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歡迎來到阿七的小故事。
*根據真實故事改編
「好巧」
「不巧,我在等你。」
我關上剛剛播著《微微一笑很傾城》的筆記本,伸了個懶腰,準備倒頭就睡。但是腦海一直浮現著一個叫「九么」的ID,我們有幸遇見,卻沒有小說一樣的美好結局。
我叫阿七,九么和我在遊戲裡結識。
彼時正是遊戲的95年代初,我正轉到新的伺服器,暗搓搓切著毒經在陰山大草原打怪。
九么幫會傾城和我們幫會結怨已久,我卻不知情。
傾城的好戰分子上來就把我埋在了復活點,我無奈的躺著白字,她悄悄密聊我讓我神行走。
後來就像一切故事的自然發展的那樣。
我記住了她的ID,再見她時是在揚州掛機,她已然換了幫會,而我無處可去,便和她一起入幫。
我們加了好友,一起日常,一起掛yy,一起從上線綁定到下線。
九么是丐幫,而我是奶毒。
她一直以為我是一個溫婉可人的美少女,而我一直以為她是一個聲音乖巧的萌妹子。
只是彼此萬萬沒想到,我是個人來瘋,她是一口一個幾把的豪爽大兄弟。
於是兩個人臭味相投,沒羞沒躁的整日廝混在一起。
有一些熟人,從未見面,卻恍如故人,不用回答,萬物都在替我說話。
後來,我的生活裡全部都成了九么。
我不在遊戲的時候,她會在QQ跟我聊化妝品聊昨天撩她的漢子多智障,看到有趣的818猥瑣的小黃圖都會毫無保留的給我發一份。
在遊戲的時候,我們去日常,去掛機,去打本,去看風景炸煙花。
日常任務的時候,作為一隻鹹魚水奶呆卡萌,天天站樁,九么在瘋狂翻滾躲技能,我也不為所動。
「你是豬嗎!」
「你在看誰?奶我奶我啊!」
她每次都被我氣得半死,給親友介紹時總是一臉生無可戀的說:「這我綁定奶,主城給我蠱惑;野外從來不奶我,風車來了我煙雨行了感受到的只有小福蝶;去劫鏢我被打的要死要活讓她奶我一口,回頭一看她已經躺地上了。」
而我只是沒皮沒臉的哈哈哈哈。
就算是純pvp也有著打本的願望。
我和九么兩個人在副本裡跌跌撞撞,在野外和紅名浪得飛起卻打不過副本大boss。
她總嘲笑我屁股大招小怪,而我也嘲笑她的亢龍有悔殺小怪就算了還要推倒人家。
她帶我荻花給我小號花姐黑大笛子。找好團進了本,我小公主脾氣犯了,站在楓華穀神行點那兒不動,說不認識路非要她出本帶我雙飛過去,她又氣又急還是出來接我。
冬至日到了,她陪著我為了大蔥在天策副本裡折騰了好幾天,從此我多了一個非洲奶毒的稱號。
她總是喜歡帶著我去各種地圖看風景撩妹炸煙花秀恩愛。
純陽論劍臺的雪景,蒼雲映雪湖的湖水,太原杏花村的杏花,丐幫君山的桃花,洛道地圖之外的黃泉海,明教三生樹的月光,蒼山洱海的綠水青山,長歌門的長廊,稻香村的小鏡湖。
她不開心的時候,我就會陪她去崑崙的小遙峰,雪總是很大,落在我們身上,一不小心就走到了白頭。
不用轉身,知道她一直在,這大概就是我當時最開心的時候。
「我們曾流連在銀色的月光,也曾讓湖水泛起層層波浪。」
有一次去蒼雲探索新的地圖,兩個人卡縫隙掉進萬丈深淵,那裡滿是星光璀璨,她策馬奔騰,背影迷人。景色太美,迷亂了心。
記得的事情不多,有時想起,有一個我,有一個你,有一天曾經相遇。
這個故事就像每天都發生在劍三的故事一樣,沒有轉折和波瀾,卻在一切細水長流剛剛開始的時候,劃上了句號。
在遊戲裡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大概就是總是有人走有人留,有的人明明每天都和你在一起玩遊戲,有一天她不上線了,你卻無可奈何只能笑著祝福。
我也有短暫離開過。
聖誕節的時候我快考試了,臨下線時我念叨了一句我暫時離開一周,那天我們去明教三生樹看風景,九么來得晚,我多等了一會兒,無所事事差點睡著,她過來時啪啪啪幾個煙花盛開在我腳下,一下把我炸醒了。
亂花漸欲迷人眼,她說,七七啊,我等你回來。
我打字說你是傻逼嗎勞資就a一周,哭笑不得。
於是我回來了,來赴約。我回來的時候正是元旦,持國天王殿的漫天極光,明教光明頂的柔和月色,伴著倒數的鐘聲,我們對著彼此大喊「新年快樂!」
可是她卻真的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走的猝不及防。
她迅速轉服,迅速拉黑了我的微信QQ和電話。
我看著師徒界面裡的名字變成了「該角色已刪除」,看著唯一的分組裡空無一人,看著往日喧囂的群聊只剩下自己。
滿城燈火輝煌,滿城守著廢墟的人。獨自遊進夜裡,像躺在河底,被倒影埋起來。她不知去向,而我漫無目的。
我沒有去問為什麼,大概是我心裡很清楚她如此決絕的原因。
我換了個幫會,改了名,身旁卻好像一直有一個叫「九么」的人。
一切沒什麼兩樣。她的離開對這個遊戲並沒有影響,我也好像什麼都未發生一樣正常上線,正常掛機在揚州。
可是回憶還是躲在時間的縫隙裡,逮著機會便溜出來。
和幫會的小夥伴去劫鏢,在洛道被小怪撓了兩下,我習慣性地喊:「臥槽,有人打我!」
可再也不會響起她焦急的喊「誰打你?在哪兒?」然後過來看到只是一群小怪而哭笑不得。
說好一起去跳的梅花樁還沒有跳,一起說要做的成就還沒做完,好多好多的地圖我們還沒有去,好多好多的事情我們還沒做。
77的91,那個我一被欺負掏出棒子就上去敦敦敦的丐丐,那個陪我熬夜通宵刷大蔥的丐丐,那個嬉笑怒罵都牽動我心的丐丐,那個我甘心作為附庸作為小尾巴存在的丐丐,就這麼離開了。
可我連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來。
去過很多很多的地圖,又認識了很多很多的人,我卻還是一直一個人,等著那個名字重新亮起來。
我們都不擅長告別,所以分開時悄無聲息。就像雪人過完新年,就會一個人擁抱大地。
「我要結婚了。」
「祝你幸福。」
相遇那天,有個冬天氣球飛向夜空。我希望你再呆一會,看起來就像永遠不會走,每清晨都能講一個笑話,自始自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