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愚
此時的Netflix風光無限。
美國東部時間4月21日,Netflix發布了截至3月31日的2020財年第一季度財報。財報顯示,Netflix第一季度營收為57.68億美元,較上年同期的45.21億美元增長27.6%;
全球流媒體付費用戶為1.8286億人,較上年同期的1.4886億人增長22.8%;
淨增長1577萬人,高於上年同期的淨增960萬人,同時也是公司上市以來的單季最佳水平;
淨利潤為7.09億美元,較上年同期的3.44億美元增長106.1%;
自由現金流錄得1.62億美元,上年同期為負4.60億美元。
在備受期待的亞太地區(APAC),整體流媒體付費訂戶來到了1984萬人,淨增360萬人,高於上年同期的淨增153萬人,這也是九個季度以來的最高增長。
美國和加拿大的流媒體服務營收為27.03億美元,較上年同期的22.57億美元增長19.8%;亞太地區的流媒體服務營收為4.84億美元,較上年同期的3.20億美元增長51.3%。
在Netflix的劃分中,亞太地區指的是西太平洋地區,除了亞洲之外,還會延伸到大洋洲的澳大利亞、紐西蘭等國。本文將側重闡釋Netflix在亞洲的布局。
2020年開年至今,Netflix亞洲地區貢獻了不少優秀原創性內容:
劇集方面既有搶到流媒體獨播版權的《愛的迫降》、《梨泰院Class》、《The king :永遠的君主》、《誰是被害者》(中);
《愛的迫降》
同時也有Netflix主導創作的《我的智能情人》(韓)、《她之覺醒》(印)、《關注者》(日)、《王國2》(韓)、《人間課堂》(韓);
《王國2》
電影方面,有口碑不錯的青春勵志片《歐耶芭蕾》(印);
《歐耶芭蕾》
驚悚恐怖題材的《猛鬼故事》(印);
《猛鬼故事》
也有演員陣容備受關注、並在柏林電影節首映的《狩獵的時間》(韓);
《狩獵的時間》
綜藝方面則有周杰倫和他的朋友們共同呈現的《週遊記》(中)……
雖然Netflix亞洲的營收遠遠遜色於北美,但Netflix仍不斷加大它在亞洲的內容製作力度。
Netflix為何瞄準亞洲,並加快其在亞洲的布局?
亞洲在Netflix的全球版圖裡佔據怎樣的戰略地位?
瞄準亞洲:
下一個市場增長點
一個廣為流傳的Netflix創始故事是這樣的:
1997年,美國的一位中年男子忘記及時將《阿波羅13號》的錄像帶還給影片租賃公司百視達,繳了40美元滯納金後,他決心要改變這種租賃模式,Netflix由此誕生。他便是Netflix的創始人、執行長Reed Hastings。
雖然這個故事是杜撰,但抓住租賃店滯納金昂貴這一痛點,發展出了郵購租賃DVD的業務,確實是Netflix發展歷程的第一個轉折點。
隨著網際網路的崛起,Netflix也看到了DVD業務衰退的趨勢,它果斷轉型,於2007年推出在線觀看電影的功能。Netflix沒有廣告,用戶每個月需要交納一定的訂閱費,就可以免費看Netflix上的影視。
向流媒體公司轉型,是Netflix的第二次轉折。2010年,其流媒體的訂閱人數首次超越了DVD的訂閱用戶數,轉型成功。
Netflix的訂閱費不斷漲價,因為版權費用不斷提升。2008年時Netflix和付費電視公司Starz達成協議,每年支付三千萬美元的版權費用,用戶可以網上觀看大量索尼和迪士尼的電影。
協議2011年到期時,Starz將續約翻了十倍,要價三億美元。
版權在他人手上,自然就成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2011 年Netflix版權支付費用七億美元,2012年十三億美元。
既然要燒錢,何不燒錢做原創?原創至少意味著永恆的版權。
於是從2013年開始,Netflix著力於原創內容的製作,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政治題材劇《紙牌屋》播出,成了Netflix發展歷程的第三個轉折點。
《紙牌屋》大獲成功,Netflix開始在原創之路上發力,「燒錢」之勢不可阻擋。
2018年原創投入80億美元,2019年原創投入150億美元,2020年原創投入或達173億美元。
