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報·大河客戶端記者 張叢博
拿了諾貝爾文學獎後,鮑勃迪倫開始用歌聲寫文章了?
美國當地時間3月27日午夜,鮑勃迪倫時隔8年發布一首長達17分鐘的新歌,引發廣泛熱議。這首《最卑鄙的謀殺(Murder Most Foul)》,用長篇歌詞敘述了1960年代的流行文化事件和反文化運動,伴隨著鋼琴和小提琴的聲音,鮑勃·迪倫更像是在念一首意識流般的散文詩,因而被稱為「史詩級的散文詩」。
有評論認為,這首非比尋常的史詩級歌曲,意在安撫籠罩在新冠肺炎疫情中的世界各國人民,無論世界多麼悲傷,我們都該緊緊抱在一起。
鮑勃迪倫獲得2016年諾貝爾文學獎
◆早在20多年前,鮑勃迪倫就寫過16分鐘長歌
熟悉鮑勃迪倫的人,對他發布長歌並不會特別意外。
回到鮑勃迪倫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時間,當時,諾貝爾文學獎委員會常任秘書薩拉·達尼烏斯說,75歲的迪倫是「英語文學傳統中的偉大詩人」,「如果回到2500年前,你會發現荷馬和薩福創作的詩歌,本身就是為了讓別人聽到,也就是說,這些詩詞本身就是為表演而做,有時還會用到樂器,就像現在的迪倫一樣。」
史詩便是重大歷史事件的敘事長詩。古希臘盲詩人荷馬創作的兩部長篇史詩《伊利亞特》和《奧德賽》流傳至今,在中國也有著名的藏族英雄史詩《格薩爾王傳》等。鮑勃迪倫這首長歌,從大量歷史故事的文獻式引用,以甘迺迪被刺殺開頭,將刺殺後所引發的音樂、藝術和文化等方面的重大事件編織在一起,可謂是對史詩傳統的繼承。
而這並非其首次創作超長歌曲,早在1997年,鮑勃·迪倫就曾創作過一首長達16分31秒的歌曲《高地》(Highlands)。在專輯製作時,唱片公司負責人問迪倫:「有精簡版嗎?」他回答說:「這就是精簡版。」
鮑勃迪倫鍾情詩歌,一度迷戀英國詩人迪倫·託馬斯,年輕時他到著名的「煤氣燈」酒吧演出,那裡經常舉行詩歌朗誦會。在當時寄居的家中,有一間房從地板到房頂都是書籍,他最喜歡且讀得最多的拜倫、雪萊和愛倫·坡,他甚至背下了愛倫·坡的詩歌《鍾》,並在吉他上撥弄著給它配了曲。
隨後,迪倫開始閱讀越來越長的詩,「我開始往腦子裡塞進各種深刻的詩歌,這就好像我拉著一輛空車走了很久,現在開始往裡面填東西,就必須用更大的力氣去拉它。我感覺我正在從落後的牧場走出來了」。
◆為何大部分歌曲的時長,只有3到5分鐘?
在鮑勃迪倫長歌發布的時候,一些聽眾在感到驚訝的同時,心頭還有個疑問:為何大部分歌曲的時長,只有3到5分鐘?
其實,最早的詩與歌是一體的,詩本來就是合樂歌唱,中國最早的詩歌總集《詩經》就是一部歌詞集,而從當時的詩歌長度來看,與今天三五分鐘長度的歌曲歌詞差不多,這說明,歌曲自古至今的理想長度都是如此。
不過,今天歌曲的長度,還有一個原因是工業時代的技術慣性。這就要從最初記錄聲音的工具說起,唱片是早期應用廣泛的錄製媒介,唱片起初是圓柱形的,隨後變成了直徑十英寸的圓盤。這種唱片每分鐘旋轉78圈,可以記錄的長度在3分鐘左右。
鮑勃迪倫新歌《Murder Most Foul》長達17分鐘
到後來20世紀60年代,45黑膠轉唱片問世,這種唱片還是只能記錄3分鐘左右的歌曲。現代歌曲極大地依賴於唱片工業的興起,因此早期唱片在工業技術上的限制導致了歌曲時長的局限性,3分鐘左右的時長成為歌曲長度的慣例,得到音樂產業中得到了廣泛認可。
◆毛不易新歌43分鐘,史上最長曲子要演奏639年
既然是慣例,那就有例外。國內外的長歌也是層出不窮,尤其是20世紀70年代的前衛搖滾,歌曲長度在20分鐘以上並不少,Genesis的《Supper's Ready》長約23分鐘,Yes樂隊的《Close To The Edge》長約18分鐘,Pink Floyd的《Echoes》長約23分鐘,聽歌像聽歌劇。而搖滾史上最長的歌曲是平克弗洛伊德(Pink Floyd)的歌曲《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月之暗面),時長足有42分鐘。
黃舒駿《改變1995》
華語音樂人黃舒駿寫過一首總長7分26秒的歌曲《改變1995》,記錄了鄧麗君、張愛玲等人的離去,他自稱這是一個苦悶的年輕人寫給並沒有活到有手機的時代的摯友的歌。歌詞提到了22個中外名人以及13個地名,據說創作時黃舒駿跑了很多趟圖書館。
而就在今年2月,毛不易的新歌《小王日記》上線,全曲長達43分35秒。不過,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不能算是完整的單曲,因為這首歌是把整張《小王》專輯串起來了,其解釋說:「不間斷、連續、平靜地呈現這些對我有著特殊意義的作品。」
如果要追求長的吉尼斯紀錄,那史上最長的曲子叫做《Organ2/ASLSP》,是作曲家約翰·凱奇在1992年去世前所做的曲子,原本是一首約為20分鐘的鋼琴曲。但是「ASLSP」是「愈慢愈好」的意思,於是一些德國的音樂專家和管風琴技師按照曲子的名字的意思將這首鋼琴曲拉長,決定演奏這首曲子639年。
從2001年起,這首樂曲在德國郝柏史塔小鎮的一個被廢棄教堂裡開始演奏,然而最初一年半的時間裡,這首曲子全部都是休止符,聽眾聽到的都是管風琴風箱注滿風的聲音。一直到了2003年,才第一次出現音符,然而也僅僅出現了3個音符。
來源:大河客戶端 編輯:餘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