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神父不結婚呢?倘若耶穌都沒有要求宗徒們守獨身,那為什麼教會把它視為至寶呢?難道強制獨身不會引致肉性與感性生活上的偏差行為,甚至乎聳人聽聞的戀童案件嗎?看似支持神父可以結婚的呼聲日漸高漲。
有人認為,獨身不是一項信理,而只不過是源自中世紀的一種法規;又指它相反自然,並損害人格身心的平衡;更有人提出,假如神父可以結婚,我們便會有更多聖召。
Arturo Cattaneo神父是教會法及神學教授,亦是 「Preti sposati?」(結婚的神父?)一書的主編。以下便是Cattaneo神父對獨身問題的看法。
當今很多歐洲國家的教友都覺得很難明白教會為何仍堅持司鐸獨身是一件重要的事。差不多整個西方都在鬧聖召荒,部分神父選擇離開聖職而結婚,再加上性醜聞案等等,均使人質疑教會是否應考慮放棄獨身制。持該論調者一再重申:獨身並非信理,而只是一項可以隨時改變的規範措施,因此是可以祝聖已婚男士為神父的。
那到底為什麼教會仍然這麼堅守司鐸獨身呢?誠如宗座聖職部部長Mauro Piacenza 樞機說道:「因為它關乎一件極偉大的禮物,即是上主所賦予給教會,並一直確認的一份恩賜。」如聖保祿所說,這本是一份「神恩」,目的是為使一些人更能與基督契合,把自己的靈性生命升華結果,迎納基督有如終生的對象。因此,教會不斷自我更新,呼求聖神的光照及力量,務求更深切明了並忠誠活出這份恩賜。當獨身的神恩在很多情況中遭輕視之際,我們便需加倍努力培育修生,更要給平信徒更良好的教理講授。
關於教會在聖神的引領下持守獨身的最根本原因,就是基督自己生命的榜樣。教會從起初就受到這典範的啟迪而行。教會作為基督的淨配,希望她的司鐸們猶如耶穌基督愛了教會一樣,一心一意、毫無保留地愛她。基於以上動機,獨身便不再顯得是一種艱難的捨棄,而是一個由愛而生的選擇,並且是一項不斷更新的承諾。總而言之,獨身是響應天主邀請人跟隨基督的決定,響應者就如同基督一樣交付自己成為「教會的淨配」,藉此分享天主作為父親及萬有豐盛之源的角色。
但為很多年青人,獨身的要求似乎很困難。Piacenza樞機說:「我們牧者不能夠誤導年輕人,令他們只顧慮如何滿足種種要求,反而我們應該鼓勵他們嚮往更高尚層次的事。為達到這個目的,我們無需害怕世俗的刁難,更無需遷就世間的做事方式。我們應該熱誠地跟隨天主的聖神,立定志向行事;在充滿自信的同時,亦要有耐性及保持內心的平安,明白所有事情都有賴天主,把一切努力交託給始胎無玷童貞的手中,因為她是忠貞於上主的榮耀模範!」
有些批評獨身制的人會假設它跟戀童癖之間有明顯的關係。事實上,我們不能把性侵犯案歸咎於獨身制。這些案件反映出社會上存在普遍的享樂主義文化,充斥藉恣意縱慾的傾向,兼且人們忘記了天主的審判。各項最新的研究都清楚指出,戀童癖不是神職界獨有的問題,而天主教神父更不是什麼特別典型的犯罪群。獨身制確實對已經歪曲了的當代文化形成一項挑戰:這種文化把所有事都看作過眼煙雲、無關痛癢,傾向否認人有抱負終生、從一而終的定力。正是因為獨身的高貴价值,才使到由某些神父所犯下的性侵犯案如此份外令人髮指。
那麼獨身與同性戀有什麼關係呢?很多研究指出,獨身不能確認為引致有同性戀傾向的原因。假如在某教區內有相對高比例的神父有此傾向的話,則表示他們沒有充分跟隨篩選司鐸候選人的指引。教宗本篤十六世在 「Luce del mondo」(世界的光)一書中明確道出同性戀者不能成為司鐸的原因:「他們面對男人及女人的心態在某方面是改變了的......他們的性傾向使他們跟完整的父親身份產生了距離,而這種父親的角色則深深介定著作為神父的本質。因此,司鐸候選人的甄選必須十分正確。長上一定要細心處理,免得製造混淆的印象,使人誤以為獨身和同性戀是同一回事。」
對於那些似乎為數不少、過獨身生活有困難的人又如何呢?根據德國著名心理治療師Manfred Lütz 的觀察:「我歷來診治的經驗使我認為,這些危機的根源並非獨身制,而是靈修生活的乾枯。當一位神父不再恆常祈禱,不再接觸修和聖事,換言之,當他不再與天主保持一種有活力的關係之後,他作為一位神父,已經是一顆枯樹,不再結果了。連教友們都辨識得到,從他身上再沒有散發出天主聖神的力量了。如此便不難理解種種問題如何令一位神父陷入懊惱睏乏的地步,催使他尋找往往有害的事來滿足自己。」神父應該愛惜保守獨身這份寶貴禮物,猶如一尊陶瓷、一尊易碎的容器,特別是當他不從活水汲取滋養潔淨心神,並忽略與主耶穌親密的關係之際。此外,很多司鐸生活中的感情問題都是因為他們忘卻了身為教友的靈性父親之強烈經驗。聖保祿欣然宣稱:「我在基督耶穌內藉福音生了你們」(格前4:15),並在面對教友時稱他們為:「我的孩子們!我願為你們再受產痛,直到基督在你們內形成為止。」(迦4:19)
獨身為今天有什麼意義呢?今天它擁有一種特殊價值,因為它光耀地見證了一個事實:「有天主就夠了!」(聖女大德蘭語)教宗本篤十六世稱之為「偉大及意義深長的標記」。不錯,天主既是哲學家和神學家們的天主,但今天的世界更需要耶穌基督的宗徒及跟隨者的天主,而天主借著他們繼續臨現並工作。最後,我們以Piacenza樞機的話來作總結:「我們不應該任由自己讓無神的俗世所擺布和恐嚇。世俗不明白獨身,更企圖消滅它。反之,我們應該重新意識到獨身的動機,並知道我們的獨身生活正在挑戰世界,令世俗主義和不可知論主義(即人無法認識神的主張)深陷泥濘;我們是在大聲宣告:天主永永遠遠常存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