原創投入也的確在市場上獲得了正向回報。2018年Netflix市值破千億美元,2019年市值突破1500億美元,到了2020年市值已經達到1900億美元。
Netflix快速騰飛,但並不代表著它沒有危機。
Netflix的營收模式相對單一,就是用戶訂閱。只是Netflix大本營美國的用戶數是有天花板的。
從Netflix財報數據可知,2018年之後Netflix美國本土的增長率就陷入緩慢。
2018年四個季度美國用戶數分別為:5508萬、5595萬、5695萬、5848萬;
2019年四個季度美國用戶數分別為:6022萬、6010萬、6062萬、6104萬;
2019年第2季度一度出現了下滑。用戶拉新和留存任務艱巨。
另一方面,美國其他幾大流媒體平臺一直對Netflix窮追不捨,未曾放下追逐Netflix的步伐,流媒體市場「一超多強」有被改寫的風險。
除了傳統的Hulu、HBO、FOX外,三家流媒體新貴Disney+、Apple TV+、Amazon Prime的威脅更大。
4月8日,迪士尼公布Disney+的最新訂閱用戶數為5000萬。Netflix花費七年才完成的業績,Disney+只用了五個月。
就連Netflix CEO裡德·哈斯廷斯在本季度的電話財報會議中也不吝對Disney+的肯定:「Disney+的執行團隊非常出色,對品牌定位有清晰的認知,我向他們致敬。」
除了加大內容投入、發揮原創優勢外,讓Netflix出海並全球化,成為Netflix保持「一超」地位的不二法則。
亞洲無疑是Netflix用戶增長重要的來源。事實上,Disney+看上去數量漂亮的5000萬用戶,新用戶中有800萬依託於印度市場中的Hotstar(被Disney+收購的印度本土流媒體平臺)服務。
亞洲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地區,總人口超過41億,佔全球人口的一半以上。其中,中國和印度各自超過了10億。
亞洲還是全球經濟增長最快的地區,過去10年對世界GDP增長的貢獻率達到60%。
據BBC數據,至2030年亞洲的中產階級將達到30億人口。預計這一數字將是同期北美中產階級數量的10倍,是歐洲中產階級中產階級人口的10倍。
中產階層一般受過良好教育,具有專業知識和較強的職業能力,同時對娛樂需求也更為豐富多元,流媒體就是其中重要的一項。
Netflix CEO曾大膽預測:Netflix下一個1億用戶將來自印度。
亞太地區已成為Netflix下一個增長點。從2017 年到2019年,Netflix在亞太地區的付費用戶分別為650萬、1060萬、1600萬。今年第一季度已達1984萬,增長速度喜人。
雖然離1億仍有距離,但空間巨大。
布局亞洲:
立足本土+國際化製作
2015年,Netflix通過日本正式進軍亞洲,開始了在亞洲的攻城略地。這是Netflix的第四次轉折。
去年11月,Netflix CEO表示,自Netflix在亞太地區推出服務以來,已經為亞洲觀眾量身定製了180多部作品。2020年,還將上線的包括64部亞洲影視劇。
2015年後,Netflix在亞洲布局的大事記如下:
2015年Netflix進軍日本,與日本富士電視臺推出劇集《內衣白領風雲》,口碑一般;
2016年Netflix分別進軍中國臺灣、韓國、印度、泰國、中國香港、菲律賓、新加坡、越南、緬甸、馬來西亞、印尼等國家或地區;
2016年推出的首部Netflix主導的原創日劇《火花》,豆瓣評分9.3;
2017年Netflix聯合奉俊昊推出電影《玉子》,入圍坎城電影節主競賽單元;
2018年Netflix推出進軍印度的首部合拍電影《方寸之愛》;
2018年Netflix推出首部原創印度劇《神聖遊戲》,在印度獲得不錯的反響,是當年印度最熱門的劇集之一;
2018年Netflix接連在日本推出多部動畫片,進一步打開了日本市場;與湯淺政明合作的《惡魔人:哭泣之子》,開啟只在Netflix獨播的先河;
2018年Netflix在遭到韓國三大臺和主要電訊公司的接連拒絕後,終於與有線臺tvN達成內容上的合作,共同推出高口碑韓劇《陽光先生》;
2018年Netflix與泰國娛樂界寡頭Gmm Grammy合作推出泰劇《禁忌女孩》;
