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 麟-
題記:為了減少舛錯,本文初稿微信發給了一直陪同我們的中文導遊。請她指教、勘誤。她的中文名字叫白荷,是一位漂亮熱情的埃及姑娘。白荷在開羅大學學習了四年漢語。後又到中國重慶西南大學進修一年。過了幾天,她回說,她中文水平差點兒,文章看不太懂。要轉給她的一位同事看。哪位同事我在盧克索見過:一天夜晚,在燈光昏暗的賓館院內花廊偶遇。他主動和我打招呼,一口流利的北京話,京腔土話的兒化音運用純熟。我竟錯以為他也是來旅遊的中國人。談話間,才知道他是另一個團隊的埃及導遊,一個俊朗和氣的小夥子。曾在北京大學學習七年中文。 過了很久,一直沒有白荷的音訊。後來,新冠疫情全球肆虐,竟斷了聯繫。曾聽她說,再做一段時間導遊,要與她博士畢業的男朋友一起移居美國。看來,美國不只吸引中國的精英。疫情非常時期,她移美計劃不知如何。唯此祝願她幸福快樂!
聖經《出埃及記》載:雅各(以色列)的兒子們,厭惡最小的弟弟約瑟,把他買給以實瑪利人,被帶到埃及去。上帝施之智慧,約瑟做了法老的宰相。迦南(今以色列巴勒斯坦一帶)災荒不斷,因了約瑟,富饒的埃及成了以色列族人的逃難地,從此發展壯大。多年後為逃避法老的欺壓,摩西率族人逃出埃及,建立迦南強大的國家。史上的埃及令人嚮往。
而今,循著古老的傳說,我終於走進神秘的埃及。
埃及遍地精美壯觀的古老文物遺存,令人震撼和讚嘆。
古埃及的文明發達,應是隨聖經中的故事傳說,最早為世人所知。文字是了解所有古老文明歷史的最為重要的載體。由於古埃及文字,已斷代失傳上千年,儘管有大量的墓葬出土和建築文物存世。後人對古埃及豐富多彩的史實,幾無所知,無從突破。直到十八世紀末,隨著歷史考據考古的興盛,關鍵文物的發掘,西方才開始探索、猜測,試圖解讀認識古埃及的文明。
後人繪製的古埃及略圖(轉載)
古老的埃及文字公認為象形文字。到了埃及,見識了大量的建築雕刻文字和墓葬彩繪文字。感覺極有意思的是,一些描述簡潔形象事物的文字,竟然和古老中國的象形文字如出一轍。如山水日月等,我曾辨認說與陪同導遊,她點頭讚許肯定。不過,埃及的象形文字更加的圖像化。每個文字意思就是一幅白描或彩繪逼真的圖畫,有的極其複雜。似乎沒有像漢字從最初簡單的象形線性圖畫,發展到象形、指事、會意、形聲、轉注和假借的造字方法。所以,這種象形文字似乎比漢字更難應用和推廣使用。面對這些圖畫式的文字,真想像不到古埃及人怎樣面對這些圖畫去認讀和會話的。缺少了指事會意等造法,也更難覆蓋描述思維情感等抽象的複雜事物。
古埃及的象形文字
去過埃及,我有了一種對西方人就古埃及象形文字破譯的一絲懷疑。大腦根深蒂固、定勢思維習慣於拼音文字應用的西方人,以拼音的探求方法,來破譯象形文字,天知道是也不是。反正就是象牙塔頂少數幾個聰明的「文字天才」搞出來的。真希望一直受薰染至今熟練掌握象形文字的中國人將來能出現幾個古埃及學家,再來一次破譯的突破。我國現代著名的歷史學家、考古學家夏鼐先生,被譽為最了解古埃及學的中國人,大概早年留洋西方,接觸學習一些西方史界已成定論的古埃及學說。顯然他也不可能更進一步深入持久的研究挖掘辨疑。
埃及學的興起,源於羅塞塔石碑的被發現。
