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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持續蔓延的新冠肺炎疫情之下,中國留學生們的求學路相比往常,困難重重。 有人為了按時返校,正在嘗試輾轉第三國避開入境禁令,也有人只好被迫休學。 與之而來的,還有高昂學費的壓力,房租的損失,延期畢業的風險……
▲ 王小門和爸媽在鄭州機場
2月7日早晨,河南駐馬店起了大霧,高速封路到中午才開放。 等到晚上,天氣預報提醒,明天還有出現大霧的可能。 怕耽誤第二天的飛機,王小門的爸媽臨時決定今晚就送他出發去鄭州機場。
駐馬店市位於河南南部,距離武漢約200公裡,2月7日,王小門離開時,駐馬店市累計確診病例113例。 除了市區,鄉鎮都已封閉道路,這一次離家是他二月來第一次出門。 家門口那家火爆的魚火鍋店沒有像往年一樣排起長隊,大門緊閉,街道上也只有零星路人。
驅車在空巷,再轉到高速上,直到離鄭州機場最近的服務區,王小門數了數,遇見的車不超過20輛。 往日擁擠嘈雜的服務區,在這個普通的夜晚空蕩安靜。 王小門和爸媽在服務區休息到了2月8日早上五點,手機上的道路提醒顯示,駐馬店的高速因大霧封路了。 爸媽為昨晚提前出發的決定長舒一口氣,這些天來,把兒子送出去是家裡的頭等大事。
▲王小門的學生證
王小門是澳大利亞墨爾本大學的研究生新生,在去年12月份,他就買好了今年2月21日從上海浦東直飛墨爾本的機票。 按照原計劃,他會在21日抵達墨爾本,然後參加24日開始的迎新周活動。
不料,澳洲總理莫裡斯在2月1日出臺入境禁令,「從即日起,在中國大陸的非澳大利亞公民(永久居民除外),在離開或過境中國大陸的14天內,不得進入澳大利亞」。 早前,澳媒宣傳不會有類似政策,但在宣布旅行禁令後的第二天,王小門的航班就被取消了。
一切都很突然。
據澳洲教育部統計,因這一政策滯留國內的中國留學生超過10.67萬人,留學生們只好選擇自救。 王小門在微博看到,有著同樣遭遇的澳大利亞留學生浣洱決定從泰國待14天再「曲線入澳」。 秉承「在第三國待滿14天就可中轉回澳」的規定,籤證成本較低的泰國成為留學生們的熱門中轉地。
2月4日,浣洱順利抵達曼谷,發微博解答大家的疑問並告知一切順利。 有人留言呼籲拉個群,王小門就是這樣進群了,他也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就像浣洱抵達曼谷時發的那條朋友圈,「猶豫就會敗北」。
▲泰國機場
▲王小門即將離開在泰國入住的酒店
2月5日晚,王小門匆忙買好了2月8日從鄭州中轉上海飛曼谷的機票。 早在去年雙十一他就買好了今年二月從上海飛泰國的機票,預備玩一趟,但因為疫情航班被取消了。 原本往返2000元左右的機票,這次單程就花了1900元。
登機時,地服人員通知,鄭州機場已經全部取消廊橋登機,每架飛機都要在偏遠地方經過消毒後,由擺渡車接送乘客登機。 2月8日晚十點,飛機落地曼谷機場。 因為泰國落地籤只有15天,所以王小門決定等過了零點再過關,「我們要儘量在第三國待久一點,才能最大程度滿足澳洲14天的要求,因為我覺得澳洲海關數學一向不好」。
曼谷的機場工作人員態度友好,機場人潮如往常,其中的中國面孔遮擋在口罩後面,很好辨認——在曼谷機場戴著口罩的,大部分是中國遊客。 截至2月25日,泰國已經確診37例,新聞和公共運輸的播報裡也放送著防護疫情的提示,這裡和國內一樣口罩脫銷,但並不是人人出門都會戴好口罩。
▲ 王小門在泰國隔離期間的酒店早餐
泰國的口罩供應緊缺是王小門沒有料到的,幸好和澳洲的室友碰上了面,室友準備充足,他們倆分了分口罩,剛好夠戴到入境澳大利亞。 這是王小門第二次來泰國,上次是自在的旅遊,這次大部分時間都在酒店隔離,「每天的盼頭只有早餐」。 有網友調侃莫裡森是泰國旅遊大使,「因為中國疫情的影響,給全世界的旅遊業帶來了沉重打擊。 不過最近不少留學生選擇赴泰,給瀕危的泰國旅遊業帶來一定程度的復甦」。
