階段,三、四年級為第二階段,即三年級學士階段和四年級碩士階段。然後為第三階段,大學博士階段。以後繼續深造,可取得國家博士學位),
我認識的一位波蘭物理學家十分敬重皮埃爾·居裡,有一天,便邀請我們一起去同他們夫婦共度周末。
當我走進客廳時,正看見皮埃爾·居裡站在朝向陽臺的落地窗旁。
我覺得他看上去十分年輕,儘管已是三十五歲的人了。
他目光清澈,炯炯有神,身材修長,十分瀟灑,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說話慢條斯理、深思熟慮,態度率直,笑起來既莊重又有生氣,讓人頗為信賴。
我們交談起來,很快便談得十分投機。我們一開始談的是科學問題,我很樂意問問他的看法。
然後,我們便轉到共同感興趣的社會問題和人類的問題。
我倆雖然國籍不同,但彼此對事物的看法卻驚人的相似,想必這部分也是我倆所生活的家庭環境有著某種相同的道德使然。
我們在物理學會和實驗室再次相遇,然後他便請求允許他前來拜訪我。
我當時住在大學區的一幢樓房的七層,這是一座破樓,我因經濟條件所限,只能住這種公寓。但我仍舊樂呵呵的,因為我已經實現了我多年的夙願,能夠在科學方面進行深造了。
當時我已二十七歲了。皮埃爾·居裡登門造訪,見我住得這麼差,對我表示了真誠的關懷與同情。
這之後,他就經常跟我談及他願終生為科學研究而奮鬥的夢想,並請求我能與他共同分享這種生活。
但是,我一時還很難下此決心,因為假若此事成真,那就意味著我將與我的家庭、我的祖國分離,並放棄對我來說彌足珍貴的為社會服務的種種計劃。
我是在被蹂躪的波蘭的一種濃重的愛國主義的氛圍中長大的,我想像許許多多的我祖國的青年一樣,竭盡全力為保存民族精神而貢獻自己的力量。
假期開始,我離開巴黎回到波蘭的父親身邊,我倆的事也就擱下了。
在分離兩地的這段日子裡,我們鴻雁傳書,彼此間的感情未減反增。
1894年夏天,皮埃爾·居裡給我寫的一些信很有文採,熱情洋溢。
信都不長,因為他習慣了言簡意賅,但是他的每封信都在誠心誠意地表示著他對我的一片深情,希望我能成為他的終身伴侶。
我對他的文字功底十分欽佩,沒有誰能像他那樣三言兩語就把一種精神狀態或一種境況表達出來,而且是用一種十分簡樸的方式講出事情的本質,給人難忘的印象。
他的信有幾段我在這本小書中已經引述過了,其他的我以後還要引述。下面我先把他殷切希望我能成為他的妻子的幾段引述一下:
我倆已經彼此承諾(是不是呀?),至少相互之間保持著一種偉大的友誼。
但願您沒有改變初衷!因為口頭承諾並不算數,而這種事又是無法強求的。
然而,這又會是一樁美事,我鬥膽地盼著我倆能相依相偎地在我們的夢想中度過一生:您報效祖國的夢、我們為人類謀幸福的夢和我們的科學之夢。
在上述這些夢中,我認為最後的那個夢是可以實現的。
我這是想說,我們無力去改變社會現狀,即使有這種可能的話,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去做,憑一時的想像去做,說不定會好心辦了壞事,阻礙了社會的不可避免的進程。
而在科學方面卻不同,我們是可以做點什麼的,因為這一領域只需要腳踏實地。
我心裡清楚,儘管這一領域很狹小,但我們必會有所獲的……
我心急難耐地建議您10月返回巴黎。
如若您今年不回巴黎,我會非常痛苦的,不過,我這可不是出於一個朋友的私心才叫您回來的。我只不過是認為您在這兒學習更加有利,並且能夠完成更加實在、更加有用的工作。
根據這封信,我們可以明白,對於皮埃爾·居裡來說,他的未來就只有一條路。