2019年Netflix推出由其主導首部原創韓劇《王國》,該劇迅速成為全球爆款,是Netflix亞洲內容走向世界的開始;
2019年Netflix推出根據震怒世界的印度黑公交案改編的《德裡罪案》,引發全球關注;
2019年Netflix推出首部原創華語劇《罪夢者》,毀譽參半;
2019年Netflix推出首部原創泰劇《絕境島》,口碑尚可;
2019年Netflix推出首部原創馬來西亞取景的華語劇《彼岸之嫁》,評價慘澹……
綜合來看,Netflix在亞洲的內容生產上,主要有兩種形式:
一種是「買買買」,並不主導劇集的內容創作,只是買入全球獨播權或發行權,或者參與出品、聯合製作。這些是那180多部作品的主要組成部分。
像Netflix最早進軍日本,與日本多家電視臺展開電視劇合作,同時也購入大量日本經經典動畫的版權,比如《奧特曼》、《新世紀福音戰士》等等;
2017年,Netflix就與韓國JTBC電視臺籤訂了涉及600小時節目的版權協議,包括綜藝《拜託了冰箱》《非正常會談》,韓劇《經常請吃飯的漂亮姐姐》等;
而在華語劇方面,從早前的《甄嬛傳》到這兩三年的《白夜追兇》《無證之罪》《天盛長歌》《反黑》《新版流星花園》《流浪地球》,Netflix均購買了版權。
不久前上新的口碑不錯的華語劇《誰是被害者》,Netflix也僅僅是搶下了全球獨播權。
另外一種才是重頭戲,是體現Netflix軟實力的地方,即由Netflix出資、Netflix主導的原創性影視作品。
從《花火》到《神聖遊戲》《王國》到《全裸導演》再到「華語三部曲」,Netflix在試錯中不斷探索,並形成相對穩定的生產模式。
一個是,立足本土。Netflix公司內部設有專門的本土化部門,通過大數據研究和實地考察兩種方式調研各地區觀眾的不同喜好。「故事越是本地化,越能引起當地觀眾的共鳴。」
Netflix為什麼要在日本、韓國、印度和中國的臺灣推出原創劇集?是Netflix上的美劇不夠用看嗎?當然不是。推出本土劇集,根本上還是要拉動當地觀眾。
因此,Netflix的這些原創亞洲劇集,無一例外都是本土知名的製作班底+本土知名演員+本土熱門IP或本土題材。
像泰國的《絕境島》,恐怖驚悚類題材+泰國經典恐怖片《鬼影》編劇;
《王國》,金恩熙編劇+朱智勳、裴鬥娜+韓國歷史故事+熱門的喪屍題材;
《罪夢者》集齊了臺灣當紅的一線男女明星,賈靜雯+範曉萱+張孝全+許光漢+王柏傑;
在日本,Netflix已和日本多家知名動畫製作機構展開了合作,基於《聖鬥士星矢》《哥斯拉》《惡魔人》等知名IP製作幾十部原創動畫作品;
Netflix更是對人口優勢巨大的印度寄予厚望。Netflix希望到今年止推出22部原創電影和11部印度電視劇,截至目前已有10餘部電影和幾部劇集上線,以滿足印度本土受眾的口味為主。
像《板球少年》,板球運動在印度就如同桌球在中國;
《威武小神童》是Netflix的第一部印度動畫原創系列。它基於印度兒童最受喜愛的角色之一Chhota Bheem。這個印度原創的卡通人物來源於印度神話,在印度家戶喻曉;
5月24日上線的《起屍鬼》,也是喪屍題材,而「起屍鬼」是毗陀羅法所用之鬼名,從劇名就可看出它帶有印度的宗教色彩……
Netflix推出本土原創性故事,也不僅僅是本土自產自銷,它還有重要的全球性目標:增加亞洲原創內容,可以豐富Netflix的內容庫,提升Netflix的內容競爭力。
誠如Netflix首席內容官Ted Sarandos曾說的,亞洲是全球創意重地,無數膾炙人口的經典電影與影集都源於此地。Netflix的優勢在於,能將韓國、泰國、日本、印度及臺灣等地的亞洲本土故事傳遞到全球每個角落,送到各地觀眾眼前。
亞洲原創劇集在拓展亞洲市場的同時,也能吸引全球觀眾。Netflix上過半數的亞洲內容觀看時長,來自於亞洲之外的地區。
因此,Netflix亞洲原創劇集的另一個特點是,不差錢、具有全球水準的頂級製作。
8集印度劇《神聖遊戲2》,Netflix上投入了近100億盧比(9億人民幣),單集成本破億。這是所有流媒體服務在印度任何原創內容中的最高價。通常,印度劇集最高的單集成本為3-4億盧比(3000萬)。