第一次赴泰時,曼谷一家大型免稅店的免費餐券讓王小門心心念念,每一個自由行的中國遊客都會被贈300泰銖美食券,並且報銷往返打車費。 這一次也不例外,拿著贈送的餐券,王小門再次來到免稅店,這是他為數不多離開酒店的活動。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購物。
王小門所在的泰國中轉群裡有將近400人,而這樣的群不只一個。 他推測,現在在泰國等待中轉的中國留學生少說也有幾千人。 剛剛到達的那幾天,他和室友還想過去逛一趟周末集市,看到裡面人擠人,只有大概一半的人戴著口罩,便趕緊出來了。 2月18日,曼谷市中心發生槍擊案,他們更不敢離開酒店,基本在便利店解決晚飯。
▲ 泰國街頭「中國加油」的標語
從第三國曲線入境澳洲的學生有很多,有一部分人像王小門一樣宅在酒店等待十四天後被允許入境,也有一部分人將泰國之行當作一次度假四處遊玩,但還有些人選擇留在國內的家中張望等待。
Eva就是選擇等待的一員,她是澳大利亞莫納什大學的二年級研究生。 她覺得現在全球的疫情形勢並不樂觀,便沒有選擇中轉第三國入境,這段時間她一直在等澳大利亞海關禁令的結束,直到2月20日,澳洲宣布將旅行禁令再延長一周至2月29日。
如果澳洲的海關禁令順利結束,她將按時回到墨爾本,自行隔離14天以後正常上課、正常畢業; 但如果無法結束,則可能要過半年的間隔年,原本3月開學的學期要延遲到7月。
▲ 王小門拍下的墨爾本大學法學院大樓
所有選擇前往第三國中轉的學生都承擔著時間、精力、金錢打水漂的風險,因為禁令可能突然更改,第三國政策可能被取消,這也是Eva猶豫的原因。 留在國內的她需要克服時差遠程參加在澳洲的實習,還要負擔房租和網費。 她與學校溝通了自己的情況,最終學校給所有人發了郵件,延遲至3月16日開學。
對於即將畢業的學生來說,這一場「曲線入澳」的成功更加重要。因為如期入學意味著如期畢業,不必浪費整整半年的時間,也不必擔心耽誤工作和籤證過期。所以,不少留學生們選擇中轉第三國賭一把。因為擔心無法正常畢業影響工作,也不好意思長時間麻煩熟人幫他照看貓咪,Lan和女友決定從杭州出發前往泰國,再中轉入澳。
原本滿懷期待從澳洲回來和老友相聚、參加朋友的婚禮,這些活動也都因為疫情而取消了,兩個人便一起來到了泰國。 和很多猶豫著想趁這次假期多陪陪父母的留學生不同,Lan的媽媽在衛健委工作,這個對旁人來說最長的假期,卻是他和媽媽相處時間最短的寒假。
澳洲入境情況如何,對於大多數在第三國中轉停留的學生來說是個未知數。 雖然留學生們大多理解澳洲政府為了保障本國民眾安全,但是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目前對於第三國入境方案,澳洲政府、教育部和海關一直未達成統一意見,讓許多留學生都不知所措。
▲ 王小門在墨爾本大學的宿舍窗臺景色
王小門慶幸自己遇到了好房東,在得知他因為疫情無法按合同日期開始居住後,房東承諾等他入住後再算房費。 他也有聽聞,當地居民因為病毒而產生對於亞洲面孔的歧視,雖然忐忑,但還是希望能夠順利開始全新的研究生旅程。
2月19日,浣洱在泰國中轉群裡艾特所有人,「群主今天衝了」,之後順利到達墨爾本。 出機場時,她覺得這是五年來最愛墨爾本的一天。 王小門和室友看到消息就像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六天後,他和室友也順利抵達墨爾本。
而在另一個留學生返校防疫互助群裡,想要中轉赴美的學生們在諮詢組團。 一位持有加拿大籤證的同學想要借道加拿大。 雖然加拿大沒有嚴格限制入境的禁令,但美國自美東時間2月2日下午5時起,就禁止過去14天內訪問過中國的外國人入境。 他嘆道,「國內情況雖然好轉,美國禁入令還是遙遙無期。 」
1月23日,韓國人在青瓦臺主頁發起請願,請求政府禁止中國人入境。 請願的截止時間為2月22日,如果人數達到20萬,韓國總統就必須回應。 2月2日,大韓民國官方推特發布了有關中國入境韓國的相關政策,其中有提到,「2月4日0點起,14天之內滯留或訪問過中國湖北省的外國人,禁止入境韓國」。
