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七年,我和我的美國媽媽懷特(化名)第一次鄭重提出了我的理想,衝擊哈佛大學。媽媽問我為何對哈佛如此執著,我說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報答她的養育之恩。她獨自一人撫養了我二十多年,如果我沒有成為最優秀的人,就辜負了她。當時媽媽流淚了,她像往常一樣招呼我過去,坐在她身旁,對我說:自從二十三年前在茱萸灣收養我的那一刻起,我從來都沒有辜負過她。她不需要我取得多大的成就,我出現在她生命中,就是對她最大的報答。看著媽媽漸漸老去的臉龐和布滿皺紋的眼角,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報答她。
媽媽領養我不久後
從高中起,我就將哈佛大學作為自己的理想。二零零九年,我在美國波士頓溫莎中學(Winsor School)讀高二,當時為了考上哈佛,我拼命準備和複習,每天平均學習十幾個小時,除了吃飯睡覺,幾乎沒有娛樂和休息。為了追求自己的目標,當時就像打了雞血般不知疲倦。最後,我考上了,但是沒有報名,因為家裡條件不允許。八年後,我有了自己的存款,家庭條件也比以前好了,我依然不甘心。從二零一七年到去年,就像回到高中時代一樣,我拼命準備和複習,最後如願以償考入了哈佛大學研究生院。雖然不能在本科學習,我也知足了。
然而我的今天,來得實在不易。
母校波士頓溫莎中學
一九九五年,我當時三歲,我的美國媽媽在揚州領養了我。關於領養的事,我小時候基本沒什麼概念,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領養的,只是覺得自己和周圍許多小朋友都不太一樣,有些奇怪。後來長大了些,媽媽和我嚴肅地聊了一次這個話題。她說我的父母很可能拋棄了我,並且讓我不要怪他們,要理解他們。當時孤兒院有很多小孩子,她也不確定要領養哪一個,她問了護士小孩子的情況,護士告訴她,有一個叫潘甜甜的小女孩,身體不好,非常需要人的照料。媽媽當即決定過去看看,一眼就喜歡上了我。
一九九五年底,我們回到美國波士頓的家。我們的家和許多美國百姓一樣。房子有兩層,頂層還有一個小閣樓,是我兒時最愛的地方。房子四周都是草坪,草坪前面就是馬路,兩棟房子之間,差不多間隔幾米。初中之前,閣樓就是我的天地。當時經常邀請同學們來我家玩,我們一進房子,拿些吃的喝的,就把自己反鎖在閣樓裡。閣樓裡有些小柜子,成了我們秘密基地的儲藏室。記得有一次,我們在閣樓裡藏了好多水果,結果事後忘了,水果發黴腐爛,媽媽知道後,狠狠教訓了我。
我們的家
初中之前,不知道媽媽的辛勞。初中之後,漸漸懂事了,方知媽媽養家的艱辛。當時媽媽在一所小學裡教地理課。在美國,地理課不算是最重要的課程,有點副課的意思,相應的,授課老師工資也不高,而且許多老師都是臨時聘用的,這些臨時聘用的老師沒有保障,學校隨時可以讓他們走人。媽媽就是一位臨時教師。
我們的小學課堂
美國家庭非常重視孩子的全面發展,這一點和中國家庭可能不太一樣。這裡一般不要求孩子學習特別好,但是一定要既能學習,又能社交,既有創造力,又有想像力,美國教育更加注重啟發性,中國教育更注重知識積累。
我和媽媽去印度旅行
比如在美國歷史課上,很少有老師要求學生們一定要把美國各個歷史時期的時間、事件、人物等等爛熟於心。相反,如果有哪個學生在這些方面非常精通,但卻缺乏創造力和提出問題的能力,美國老師和學生甚至會反感這類學生。
中學時的一次交流會,有許多來自中國的學生
歷史課上,美國老師更喜歡提這樣的問題:請你找出一個和華盛頓很像的人,或者,請你思考一下,如果你是當年的林肯,你會如何處理南方蓄奴州問題。這類問題,從來沒有固定答案,學生也從來不會想要給出固定答案,連這種念頭都沒有。這類問題非常發散,課堂上常常會引發激烈有趣的討論,一些同學往往會提出一些出乎意料的見解,但只要有邏輯、有道理,老師就會表揚他們的創意。
我在表演
高中以後,因為媽媽有了穩定的工作,家裡條件好了起來。前面說過,我曾經考上了哈佛大學,但因為學費太貴,我沒有去。這件事情,媽媽一直很挫敗。後來在我的開導下,媽媽減少了自責。
我和男友
大學畢業後,我認識了現任男友。他是一位計算機工程師,來自越南,和我經歷相似。二零一四年的一次聚會上,他勇敢地邀請我跳舞。雖然男生邀請女生跳舞在美國是一種司空見慣的社交儀式,但這還是可以被看作是男生勇敢的標誌。那次跳舞中,他告訴了我自己的經歷,我非常驚訝,兩個經歷如此相似的人竟然能夠如此有緣,如今,我們的感情經歷了六年長跑,快要修成正果了。
作者/來源:田君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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