1798年,拿破崙在法蘭西科學大會上,鼓動科學家要加強對古埃及文化的研究。並且組織制定詳盡的計劃。隨即他親率大軍遠徵埃及,並挑選百餘名有關領域頂尖科學家組成科考團隊隨行。1799年,遠徵軍的一名上尉,在埃及亞歷山大港附近的拉希德小鎮施工時,意外挖出一塊黑色大石頭。上有文字樣的刻痕。依考古慣例,這塊石碑應以發現地拉希德命名,稱為「拉希德碑」。然而,粗心的法軍發現者卻把阿拉伯語的「拉希德」(Rashid)錯譯為「羅塞塔」(Rosetta)。以訛傳訛,這塊著名的石碑就成名為「羅塞塔石碑」,後來就連拉希德小鎮也被誤稱為「羅塞塔」而揚名。這塊石頭,當即被運至拿破崙在開羅設立的埃及研究所,由科學家們研究分析。之後,拿破崙被英土聯軍擊敗,羅塞塔石碑在偷運回法國途中被英軍截獲。現存於大英博物館,為鎮館之寶之一。
筆者與埃及博物館展出的羅塞塔碑
據考證,羅塞塔石碑是一塊同時刻有一段古埃及象形文、古埃及紙莎草書,以及疑似古希臘文三種文字的玄武巖石碑,碑上共有象形文字1420個,疑似古希臘文486個。通過分析對比,學者發現,象形文字不一定全部是表意文字,可能也有表音的作用。而且似乎有些符號發音,有些符號不發音。隨著研究和推測的進展,埃及象形文字之謎也就逐漸揭開。自從掌握這種文字的神廟祭司等消亡後,相隔了一兩千年,人們終於透過羅賽塔石碑,重新來辨識埃及象形文字。羅塞塔石碑被稱為解密古埃及語言與文化的鑰匙。甚至對古巴比倫楔形泥板文字及其他上古失傳文字的破譯都起到重要作用。
博物館巡展的古埃及象形文字碑
之前,對於用慣了字母文字的歐洲學者來說,這種華麗的文字個性特別。中西文化的交流,自西漢時,中國象形漢字西方人已有所知。故此大多都想當然地認為這是一種象形文字,採用一幅幅圖畫來傳達信息。他們運用自己豐富的想像力對古埃及文字做出了各種煞有介事的闡釋。比如公元六世紀的赫拉勃羅在其《埃及象形文字》中論述,兔子符號的意思是「張開」,因為兔子的眼睛永遠是張開的。禿鷲的意思是「母親」,因為那時人們錯誤認為所有的禿鷲都是雌性的。可見,古代歐洲人對於古埃及文字的破解基本上處於胡亂臆猜的階段,令人捧腹。但是,就算人們感覺是在瞎猜,也很難拿出有力的證據進行反駁。赫拉勃羅的破譯,甚至影響了歐洲人一千多年。這大概也就是未知史實發掘和認識過程,所謂專家謬誤傳世的悲劇所在。
開羅 埃及博物館一層文物展大廳一角
羅塞塔石碑被發現後,學者們對古埃及文字的破解,躊躇滿志,信心十足。然而十幾年過去,各國專家眾說紛紜,還是沒能對石碑上的古埃及文字研究出個所以然。由此可見,即使有了雙語對照的碑文,破解古代文字仍然極為困難。
直到法國文字天才商博良的介入,古埃及文字的破解,有了突破。商博良是打開古埃及神秘歷史寶盒的最大功臣。埃及人對其極為推崇。從埃及古都盧克索返回開羅,大巴車錄影持續播放法老墓的發掘及商博良破解古埃及文字等考古事跡資料。我力克睏倦,打起精神,一集一集認真觀聞。遺憾,七個小時,斷斷續續竟未播完。
西方人歷來有把某領域有建樹的名人,渲染為除了上帝以外,神乎其神之奇才的傳統。據說,1795年,不到五周歲的商博良就開始翻譯古文。憑靈性記住一批古文字,然後對照自學,辨認古文。五歲開始就逐步學會了古拉丁文,希伯來文,波斯文,梵文等。十三歲又開始學習阿拉伯語、敘利亞語、迦勒底語,科普特語及小亞細亞到北非地區的各種古文字。為了破解埃及文字,試圖找出與古埃及文字間的某種關聯,他還研習中文及中國古代文字。天才就是天才。記得我們小時候,有口齒木訥的同伴,四五歲還不一定能表達清楚話語呢!