他把自己的生命獻給了他的科學夢,他需要一位與他一起去實現這同一個夢想的伴侶。
他不止一次地跟我說,他之所以直到三十六歲還沒有結婚,是因為他不相信會有符合他的這一絕對條件的婚姻存在的可能性。
二十二歲時他曾在他的日記中寫道:
女人比我們男人更喜歡為生活而生活,天才的女人簡直是鳳毛麟角。
因此,當我們被某種神秘的愛情所驅使,想要進入某種反自然的道路時,當我們全神貫注於自然奧秘時,我們往往就與社會相隔絕,我們就常常要與女人去鬥爭,而這種鬥爭又幾乎永遠不是勢均力敵的,因為女人會以生活和本能的名義扯住我們的後腿。
另外,從所引述的信中,我們可以看出皮埃爾相信科學,相信科學對人類有著無窮的力量,這種信念是堅定不移的。
巴斯德說過:「我堅定不移地相信科學與和平將戰勝愚昧和戰爭。」皮埃爾與巴斯德可以說是看法太一致了。
這種認為科學可以解決一切的信念使得皮埃爾·居裡很少積極參與政治。
他深受其教育與信念的影響,嚮往民主思想和社會主義思想,但又不受任何黨派理論的左右。另外,他像他父親一樣,一貫忠於公民應盡的義務。
無論是在公眾生活還是個人生活中,他都反對使用暴力。他在寫給我的一封信裡說:
如果有這麼一個人,想用頭去撞一堵牆,以便把牆撞倒,您對此人有何看法?
這種想法可能是由一種非常美好的願望導致的,但是,真的這麼做起來,那就荒唐愚蠢至極了。
我認為某些問題需要用一般的方法加以解決,而今天,不可用個別的方法去解決,人們一旦走上一條沒有出路的道路,就可能幹出許多壞事來。
我還認為當今世界沒有正義,強權政治,或者說經濟強國才可能勝出。
一個人累得半死不活,卻過著悲慘的生活,這是令人非常氣憤的事情,但是,並不是你一氣憤,這種事情就消失了。
這種情況可能會消失,因為人就是一種機器,從經濟觀點來看,讓一部機器在正常狀態之下而不是強制性的狀態之下運轉,才是上策。
他對待自己的內心活動如同觀察普通事物一樣,都有著一種清晰明確的認識。
他一向認為最重要的是忠於自己真正的意願,同時又尊重他人的觀點。
為了顧此而不失彼,就必須權衡輕重,該謙讓的就謙讓。儘管他儘量地遷就,將矛盾縮小到最低限度,卻無法完全避免出現矛盾,他因而常常感到苦惱。
他在給我的一封信中寫道:
我們大家都是情感的奴隸,都是我們所喜愛的人的成見的奴隸。
我們也還得謀生,因而成了一部機器的齒輪。
最讓人難受的是,必須向我們生活的這個社會的種種偏見作出讓步,讓步的多寡則取決於你自覺強大還是弱小。
如果你讓步得不夠,你將被碾得粉碎。如果你過分退讓,你就是個卑鄙小人,你就會對自己感到厭惡。
我今天已遠離了我十年前所遵循的原則,那時候,我認為凡事都得極端,對周圍環境絕不作任何讓步。
我當時以為,一個人就應該展示其缺點,正如顯示其優點一樣。
這就是那個自己無錢無勢卻想著與他所遇見的一貧如洗的女大學生結成連理的人的思想狀況。
假期後歸來,我們之間日漸親密,雙方都明白除了對方誰都找不到一個更好的終身伴侶了。
於是,我們決定結婚,並於1895年7月25日舉行了婚禮。
按照我倆共同的志趣,儀式極其簡單,沒有採取宗教形式的婚禮儀式,因為皮埃爾·居裡不信仰任何宗教,而我也不是教徒。
皮埃爾的父母對我表示了最誠摯的歡迎,我父親和姐姐參加了我的婚禮,他們都很高興能認識我將成為其中一員的這個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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