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家中夜深坐,還應說著遠行人」,無人訴說,一個人對月灑清輝,想著你。
我們倆,一對平凡的母子,又書寫著不平凡的愛暖,情長。
我們倆,母子情深。是無論一天的工作學習有多忙,時間有多麼不夠用,距離有多麼遙遠,我們倆,總會如時地聊一聊。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也常常在掛了電話的時候還會再文字聊天,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天。也總是在催促對方快去休息後,還會得到「我再陪你聊一會兒」。
常常會想,都聊了些啥?貌似可以囊括四海,閒扯八方,球星,球隊,時事,政策,邦交,國際,還有分數,八卦,日常,瑣碎,到每一樣,說者樂道,聽著津津,其實說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彼此的惦念,哪怕遠隔重洋,是我們彼此的分享,無論喜樂悲歡。
每一天的日子,都平凡清冷,但是與你聊天的時刻,是日子裡的錦緞,閃閃著,熠熠著,暖暖著。常常說那是寂寥人生的一束光,一抹暖,又覺得湧動著大海一般遼闊宏大的愛,那是生命的全部意義。
我們倆,子強母弱,但絲毫不妨礙,我們之間的深情。小時候會問,「你那麼笨的媽媽怎麼會生出我那樣聰明的孩子?」長大了就不會再問了,反倒是別人提及媽媽的不成熟時,你會淡然一笑地說,「我媽就那樣!」仿佛早已見怪不怪了。記得臨行前,學校的行前會上,那對記者攝像頭,媽媽緊張地語無倫次,手抖腿軟,場面都快應付不下來時,你淡定從容地上場,對著話筒侃侃而談,「不是我媽緊張,是我媽太捨不得我了,兒行千裡母擔憂,深愛,才會失控!」同學們戲稱你為「淡定哥」,媽媽不好意思沒有給你撐面子,你倒是很淡定地說,「維護老媽,是兒子義不容辭的責任義務呀!沒關係的,別人都不重要」。許是那一刻,做媽媽的覺得無與倫比的幸福。
子不嫌家窮,兒不嫌母醜,大概也就是這樣的互相忽短,互相保護了吧。就像我,從來都不要求你去了某個地方要寫作文,而是一個勁地鼓勵,「開心就好,開心就好,出來就是玩的,寫什麼作文,背負負擔,煞風景!」也總是和你說,「差不多得了,差不多得了,別太累,別好強!」你總是說,「你知不知道別人家的媽媽是怎麼做的,我是不是親生的呀?」但是又頑劣一笑,那種幸福感,溢於言表。
好的婚姻,夫唱婦隨;好的家庭,子曰母是。每每你問,「媽,你選啥?」就說,「你喜歡什麼媽就喜歡什麼,你喜歡誰那就喜歡誰,媽沒有選擇,媽的選擇就是你的選擇」!所以後來你就不問了,也常常會和別人說,「不用問我媽,我選啥我媽就選啥」,但是你又從來不逾矩。不選名牌,不講吃穿,只默默地做好自己的事情。
別人家的雞飛狗跳我們從來沒有,因為兒會做好自己所有的作業不需要檢查不需要督促。別人家的青春期的叛逆我們也沒有,無論歲月怎樣流逝,人事如何變遷,我們總是心連心,情深深。孩子有什麼都願意和媽媽分享,孩子做什麼媽媽都支持,以至於很多人很不解,這麼大的孩子都不願理家長,你倒是乖( ´・・)ノ(._.`)。總是笑著說,「我們倆相依為命!」但又覺得不至於那樣悽慘,我們倆互相鼓勵,照亮彼此的人生,明媚每天的生活。
我們倆,互愛互捧。別人總會問,「你們家的孩子教育的這麼好,怎麼教的?」我總是如實回答,「孩子自己長成的!」但是你總是會說,「哪裡哪裡,絕對是我媽的英明教誨」!說得我面紅耳赤,覺得受之有愧。有人讚揚你,你總是說,「不行不行,我比不了我媽,我媽的文章,寫得是真好,我給很多同學推薦過,好評如潮!」可是我知道,你早已超過了我,看你寫的作業每天的寫作寫那麼長的作文,純英文的一頁又一頁,我就知道,後浪推前浪,前浪已被拍死在岸上了。
每一個媽,都以子為傲,但我猶勝。是因為你面對全額的獎學金生活費拒了西點的邀請,雖然你很想減輕媽媽的負擔,但是你說,「我有一顆中國心,精忠報國,民族大義不能忘,不然媽媽你白教了我,我也愧為中國人」!什麼是成功的教育,這大概就是。
楊絳《我們仨》裡有段文字:「我們這個家,很樸素;我們三個人,很單純。我們與世無求,與人無爭,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碰到困難,我們一同承擔,困難就不復困難;我們相伴相助,不論什麼苦澀艱辛的事,都能變得甜潤。我們稍有一點快樂,也會變得非常快樂。」生活的美好,大概就在於快樂著你的快樂,幸福著你的幸福。
歌詞裡說,「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至少還有你……」,有你,人生就有意義,幸福,就有附著。
母與子,是前世的緣,亦是今生的福,緣需惜,福當珍!
我們倆,母子情長,平安喜樂,便是人間的天心月圓。
2020.12.19晚 郭江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