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詩人格麗克,她還是老師格麗克,編輯格麗克

2021-02-28 北青藝評

這次諾貝爾文學獎的結果出來後,《紐約客》雜誌對格麗克的評論是,她的詩,是寫給專業的詩歌讀者的,也是寫給從不讀詩的人的,你很難說她是為誰寫作,因為誰都可以是格麗克的讀者。的確,不管是談戀愛,還是結婚生子,還是買奶酪、除草、種花,你都可以在格麗克的作品找到共鳴。

從1968年到2014年,格麗克一共出了14本詩集,寫作主題包含了一個普通人的一生裡會碰到的各種瑣碎的日常。格麗克的寫作是非常親民的,你不需要了解某個國家的歷史,也不需要了解格麗克的個人家庭背景,更不用了解一個新聞的前因後果,你總能在她的詩裡聽到一些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超越了種族和國界,又平凡的不能更平凡,它是關於人類的欲望和欲求不得,弔詭的是,這些聲音終究都是寂靜的,就在一縷光線從鞋櫃移動到衣櫃的片刻,你就真實的感覺到了它,而它也與你息息相關。它的聲調並不感傷,而是一種收放自如的、充滿了矛盾和戲劇性的復調合音,溫柔中帶著黑暗,沉鬱裡也有嬉皮的影子。人從心碎到瘋狂到微笑到大笑,大概只有一個句子的長度。大概就如裡爾克所說的,「美和恐怖總不分離"。

她的詩如此簡單 何以成為經典

 

隨手翻一頁格麗克的書,都能找到這樣完美地結合了美和恐怖的句子:

 

「I gathered you together/ I can dispense with you

I gathered you together / I can erase you" (September Twilight)

 

「我把你收集到一起,我就可以將你摒棄;

我把你收集到一起,我就可以擦除你」

 

「you take my hands; then we're alone in the life-threatening forest." (Quiet Evening)

「你拉起我的手;從此我們便獨處於威脅到生命的森林裡」

 

在格麗克的筆下,一切跟人性之愛有關的,都充滿了悖論。得與失,聚與散一切都能在瞬間中發生置換,留下讀者在這錯位的因果中感到錯愕,而這些在人類期待的慣性之外的東西,這些不協和音,正是詩本身。也如諾獎評語所說,格麗克的詩是「清晰而準確的,擁有質樸之美」。的確,格麗克很少使用複雜的隱喻和浮誇的修辭,只有對世情審慎的觀察。她熟悉人性的荒謬與善變,所以常用否定詞和否定句式來以無消解無,以「無」作為抒情客體;她還常常把長句打破成碎片化的短句,英文讀起來古韻悠長,頗有布萊克或濟慈的那種後浪漫主義時期詩歌的味道:

 

"what a nothing you were / to be changed so quickly/into an image, an odor--

you are everywhere, a source/of wisdom and anguish (Vespers : Parousia)

 

比如在這首晚禱裡,正常的表達應該是「你是個什麼東西啊,你無處不在,是智慧和痛苦的源頭」;本來智慧和痛苦就是一堆矛盾的表述交織在抒情對象「你」上,但格麗克卻把抒情對象「你」寫成了「nothing", 「你是個怎樣的虛無啊」,都已經是虛無了,還如此被改變和遷移,成為無處不在的,智慧和痛苦的化身,豈不是很諷刺嗎?這句詩的語調,你可以說它是感傷的,但也可以說是輕盈、淡漠的,甚至是調侃的。像是走出了玻璃球的人對著玻璃瓶裡的迷你世界發出的輕嘆,亦或是將死之人對活人的勉勵,一種老頑童式的開闊。

有人說格麗克的詩很簡單,簡單到擁有高中英文水平的人就可以可通讀, 但為什麼她的詩能被視作美國當代詩中經典的經典,而其他很多詩人的直白樸素的詩則被看做是無趣的口水話呢?既然說她的英文簡單,為什麼又如此難以被翻譯成中文呢?我想,這大概是因為格麗克獨特的句法結構。

 

Hesitate To Call

 

Lived to see you throwing

Me aside. That fought

Like netted fish inside me. Saw you throbbing

In my syrups. Saw you sleep. And lived to see

That all that all flushed down

The refuse. Done?

It lives in me.

You live in me. Malignant.

Love, you ever want me, don't.

