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花先生加入我們這個奇葩團隊已經四年了,大概其是,我總記不得開端是哪年,姑且先這麼說著。不浪張的話,四年,大學都夠一屆了。我們就這麼天天嬉皮笑臉,懶懶散散地合作著。可這四年,對我來說受益匪淺。
菜花先生是個平面設計師。我總在酒桌、飯局上說,這是我們國家青年一代排名第六的優秀設計師。為什麼這麼說,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在他之前,國際上有那麼五個響噹噹的名字根深蒂固地影響了我對設計的認識。我由衷的希望他會是第六個人。這也是我嘗試跟他合作開展設計業務的一個原因。時至今日,我在這個周末重新回顧了他到來之後的工作,感覺是時候了,是時候為他寫幾句話。寫幾句可以讓大家更多認識到他的話。
他剛來的時候,給自己的設計工作室和品牌起了個有趣的名字:GoblinDesign。我剛要問他怎麼個說法,突然想到Goblin有「小丑精靈」的意思,我恍然大悟,這跟他的氣質面貌還挺一致。而且前端發音跟他的姓氏拼音還比較搭調。
但,哥們兒,「精靈設計」,這有點雷吧!之後我們合謀重新拆解字面,做個文字的視覺重排,看看會不會找到新的可能來解釋。於是在紙上,寫著寫著,出現了:Go! Blind! Design! 我把中文對照著翻譯了一下,在上面那行英文下面寫出:「整吧!瞎(特麼)!設計!」。
挺好,甭改了,就這麼定了!真大氣~
但事後證明,時常出現的靈感和好作品,都不是胡來的。
菜花先生在每一個設計項目到來的時候,都是惴惴不安的,不安於一定要做出變化的形式、方法和一路走下去的不確定性。於是他把自己和自己」對立「起來,從一個設計的閱讀者來想問題。當作為一個設計受眾或閱讀者的思路閃進來以後,菜花先生思路與手段的多樣性就算是打開了,之後慎重地做些加減法就好。
在當前的平面設計行業裡,甲方往往是困局,是災難。這顆「菜花」時不時也會被甲方咕嘟得外焦裡嫩,但他總是有辦法「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以大無畏的赴死決心一條道走到穿,到頭來居然反向改變了甲方的想法或期待,收到很好的評價。可能,這是我見過為數不多的,可以將」視覺傳達「的雙方向都打得通的傢伙。
實在憋得不行的時候也有,他在辦公室循環播放著《大宅門》、《雍正王朝》甚至是《甄嬛傳》,起身離開電腦,鑽進廚房整一桌子夠祖孫三代六口人的菜,完後拉著我或何主任在辦公室喝一頓。六兩到七兩之間,靈感發酵,直接上腦,在我們都喝得暈頭轉向回家睡覺的那幾個小時之後,他那邊的作品出來了,該有的都有了。
眼瞅著,又快到一個立秋了。菜花先生最近又忙著一邊循環放著電視劇,一邊熬著潮暑,為古北水鎮的星空音樂季演唱會做了一版海報。這一版鋪墊著舊報紙感覺的海報,處處點染著新意。作為80年代末才出生的他,肯定是沒受到過老崔那個時代的荷爾蒙催化,但他的這款海報準確地在基調上捕捉到一些可以被視覺化的記憶,並在字體、色彩和一些小細節裡面加上了當下的時代感。
這樣的衝突和對立,很溫柔,也挺準確。在這個時代,我們所聽到的音樂裡,格式、方法和語言相比較於崔健的時代實在改變了太多,不再熟悉。但崔健那個歲月的情緒我們仍舊記得,甚至我們現在仍舊需要。而作為聆聽者和閱讀者我們也期待著有新的元素和感情建立在這些記憶之上。
在這款海報設計之初,辦公室酒櫃裡有兩瓶二鍋頭。而當我看到初稿的時候,空了。
接下來,又該到了在辦公室起火燒菜小酌半斤的時候了,以資鼓勵。菜花先生有一手好廚藝。有一次我倆吃串串鍋的時候,他說他終極夢想是在三裡屯開個菜館,三五張桌子,晚上才營業那種調調的,以後做設計就可以是捎帶手的事兒了。
我挺支持他,因為我知道他確實能把這事兒做的更好,因為我也確信真到了那個時候,他的作品也該「上天」了。到時候我打算見天兒跟他館子裡泡著,吹牛逼,扯閒篇兒,挺好。誰還在乎設計和賣畫的事兒……
不過話說回來,我從來沒見過他做菜花,甚至沒見他吃過。這我才發現,丫為毛叫菜花先生呢?得空我該問問。
谷尊
2018年8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