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想成為男孩。
一個是想成為女孩。
兩人在某個夜晚,一個秘密的地方進行了秘密的許願。
女孩是要成為男孩的願望。
男孩是要成為女孩的願望。
——《放浪息子》
許多年前,大概還是亞里斯多德之前的時代,我們就開始定義世界上的事物。當定義到我們人類時,我們依照性徵的區別,定義了男性和女性。先賢看著是好的,於是就這樣定下了。這是第一次。
後來,到了科學大發展的時代,我們擁有了顯微鏡,觀察到了染色體。於是,先賢們開始根據染色體組來定義男性和女性。染色體組是很有決定性的,事情就這樣成了。這是第二次。
但是,科學家定義了身體,卻沒有定義靈魂。
有這樣一群人,他們有著強健的體魄,稜角分明的肌肉;他們的血液中奔湧著睪丸酮,但是男性的軀殼中卻棲息著一個女性的花魂。還有這樣一群人,她們身材曼妙,春風化雨;她們的淋巴中蕩漾著雌二醇的微波,但是女性的肉體下埋藏著一個爺們兒的英靈。他/她們不是著了魔,也並非鬼上身。她/他們,就是所謂的「性別倒錯者」。他們的心和他們的身體沒能搭配,也無法妥協。他們是她們,她們是他們。
性別倒錯,是指一個人對於自己性別的認知與自己的生理特徵不一致。這種現象早在十九世紀就被科學界正式記載,而在古典文學中,這種現象的記載就更為古老。甚至有人指責說,聊齋志異整本書都是性別倒錯的誤導。隨著人類步入新世紀、信息交流更通產、人類精神更開放、社會的急劇轉型,調查顯示,現在的性別倒錯者正在與日俱增。東瀛地區的編輯們借著這股春風,推出了蛋疼神書《我想變成女孩子》,居然銷量還不錯!而偽娘似乎也登堂入室成為了大眾萌點。腐女抱,宅男舉。秋葉一炬……對不起我跑題了。
人大腦的發育會受到性別的影響,這是學術界公認的事實。這種差別不僅僅體現在基因表達上,還體現在解剖結構上。在一些實驗動物中,我們能明顯觀察到這種差別對於行為的影響——雖然激素處理可以使一隻雌性鵪鶉「像是」一隻雄性,但是一些關鍵的行為是缺失的,該雌性終究不能完全像雄性一樣行事。
我們應當承認神經系統對於行為的決定作用,但我們似乎有些高估這種作用了。有個叫Daphna Joel的哥們兒,他看過範疇涵蓋少兒教育、神經學、生理學、心理學、進化生物學等,林林總總75部著作,寫了一篇綜述性文章,闡述了這樣的觀點:結構和行為的「性別」可能並沒有一定的關聯,因此大腦是無性別的,或者說是雙性的。 、
隨著我們性別的不同,我們大腦的物理結構,以及我們對於某種環境刺激做出的反應是不同的。但是,這種「不同」卻在某些方面上顯得如此有意思。在一些關於小鼠的實驗中,實驗組和對照組分別被置於不同的環境中。人們觀察到,在一種環境中,神經系統因為受到性別影響而體現出的差異,如果置於另一種環境中,可能減小或者完全顛倒過來。或者可以說,在某種環境下某性別的大腦會變成另外一種性別。上一秒還是女性的大腦,下一秒可能已經切換到男性模式了……當然實驗特別指出,只有一些大腦特徵能夠觀察到這種變化,其餘的大腦特徵還是相對穩定的。或許這能說明,為什麼有的男生能在茶餘飯後賣得一手好萌,而有的女生能在緊要關頭衝出一身霸氣。
如果這種說法是正確的,那麼性別倒錯就變得很可以理解了。如果大腦是不分男女的,那麼性別倒錯就可以解釋為後天造成的認知錯誤。實際上,現代的心理學對於性別倒錯的解釋,是很強調後天的、社會的因素的。我們人類生下來是懵懂的,沒有性別的意識。直到2~3歲有了性別意識之前,我們都難以理解「男性」和「女性」的差異。2~3歲時,我們開始知道自己是「男孩子」或「女孩子」,並且開始根據我們身邊的人建立起對於性別的認識。此時,如果家庭教育中對於性別觀念的教育存在偏差,就會導致性別認知的錯誤。
在性別認識的形成過程中,同一性別的家長是舉足輕重的。因為孩子既知兩人性別一致,就會去模仿同性別的人。如果此時,家庭中同性別的家長因為種種原因不能時常與孩子待在一起,就容易導致孩子向另一性別的家長模仿,造成性別認識的錯誤。或者是父親和女兒過於親密、母親和兒子過於親密,而導致孩子與同性別的家長關係疏遠,也會造成這種後果。
有的家長更為過分。因為生下來的孩子性別與期望不符,便把男孩子當女孩子養,或者把女孩子當男孩子養。這種行為是極端錯誤的,對於孩子的性別認知誤導很大。孩子容易對自己的性別產生相反的認識。而這種童年時期種下的種子,會慢慢長大,成為性別倒錯的性格。
我們曾經試圖治療這種性別的倒錯,並且也總結出了一些經驗。不僅僅是單純地心理療法,一些藥物,如奧氮平,也能改善這種認知上的錯誤。但是隨著科技水平的進步,治療顯得漸漸沒有必要了。改變一個靈魂是痛苦的,你要眼睜睜地看著舊的自己被毀滅。但是改變一具肉體卻是輕鬆的,一針麻醉劑下去就完全沒有感覺了。對於現在的性別倒錯者來說,變性手術成為了一種更加可以接受的選擇,只不過,變性手術的價格,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略高……但這是遲早的事情。隨著科技的發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沒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