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粗黑的陳國勇儘管通身穿牛仔,但仍掩不住他來自蜀地鄉間的印記。正如他的畫,萬變不離其宗,總是雲橫野嶺,溪流回聲,一派蜀國山色,一腔天府鄉情陳國勇靈氣十足,卻訥於言表。只有提筆伏案時方才處處顯靈,筆墨生輝,皴擦點染一番,便造出鄉情濃鬱的家鄉圖來。
陳國勇山水畫中的最大持點就是風起雲湧,筆墨遊動在滾雲、臥雲、橫雲、霧雲、浮雲之中。雲活,山活,樹活,水活,呈現出畫面的奇妙境界。國勇的這種對雲山嵐氣的偏愛之情來自他對蜀國山鄉的戀情,他由蜀入陝已逾十年矣,他鄉遊子常「情牽夢繞,難以忘懷」,家鄉蒼翠蔥鬱的嵐光山色,炊煙嫋嫋的山居農舍,以及幼時牧牛放鴨的記憶,都深印在心中,濃溶於血中,那令人神往,終生難忘的鄉情在手筆運轉間,躍然紙上,觀者看到一幅幅獨屬於他的蜀東山水,散發著他的鄉情,他的靈氣,呈現出別具一格的風採。
古人畫樹各家大同小異,樹幹以雙鉤之勾勤而成,葉則或個字、介字,或點子、損針皆有套路。陳國勇畫樹則與上述諸法全不搭界。他以自創的一種筆法,九彎十八拐,一筆而分出濃淡體積,畫出圓渾凸起之樹幹核條再以或點或四的葉子、筆、形、墨融為一體,這種水墨畫樹之法成為陳國勇山水畫的又一獨特符號、有時他還歡把這種個性鮮明的「樹」滿山遍野而又樹樹分明地布滿畫面,呈現出陳國雞山水畫直接自由的鮮明個性由此,陳國勇在山石畫法和樹形表現上,為自己的山水畫打上了鮮明的個人印記,這兩大畫法也確定了他在繪畫藝木上不同於一般的獨特風貌。
陳國勇作畫嚴謹認真,強調不重複自己,構圖造型也頗有變化,筆墨處理都相當講究且有相當的難度。這比之國畫界那種「一划是眼,不知是長是圓;二劃是鳥,不知是鶯是燕,竟託高簡,反成空虛」(獸迅),亦即「文人託士夫氣藏拙欺人」(清笪重光)的惡劣小品風氣,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他的繪畫的奇特怪誕不過是其不同幾俗的氣質、修養的自然直實流露而已。在我之為我,自有我在,在畫面意境和格調的追求表現上,在胸中意象造型的方式上,以及他那些頗富詩意的樹林,山、流雲,不也是一種以現代傾向表達的當代中國人感悟到的全新山水境界嗎?不管怎麼說,陳國勇波譎雲詭說的山水畫就是這麼一種立足於傳統精神的自主原創的藝術,這是十分難得十分可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