商博良繼承前人的研究成果,通過對法老名字的辨認,找到了突破口(法老的名字都是寫在一個類似中國藝術家印章的扁橢圓形的線框中的組合圖符,與其他象形文字有所區別。在埃及遺蹟的法老墓牆及建築刻石上十分常見)。最後,斷定羅塞塔碑文是公元前196年所謂埃及託勒密王朝五世加冕周年的詔書。他研究確定古埃及文不僅有表意的圖畫符號,還有像現在西方通行的拼音文字一樣表音的圖畫符號。而且,表音符號大大多於表意的圖符。並摸索制出了象形圖畫符號對應的字母表。破譯困惑世人上千年的古埃及文字。同時分析比照印歐語系的希臘文,順便破譯了目前仍難歸屬語系的所謂絕傳的古希臘文。拼音文字千年的斷代,詞義的演變,似乎破譯更難(現代希臘文約在九世紀方始成型,與一兩千年前的古希臘文書寫發音詞義迥異)。
盧克索神廟巨型石柱上雕刻的象形文字。橢圓形框中象形文組合據破譯者認為是法老名字
商博良通過對古埃及法老「名字」——橢圓圈圍起來的一組象形圖符的辨識,對照套用希臘等西語的字母發音,硬推出託勒密(Ptolmes),拉莫西斯(Rameses)等法老的發音,埃及的古老語言實際成了字母化的語言。比如,這一組盧克索帝王谷陵墓中的象形文字,第一個中間一點的圓圈,象形指太陽。這與中國甲骨文、鐘鼎文的日字,幾乎一樣。這真是古人對太陽多麼一致的形象認識啊!對於這個日的象形符號,商博良並不知道它怎麼讀音。他利用埃及另一種古老的科普特語,太陽這個詞大約讀作「Ra」或者「Re」。他假定這個日就讀作「Ra」,又從之前「破譯」的字母表中,知道大約後兩個符號應該為「s」的讀音。把這兩個讀音加在一起,這個法老的名字便是:Ra__ss或Ra__ses。日後面的符號,近似於西語字母m,這樣,古埃及歷史中大名鼎鼎的法老名字:拉莫西斯(Rameses)在假定前提下被創認出來,並被人們逐漸接受。依此,我們的導遊,可以熟練的對照橢圓框中的圖符,解讀每個法老的名字。
神廟牆壁上雕刻的象形文字
按商博良的破譯認定,法老晚期的埃及人並不只是書寫外國人名字的時候才用拼音的辦法,就連本國法老的名字也是用象形文字拼出。也許,埃及象形文字並不是真正的「象形文字」,而是一種像希臘語、英語一樣的表音文字。
表面刻滿象形文字的圖坦卡蒙法老純金棺槨
之後,古埃及史學研究如火如荼,歷史脈絡,帝王世系逐漸被推定確認。別無英雄,獨自擔綱完成了古埃及文的破譯,商博良毫無爭議的被譽為「埃及學之父」。可惜商博良孤獨落泊多半生,心力交瘁,甫擔大任,英年早謝,四十一歲辭世。
矗立在古埃及遺址中的方尖碑及碑上雕刻的象形文字
由於埃及學研究缺乏實證的廣泛性,對商博良的破譯的質疑,拿不出更有說服力的證據。但不管正確與否,推定出了法老名字和發音,使後人能夠記讀古埃及代表性歷史人物,人們便可圍繞他繼續「破譯」,發揮展現法老統治時期的各種歷史事跡,並被嫁接到各種拼音文字中,使埃及真真假假的古代名人軼事載入史書,天長日久,三人成虎,久謊成真,逐漸被後人普遍接受。比如,本文開頭提到的聖經舊約記載:法老欺壓奴役在埃及的猶太人。勇敢的摩西帶領族人歷盡千難萬險,在猶太人的上帝耶和華指引和神力庇佑下,逃出埃及,脫離了法老的殘酷壓迫。是哪一位法老,聖經中並無特指。自商博良破譯成果見世後,這位法老便被推定為拉莫西斯二世了。這樣,傳說中埃及最有成就的法老之一,成為聖經中被上帝懲處的暴君,真是匪夷所思。
盧克索帝王谷 法老拉莫西斯三世墓道牆壁充滿刻繪的象形文字
對於羅塞塔碑的真偽,如今出現了不少質疑之聲。能在世界上水量最大的尼羅河入海衝積口的地表淺層,發現兩千多年前的石碑著實令人不可思議。拿破崙率眾多科學家至埃及,似乎預示有所求的志在必得。在開羅埃及博物館,我詳細的觀賞了據說與原碑紋絲不差的複製品。蠅頭碑文,密密麻麻,刻痕赫然,稜角清晰。雖然厚重的石碑四周都被破壞的殘缺不全,而留下的這面文字卻沒有損缺,十分完整。存世久遠的物件,經受千年風雨侵襲,浪淘沙磨,能夠斷痕如新,完美如初,難以置信。