《全裸導演》第一季成本10億日元,第一季共10集,單集製作成本1億日元,折合人民幣約658萬,是日本電視臺單集電視劇的製作成本的十倍。
導演武正晴提到,讓他驚訝的是,Netflix為了提升內容質感的不遺餘力。劇中描述山田孝之飾演的主人公村西透幼年時期的重要場景,約300米的建築搭建得十分細緻,群眾演員旁邊甚至還能看到流浪狗的身影,被人工大雨澆溼的泥濘路面營造出了戰敗後的氛圍。
但這個花費大量預算和人工搭建的布景只用了一天,其在整部劇中只有3分半鐘的畫面。
而《王國》的單集成本同樣破韓劇記錄,從細節到特效,均讓人嘆為觀止。
《王國》的導演金成勳在韓媒採訪中提及Netflix對後期製作的高要求:「以前那種『啊,這樣就行了』得過且過的東西,他們在品質把關時都一一挑了出來,說著『這裡有點問題』,抱著『至少別賣劣質產品,接下去再談藝術問題』的態度。他們是絕不會製作劣質產品的某種態度。」
包括一些製作成本不那麼高的作品,比如《人間課堂》,它呈現出來的仍舊是美劇質感,在製作上沒什麼可指摘的地方。
不過,Netflix的亞洲原創性內容,有《花火》《神聖遊戲》《王國》《全裸導演》等成功的案例,也有「華語三部曲」(《罪夢者》《極道千金》《彼岸之嫁》)這樣失敗的嘗試。
這是「本土還是世界」之外,Netflix內容生產面臨的另一個兩難。作為一個技術性公司,Netflix相信算法,以算法以基底,像《紙牌屋》就是算法的產物,雖然Netflix也不是唯算法是從,「70%的直覺和30%的數據」。
在亞洲所有原創性故事上,我們都可以看到算法組合的影子。《罪夢者》,將黑幫、鬼神、文藝等一鍋燉;《極道千金》也是臺灣最擅長的偶像劇題材;《彼岸之嫁》既有鬼怪、冥婚,又有言情和偶像。
它們為何無法像《王國》那樣成功?
Netflix深度參與了「華語三部曲」的製作。雖然它們找了本土團隊,但其實Netflix方面的編劇顧問或編審也給予了不少指導。《罪夢者》導演陳映蓉剪出成品第一集時,Netflix為了讓觀眾更快理解劇情,回復了40多處修改意見,並想在後制剪接階段調換場次順序,甚至打破劇本的八集結構。最終Netflix遵從了陳映蓉的意見,但Netflix或多或少也改變了導演原本的一些設想。
不清楚《罪夢者》的毀譽參半究竟是導演的問題,還是Netflix的鍋,但這個小細節還是可以看出創作者與Netflix之間的衝突。除了聲音、調光、特效等技術支持外,Netflix能夠給本土創作者多大的內容自主權?Netflix「算法」中的熱點話題如何自然地融入本土的故事中?
這是Netflix在亞洲內容布局上必須花功夫搞清楚的問題。
突圍亞洲:
障礙重重,前路不明
Netflix進入亞洲市場5年,截至第一季度,整個亞太地區整體流媒體付費訂戶來到了1984萬人。雖然跟前幾年相比,有一個大的提升,但跟亞洲地區41億人口相比,Netflix的滲透率還是太低了。
前途是否是光明的,尚不可知,已知的是,道路是曲折的。
Netflix想要在亞洲突圍,面臨著來自政策、經濟、本土競爭、內容製作等多方面的障礙。
政策是一大壁壘。2016年,Netflix也曾信心滿滿想要進入中國大陸市場。但遠沒想像的那麼容易,因為至少要拿到《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網際網路新聞信息服務許可證》《廣播電視節目製作經營許可證》等多個牌照。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2017年4月,Netflix和愛奇藝正式達成在劇集、動漫、紀錄片、真人秀等領域的內容授權合作。當然,這種內容合作其實等同於版權授權,對於Netflix意義有限。
何況,從2015年開始,所有新出的境外電視劇都要等整季出齊,配好字幕,送審通過,最後才能在平臺上播出。等Netflix劇集過審播出,觀眾早就通過資源先睹為快了。
前車之鑑是騰訊視頻斥巨資拿到了《權力的遊戲8》的獨播權。有所刪減就不提了,更尷尬的是,一年過去了,最後一集因介質傳輸問題至今沒有上線。
也不僅僅是中國,不同國家有不同的審查政策,Netflix劇集對於暴力和性並不避諱,這觸碰了一些國家的禁忌。印尼最大的電信公司曾封殺了Netflix的服務;