 

比如這首小詩,就寫猶豫要不要給戀人打電話這麼一件小事,卻寫的非常有味道。開頭省略了主語「我」,正如「我」如何被「你」省略,被「你"扔到旁邊一樣。明明是「我」在猶豫中掙扎像網中之魚,格麗克卻把「掙扎」(that fought)本身寫成網中之魚,凸顯了掙扎的不由自主。而被消解的「我」所能做的就是活著,活著目睹「你」的影子出現在四方,詰問什麼時候才能結束被拒絕的生活。而「你」則是「拒絕」的本體,永遠住在我身體裡。非常簡單的幾句話,卻有很多內在韻律,如一根骨刺連續爆破一串氣球throbbing,syrups,sleep, see,down, done。這些音韻在翻譯成中文時是註定會丟失的。

最後一句是個倒裝句,格麗克沒有寫 「我從來沒得到過愛」(I never got love)或者「我想要愛」,而寫的是,「愛,你曾想要過我嗎,不。」  好像「愛」超出了你我,是冥冥當中的一個更高主體,如宿命一般。而這個「不」也讓句子也變得富有歧義,到底是「愛,不曾想要我", 還是"愛,你想要我嗎,最好還是別命中我吧」,就這樣莎士比亞風格的,充滿了歧義的問句,就被摺疊到了一個陳述句裡,你能說格麗克的平淡簡單裡沒有大師的技藝嗎?但這些充滿想像力的句式和它們創造的效果,在中文翻譯裡也都是比較難保留的。

想要真正看懂格麗克的好,還是得看原文。在原文中才能更好體會到格麗克如何嫻熟地運用虛構的發聲主體(persona),如何自由地將視角切換於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人、歷史原型和神話原型之間,把日常的心碎放置於人類永恆心碎的譜系裡,我們大概也更能與我們日常的痛苦和解。格麗克中期的作品,《沼澤上的房屋》( The House on Marshland) 《消失的人物》(Descending Figure), 《阿克琉斯的勝利》 (The Triumph of Achilles),《牧場》(Meadowlands)都被認為是Persona Poem的傑作。我們可以看到,我們日常所承受的,早被記載於聖經和各種神話傳說中了。

 格麗克的老師和作為老師的格麗克

 

 和很多此前自學成才的諾獎文學得主不一樣,格麗克受過非常正統的詩歌教育,她畢業於薩拉·勞倫斯學院和哥倫比亞大學的文學創作班,師從於斯坦利·康尼茨(Stanley Kunitz)。斯坦利的詩多與生死有關,而這也是格麗克詩歌最重要的主題。格麗克曾說過,作為詩人,你總有一天需要寫的像一個將死之人。將死之人不是說有氣無力,而是死之將至時,還是有什麼放不下,還有什麼需要演,還有什麼不能說呢?斯坦利和格麗克都追求一種極致的勇敢和真誠。

在出版了她的第一本詩集《初生》後,格麗克一度感到文思枯竭。這個時候她接受了一份教職,在福爾蒙特的戈達學院教寫詩,她發現,當她幫助學生解決他們的問題時,她也解決了自己的問題。教書能夠幫她捋清自己的思維,當她教課時,她便能夠充滿激情的投入創作。從1968到今天,格麗克一直都在美國各大高校教授詩歌寫作。這也是為什麼這次諾獎公布之後,美國詩歌界並沒有多少異議,反而無數人跑出來含情脈脈地向格麗克致敬,仿佛這事和他們自己都有關係,實在是因為現在美國詩歌界活躍的太多著名詩人,都曾在某個階段當過格麗克的學生。哈佛,耶魯,斯坦福,愛荷華,波斯頓大學等都是格麗克的常駐之地,她也的確是桃李滿天下,影響了幾代人的名師。

斯坦利·康尼茨(Stanley Kunitz)

除了在學院教書,2003到2010年間,格麗克還曾長期擔任美國史上最古老也最重要的青年詩人獎——耶魯青年詩人獎(Yale Younger Poets Prize)的唯一評委。Adrienne Rich, John Ashbery, Jack Gilbert, W.S Mervin年輕時都曾獲得此獎從而文學出道,可以想像該獎項的分量,以及2000年以來美國青年詩歌圖景有多少是格麗克一手輔佐出來的。我們知道,不管是中國還是美國,大大小小的文學獎項一般都會有多個評委,多輪評審,主評委一般只會讀已挑選出來的短名單裡的書。

Meghan O'Rouge 回憶到,此前的評委Archibald MacLeish最多會讀十二份手稿,而格麗克卻近乎瘋狂的要親自讀所有投稿的手稿,因此每年光是評審這個獎,她就會讀上百本青年詩人的詩集。她還明令規定,不允許任何她認識的人投稿和得獎,以保證這是一個真正公平,真正鼓勵年輕人的平臺。

格麗克曾吐槽過斯坦利門下學習詩歌的感受,「他把我逼得太緊了,很少表揚或祝賀我...他總是讓我瘋狂工作,工作得像個奴隸。」 而成為教授和評委的格麗克應該是得到了斯坦利的真傳,她應該是現在詩歌界最狠心的「可怕編輯」。耶魯青年詩人獎會為每年獲獎的詩人出一本書,但與我們大部分人想像的都不太一樣的是,並不是讓你拿了獎金,把投稿的書出版就行了,所有書都需要通過一個非常漫長的編輯和捶打過程,主要說的是受格麗克的捶打。