再者,各體碑文記載事物若不完全一致,也就難有了比照性,破譯豈不南轅北轍。史上有《闕特勤碑》的例證。十九世紀末,俄國學者在蒙古發現了一塊古碑。一面漢文書寫為「故闕特勤之碑」,為唐代玄宗皇帝親書的漢文,內容為玄宗悼念已故突厥可汗闕特勤的悼文。闕特勤在位期間,與唐修好,尊唐玄宗為父。玄宗也待其如子。突厥與唐互市交易,友好往來。而另一面的突厥文則是讚頌可汗的豐功偉績,咒罵唐朝對突厥的欺凌。幸好漢文和突厥文都仍在流傳使用。否則,假若有一方文字失傳,對照破譯誤讀,豈不成天大的笑話。
隨著現代技術的應用,到了2000年,地質和水文專家對尼羅河三角洲地區的87處地理樣板作了鑽探勘察,結論是:公元前三世紀,即所謂託勒密王朝時期,亞歷山大城所在的地域,屬於低洼的潟湖區,不可能有任何港口或城市。當時的尼羅河口在「亞歷山大城」以南約30至50公裡。所謂的亞歷山大城周邊,公元3-4世紀後才形成乾涸地面,開始有了漁民的小漁村。現處紅海岸邊的羅塞塔漁村小鎮,那時同樣是一片海面。這樣看來,當時的所謂託勒密王朝以及都城亞歷山大,均屬子虛烏有。而所謂破譯羅塞塔石碑文字為託勒密王朝五世詔書的說法,也就不攻自破了。拿上海市的崇明島比較,唐朝時才是長江口在枯水期剛剛露出水面的兩個沙洲。現今已成為我國的第三大島嶼,繁華無比。
很想見識了解另一塊著名的帕勒摩石刻的情況。據說,帕勒摩石刻是發掘於上埃及,年代最為久遠的存世文物。僅有部分殘片,最大的一塊因保存在義大利的帕勒摩博物館而得名。之所以感興趣,因為西方人考古推測,該石碑記錄了所謂埃及古王國第5王朝以前所有國王的名單,可以說是大約自公元前三千年上溯的國王們的世系年表。而且還記載了各國王統治時期的戰爭、水文、經濟等重大事件。我也好奇,區區幾幅石刻上的象形圖文,豈能包含那麼大的信息量。有人懷疑帕勒摩石刻是仿照中國司馬遷《史記》中的歷代皇帝年表而偽造。很想見識一下實物。據說埃及博物館保存有幾塊小的殘片。我費盡口舌,難以與導遊溝通明白,遺憾在埃及博物館沒有見到。終未如願,存之闕疑。
帕勒摩石刻(轉載)
在埃及中部法尤姆湖附近考古發掘出大麥和小麥顆粒,據說技術測定為大約公元前5400年,於是西方歷史考古家們就推定出早於七千年前的古埃及文明,定名為下埃及法尤姆王時期。結合一隻陶罐上簡單的圖案符號,就推斷王權的存在,未免太過草率。依此而論,中國已發掘出土約九千年前浙江河姆渡遺址大量倉儲稻穀和八九千年前河南舞陽賈湖遺址數十隻至今仍能吹奏出美妙樂聲的骨笛,等等眾多考古確證,中華文明早已不止五千年,而應確確實實至少上推萬年了。最近,被評為2020年度世界十大考古發現,距今13500年的河南許昌靈井鳥雕,鳥形栩栩如生,體態逼真流暢,極為優美。綜合體現了一萬餘年前中華古人的審美理念,雕磨工具、技藝水平等的先進性。由於四大文明只有古老中華文明是唯一的東方有色人種所創造。並且一直綿續不斷至今。西方白人自然不願意承認中華文明的古老和獨立發源。直到現在仍質疑夏代以前文明的存在。甚至惡意宣揚中華文明的西來說。並把文明歷史刻意縮短,排在其他三大文明之後。
河南省博物館鎮館之寶之一,出土於河南舞陽八千餘年前的賈湖骨笛
出土於古「許昌人」遺址距今的13500年前的許昌靈井鳥雕(轉載)