Netflix因出現一些「冒犯性」內容在印度被告上法庭,比如《神聖遊戲》因涉嫌侮辱印度前總理拉吉夫·甘地,被要求將相關臺詞和場景刪除。也有保守宗教團體要求封殺Netflix……
對於Netflix來說,經濟上的問題更棘手。畢竟Netflix是文娛消費產品,要想賣得好,前提是消費者口袋有錢。
亞洲雖然經濟增長速度迅速,但除了日韓、新加坡、中國的香港、臺灣外,大部分國家和地區都處於發展中階段。
整體經濟發展水平不高,網絡等基礎設施建設也相對落後,直接影響了Netflix的滲透。在印度、越南等國家,寬帶網速比較低,正常情況下播放流媒體會卡頓。
據此,Netflix在亞洲多個國家推出了低速率版本視頻和套餐,除此還有下載觀看功能。
不少亞洲國家的老百姓剛度過溫飽階段,Netflix相對高昂的訂閱費用,也超出了民眾所能接受的範圍。
Netflix以根據各國經濟條件不同,適當降低亞洲地區的訂閱價。去年12月,Netflix首次詳細介紹了美國以外地區的用戶規模,亞太地區平均每月收取9.29美元,雖然低於北美的13.08美元/月,但還是過於昂貴。
想想看,國內「優愛騰」每個月會員價20元(折扣購買只要10元),大部分民眾還是會喊貴。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老百姓不夠富有,要培養為內容付費的意識也相對困難。在亞洲,盜版的泛濫是不爭的事實。
而在中國大陸,Netflix並未進入,但Netflix的熱門劇集只要我們想看,基本都可以找到資源。
退一萬步說,假若Netflix進入中國大陸,也不一定會笑到最後,因為中國大陸的「優愛騰芒」的內容庫已足夠完備,只要是審查可以拍的,基本沒有沒拍過的。在亞洲其他國家和地區,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優愛騰」,它們雖然不及Netflix的國際內容庫,但在本土內容上,本土流媒體的優勢是顯而易見的。
在韓國,去年韓國三大電信公司之一的SK電訊旗下擁有近1000萬用戶的Oksusu,與韓國廣播電視臺KBS、MBC、SBS旗下擁有400萬用戶的Pooq平臺。兩者併合成立的新平臺名為Wavve,並一舉成為韓國用戶規模絕對領先的第一視頻平臺。
韓國觀眾如果想在線觀看三大臺的一些熱播劇,只能上Wavve。
其他國家或地區的情況,與韓國的情況相似,本土流媒體平臺牢牢把控著本土內容,並且訂閱費遠比Netflix便宜,基本都不超過Netflix在當地訂閱價的一半。
比如在印度,Hotstar才是印度目前最大的流媒體平臺,以板球世界盃的直播在印度起家。Hotstar的下載量超過4億次,月活躍用戶超過1.5億元。被迪士尼收購後,更是如虎添翼。但其訂閱價僅是Netflix的一半。
雖然牽制著Netflix,但幾乎所有的本土流媒體平臺都嚴重虧損。就在近日,亞洲流媒體服務公司Hooq申請破產清盤。Hooq是新加坡電信公司Singtel旗下在東南亞地區的首個流媒體平臺,成立於2015年,在印度、菲律賓、泰國、印尼等國家曾有不小的影響力。
付費意願低、盜版泛濫等問題,同樣深深困擾著亞洲本土的流媒體平臺。在這場一味燒錢的戰爭中,只能看誰更有資本虧到對方破產。
除了這些外在障礙外,對於Netflix來說,如何持續在亞洲推出優質的原創性本土內容,也是決定成敗的另一個關鍵。
畢竟經濟水平會慢慢提升,付費意識可以慢慢培養,但內容生產力卻不一定與時間的流逝呈正相關關係。
沒有足夠多優質的本土內容,Netflix僅想以其高端的定位稱霸亞洲,也只能是幻想。如同奢侈品(輕奢品),從來都是小眾的。
任何投資者都知道亞洲是一片熱土。只是這片熱土上是否會開花結果,沒有人敢打包票。
能夠做的、應該做的,就是勤勤懇懇耕耘現在。持續的原創內容生產,以及因地制宜、靈活的定價策略,可以看出Netflix在亞洲區的努力。
與其說我們擔憂Netflix在亞洲的前景,毋寧說我們更關注的是,它能否推出更多代表亞洲的本土原創性作品。
我們真正期待的是,Netflix能夠反向促進國內影視界原創能力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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