2004年的獲獎者Richard Siken,他的那本薄薄只有80頁的詩集儘管現在也變成了備受大家喜愛的當代經典,但大家耳熟能詳的的八卦就是,那本書原來可有四五百頁,是被格麗克一頁一頁刪改成這麼薄的。格麗克還會為每一本被挑選出來的集子寫一篇很長的批評文章當作序言,這些序言後來收錄進了格麗克的詩歌批評集《美國原創》(American Originality),成為美國當代詩歌譜系非常精彩的一份批評和記載, 歷年來她選出來的新詩人.目前也都成為美國詩壇的中堅力量,他們的寫作風格非常迥異,說明格麗克是一個趣味很開放也永遠追求革新的詩人。

當然,現在回頭看格麗克十幾二十年前寫的這些犀利又真誠的文章會非常有趣,因為她在那個時候對美國詩歌發出的詰問,比如關於美國詩歌真誠性的問題,自戀的問題,政治正確的問題,女性身份的問題,放到今天看起來還是那麼一針見血,字字珠璣。美國詩歌的流行形式和外在表象一直在變,但需要面對本質問題仍舊是那些。

 

 詩人的教育是關於失敗和寂寞的教育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格麗克開始在Atlantic Monthtly, Tri-quarterly, Yale Review等文學刊物上嶄露頭角,但她的第一本詩集,曾遭到過28家出版社的拒稿。這些雜誌現在也都還在,到處被拒稿也是美國年輕作者仍舊需要經歷的過程。那麼格麗克是怎麼從普通作者變成一個世界著名的作家呢?這其實是一個偽命題。諾獎公布後,國內的朋友圈裡的評論大多是在都說,啊,今年是頒給了一位沒讀過的小眾詩人。

我的內心其實很難接受這個評價。就如此前所說,格麗克在美國,絕對算一代宗師。儘管有人會把她和她的同齡人Robert Hass, Sharon Olds, Anne Carson,Yusef komunyakaa相比,但要知道,他們都是非常泰鬥級的詩人,無論是誰得了這個獎,都是實至名歸。James Franco曾在NYU電影學院開了一門課讓學生翻拍格麗克的詩,可想而知格麗克在美國的通俗程度。問題是,就連格麗克這樣的詩人,換一個語言,換一個圈子,也會被看作小眾詩人,那麼,我們大概必須得承認:詩歌和寫作,都是非常私人的東西。我們最好不要妄想靠文學成名發財。

格麗克曾在古格海姆做過一個講座《詩人的教育》,她寫到,絕望,是寫作者的必修課。大部分作家的一生都在承受各種折磨:想寫,不能寫,想寫得不一樣,不能寫得不一樣。只有極少的作家能夠說,他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希望年輕詩人們不要認為把自己的文字印刷到了幾頁紙上就是有創意的工作。作家的尊嚴,應當來自於一種渴望,渴望持續地工作,渴望一種寫作的紀律,而不是依賴於外在的認可,依賴某種頭銜。詩人這個頭銜,它應該代表一種渴望,而不是一個通行證。

格麗克不是我們所期待、所幻想的仙俠詩人,如果一定要說她偉大,那她的偉大之處在於她願意持續淬鍊自己的平凡。幾十年如一日地觀察日常生活,手落在紙上,根扎在學校,陪伴在年輕人身邊,寫詩,改詩,寫詩。

我想,相比活在諾獎的封神榜上,格麗克大概更願意待在家裡耐心地做一份貧瘠年代的詩歌鯷魚三明治,協助普通人抵禦這即將來臨的冬天:

 

 

冬日食譜    

露易絲·格麗克

 

1

 

(翻譯、節選自格麗克2021即出新書《冬日食譜》)

1.
Each year when winter came, the old men entered
the woods to gather the moss that grew
on the north side of certain junipers.
It was slow work, taking many days, though these
were short days because the light was waning,
and when their packs were full, painfully
they made their way home, moss being heavy to carry.
The wives fermented these mosses, a time-consuming project
especially for people so old
they had been born in another century.
But they had patience, these elderly men and women,
such as you and I can hardly imagine,
and when the moss was cured, it was with wild mustards and sturdy herbs
packed between the halves of ciabattini, and weighted like pan bagna,
after which the thing was done: an 「invigorating winter sandwich」
it was called, but no one said
it was good to eat; it was what you ate
when there was nothing else, like matzoh in the desert, which
our parents called the bread of affliction—Some years
an old man would not return from the woods, and then his wife would need
a new life, as a nurse’s helper, or to supervise
the young people who did the heavy work, or to sell
the sandwiches in the open market as the snow fell, wrapped
in wax paper—The book contains
only recipes for winter, when life is hard. In spring,
anyone can make a fine me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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