在中國自有文字以來,就有一支歷代延續不斷、認真公正的史官群體。所有重大歷史事件,基本會有清晰嚴肅的文字記載,留存於世。今人基本仍能看得懂,不需通過所謂專家天才的猜測破譯。但是,不可否認漢語又是世界上最難學的語言。文字書寫一大難關,四聲發音一大難關,而更難的是大量的成語典故。有一位日本朋友,供職於美國公司,每年到中國企業技術服務半月到一月。每到機場接他,與之說漢語。他總疑目趨首,不知所云。他有一本巴掌大的袖珍漢日詞典,揣在衣兜隨身不離。等到送其回國,他已能用流利的漢語對話。我真驚奇他的學習能力。與之交流,他感嘆漢語太古老豐富,最為頭疼的是大量口語化的成語、古詩、典故。掌握幾個字的成語,就得學習一段中國歷史故事,不通中國史,就精不了漢語。而且一些成語的翻譯,外語很難找到準確的表達。有一次我故意耍他,連用兩個成語,看他瞪大兩眼,迷茫的樣子,十分可笑。他自嘲記不了幾個成語,對話千萬別弄高雅。這使我想起一個外交笑話:當年陳毅外長接見外賓,用了「胸有成竹」這個成語。翻譯竟然直譯為「胸中長出一根竹子」,弄得外賓一頭霧水。不知典故,無論如何也融合理解不到語義中去。所以,清朝晚期國勢衰弱導致文化式微,西方文化侵入,致使華夏文化圈的周邊國家,逐漸放棄了使用漢文。
越南歷史上的漢文史書。法國殖民統治越南百年,放棄使用漢字
讀西方人寫的歷史,可以感受到他們對中國歷史的無知和偏見(英國史學家李約瑟等除外)。好像什麼先進的東西,都是通過什麼渠道從西方傳過來的。諸如鐵器的使用,斷言要比埃及和近東晚二、三百年,就認為是由北方的匈奴輸入中國,真是無知的笑柄。匈奴人的文明程度不知比漢民族要落後多少年呢!河姆渡稻穀出土以前,一直不承認中國是稻穀原產地,而是臆猜由印度、東南亞傳入。青銅器時代,只有中國商周有大量精美巨型青銅器出土。而其他文明古國既少又小的可憐。西方甚至從地中海打撈上來,沒有沁漬的偽造品如獲至寶,作為史證,破綻百出。諸如此類,不勝枚舉。當然,隨著考古發掘的不斷突破,中國的歷史學家考古學家們理應努力,承擔起歷史的責任,還原出中華歷史真面目。
安陽殷墟遺址甲骨文破譯展示廊
在埃及博物館,認真詳盡觀賞了大量出土的紙莎草圖文,書畫滿滿的一幅幅精美的圖文,嘆為觀止。可絞盡腦汁,大多猜不出能形成一篇敘述完整意思的文字故事。由於沒有一幅內容有所解釋說明,曾不厭其煩的求詢導遊,儘管她對古埃及知識相當廣博,也說不出所以然來。估計破譯者,也勉為其難。所以,洋洋數千年古埃及史,難以出現古中國白紙黑字記載的盤古開天、羿射九日、精衛填海、大禹治水等等生動美妙、脈絡完整的故事傳說,而僅僅是猜測推演些簡略梗概。故事前置多為考古家認為、專家推測之類模糊用語。我想,上古埃及生動詳盡的歷史故事未必沒有,大約還是文字流傳之少和文字破譯之難,是最難逾越的障礙。
埃及博物館展出的書寫於莎草紙上的古埃及象形文字
古文字的解讀破譯,絕非易事。從古埃及文的破譯,想到中國甲骨文的破譯。自十九世紀末,殷墟甲骨文被發現以來,文字破譯成為極其艱難的浩大工程。一大批頂尖學者,殫精竭慮,苦研識辨。在河南安陽殷墟遺址,可了解到,現存十五餘萬片甲骨,確定單字近五千個。至今,僅破譯約兩千個。其難可見,以致中國文字博物館公告徵集,破譯未釋讀甲骨文,單字獎勵10萬元;對存爭議甲骨文作出新的釋讀,單字獎勵5萬元。難怪中國學界自嘲中國還沒有出現商博良式的文字天才。甲骨文很難破譯的一個重要原因,反而是漢字的廣泛傳承性。破譯甲骨文字,稍有破綻,旁證博引,辨偽質疑的人就會很多。漢字是世界上使用持續時間最早最久,也是古老文明唯一傳承至今的文字。從上古的石刻、巖畫、陶片紋飾等考據,漢字應是獨立起源於史前用於記事、交流的圖畫,後來出現象形文字,逐步發展為成熟的漢字。中國的象形文字,已經區別於埃及圖畫式的象形,完全的線條化,便於刻制、書寫和記認。經歷幾千年演變,產生了甲骨文、金文、篆書、隸書、楷書、草書、行書等字體形式。現在使用的是楷書基礎形態的文字。文字六書構式形體的演變,字義內容深邃廣泛,可表達極其複雜的事物和思維。漢字已發展成最為豐富完美的人類語言文字。可以推測,中國的象形文字的出現,應該有上萬年的演變發展歷史。這當然仍有待於考古研究的確切認證。
記錄詳盡的朝鮮全漢文史書《李朝實錄》,其中許多記述彌補了中國史籍的闕失
同時,漢文化的地域輻射影響廣泛。漢字文獻不僅在中國,在東亞各國亦存量很大。漢字是古代東亞地區唯一通用的國際交流文字,在20世紀之前,是日本、朝鮮、韓國、越南、琉球、馬來等地的官方書面文字。所以在解讀甲骨文的過程中非常嚴謹,難以靠虛假臆猜過關。
河南安陽殷墟博物館 部分文字甲骨遺物發掘出土現場
而埃及的象形文字,嚴格意義上講,是刻在石壁、書於紙草上的圖畫。比如:狼、蛇、牛、鳥等動物,一眼看去,就是一個個描畫準確,栩栩如生的狼、蛇、牛、鳥。一個人彎腰搬動一個罈子,大概就是勞動者在工作。還有比較複雜的幾種圖案組合在一個圖框裡,現代人附會出意思的解釋。從大量法老陵墓的牆壁上的彩色象形文字看,給人一種現代連環畫所講述的故事一樣。考據家們大概就是通過這些,臆造出生動複雜的埃及遠古歷史罷。實際上,埃及的象形文字,圖畫裝飾性明顯,字體書寫複雜,實用性極差。我始終懷疑,西方歷史學家考古家,以拼音文字母語,先入為主,來考據、釋譯這些埃及的象形文字,是否對路。埃及歸來,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中國人是現存唯一的以純象形文字為母語的國家,若致力培養出大批古文字研究的學者,去對埃及的象形文字,進行重新認識考據,或然會有突破性的不同釋義吧!
埃及出土法老墓棺壁上的象形文字
著名英國高產小說家、歷史學家喬治.威爾斯對歷史學評價:「因為沒有準確的文字歷史記載,所以我們對有文字以前的人類歷史都是猜測之後再進行描述的。」他的世界史巨著被譯為各種語言,影響巨大,直至今日仍是近百年來世界史的扛鼎之作。他的這句話揭露了西方人制史的奧秘。的確可以說,對古埃及、巴比倫、印度等,已經沒有延續使用的古文字,任何所謂破譯,都屬於猜測。熟讀西方史家著述的古代史,完美的歷史故事實際上大多是依據隻言片語的碑文圖刻,猜測發揮,甚至是杜撰出來的。難怪西方最初古史研究有成就者,多為思想家、詩人、小說家等文人,大約只有他們具有的文學天賦,能臆想創製出生動多彩的歷史故事。
古埃及法老墓壁上的象形文字
古埃及的文物眾多,無比精美,使人感受到文化極其發達,科技空前先進,物產豐富繁多,令人神往。尤其親臨其境,目睹身受,震撼心扉,無不讚嘆稱奇。然而遺憾的是,古埃及沒有司馬遷,沒有《史記》,沒有流傳使用至今的文字。帝王及臣民的故事,只能依靠數千年後的近現代人去猜測破譯和臆造附會。數千年的歷史延續,難以令人信服的被後世歐洲人憑主觀猜測劃分為三十餘個王朝,直到據傳的馬其頓亞歷山大大帝徵服埃及(前332年 )止。所以,有專家一針見血的指出,除了中國,世界上的古文明史,多為近一兩百年西方歷史學家、考古家創造出來的。一張白紙,好畫最新最美的圖畫。反正沒有確鑿明白的史料約束,天馬行空,自可縱情恣意發揮。
河南安陽殷墟博物館 甲骨文發現地
作為一個中國人是幸運的。可以通過至今仍讀得懂的兩千多年前的古老文字原著,去學習歷史。去欣賞琳琅滿目、細膩生動的古老故事,去傳承古老的文化。而西方人只能通過近現代人考據臆猜的著述,去認識不知真偽的歷史。
儘管闕疑多多,對於古埃及文字及其他上古圖文,人們仍期待有更多的發掘、破譯和突破,撩開朦朧的面紗,將豐富多彩的古代文明展現於世。
二〇二〇年十二月七日
作者簡介:
馮大林,網名鳳麟,祖籍河南方城。從事企業管理工作。長期駐京,曾借調部委工作。關心社會,愛好文學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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