▲ 啟明大學國際處給留學生下發的文件截圖
在疫情高峰期間,韓國啟明大學的大三學生林慧(化名)收到學校郵件,要求留學生必須在2月21至24日內到達韓國隔離時間14天,並建議由於疫情原因無法按時到學校的學生直接休學。 林慧的家鄉位於涼山彝族自治州西昌市,按照原計劃,她會從成都出發到韓國,現在大巴、火車停運,飛機是她唯一的選擇。 「先從西昌飛西安,在西安候機至少六小時再飛青島,轉機到首爾,然後坐至少五小時的大巴到大邱市,中間得住兩晚酒店。 「
因為多次轉機,感染風險增大,林慧和校方反映了問題,至今都未得到回答。 啟明大學延遲至3月16日開學,算上隔離的14天,校方要求留學生2月24日前必須達到韓國,這讓林慧感到困惑。 「學校直接讓無法達校的人休學,沒有想過用網課等方式為學生提供學習的幫助,保護留學生的合法權益。 」
雖然學校為留學生提供了一人一室一廁的隔離宿舍,但在接收到通知後,林慧開始糾結是否要休學。 父母擔心她在路途中感染,啟明大學附近也出現了疑似的病例。 2月18號,林慧在搖擺不定後最終決定休學,接下來長達半年的休學改如何度過? 她一下子迷茫了。
兩天後,大邱發生新冠肺炎超級傳播事件, 導致1001人被隔離 ,林慧在家裡盯著手機屏幕看報導,韓國疫情的爆發讓她感到害怕,同時她也慶幸自己所做的決定,截止2月25日,啟明大學準備休學的中國留學生已增至約300名。
▲ 國立釜慶大學學生群截圖
1月下旬,位於釜山市的國立釜慶大學發送郵件調查了中國留學生的情況,並在2月3日發郵件告知給學生準備了隔離宿舍,當天有留學生被要求搬去隔離宿舍入住。 身在北京的該校大四學生小洛(化名)在群裡看到了宿舍環境相關的圖片和視頻,每個人都有獨立的房間,但6至12人得共用衛生間及浴室,這樣具有感染可能性的隔離環境引起了大家的不滿,不過小洛心情沒有受影響,她相信學校會給出合理的解決方案。
▲ 國立釜慶大學隔離宿舍大樓內放置的標語
通知發布後, 學校的學生會和國際交流部的老師開始聯繫中國駐釜山領事館,領事館介入與學校商談。 2月5日,韓國教育部開會,要求各大學儘量延期開學,同時要求中國留學生進行自我隔離。 首爾地區的大學,大多都無法提供額外的隔離宿舍,所以讓留學生在酒店等地進行自我隔離。 「而我們學校的宿舍太多了,於是發生了這件事」,小洛說,「校方最開始的出發點是很好的,但沒有考慮到隔離條件」。
經過領事館的介入以及中國留學生會的幫助,2月11日,學校決定提供校內的世宗一館作為隔離宿舍,一人一間、獨立衛浴,房間裡還有路由器、24小時的地暖空調,每天需要兩次體溫檢測。
▲ 小洛來到空蕩蕩的首都機場
▲ 小洛目前獨自隔離的宿舍
2月14日,小洛從北京出發,中午抵達韓國,到了學校後,直接住進了隔離宿舍。 14天隔離的房間費用由學校支付,餐費需要學生自費,但有一定程度的補助。 學校還聯繫了中國餐館製作中餐,小洛對隔離宿舍很滿意。 為了騰出隔離宿舍,原本居住在內的韓國學生被迫搬到另外一棟宿舍,這樣的舉動令一些韓國本土學生不滿。
根據韓聯社報導,韓國總統文在寅23日下午宣布,決定將新冠肺炎傳染病危機預警級別上調至最高的「嚴重」級別。 同日,韓國教育部宣布全國學校推遲1周開學,這是韓國首次在全國範圍內推遲學校開學。 目前,韓國除了湖北籍以外的中國居民都可以入境。
截止2月25日,韓國新冠確診增至1146例。 小洛身邊有已經在宿舍隔離的學生決定休學,馬上回國。 小洛覺得自己防護用品充足,可以繼續留在學校隔離。 她的朋友中,還有人因為馬上要大四畢業或不願休學,繼續從國內前往韓國。
▲ 桃園機場的告示
1月16號思宇從臺灣大學回山東威海過年,走的前一天,臺灣地區的朋友提醒他,最近大陸的肺炎比較嚴重,回家千萬要小心。在桃園機場,他看到告示牌上提醒往返武漢的旅客要做好自我保護。當時他了解到國內官方通報沒有提到人傳人,心態樂觀,還拍下來告示牌發給父母,「你看臺灣人多麼小題大做」。
回來不久,疫情蔓延,相關的報導頻繁出現,思宇趕緊囤積了一些口罩。 1月23日,威海出現了首例確診,他發現市裡已經買不到合格的口罩了,父母也開始擔心疫情的發展,取消了過年期間的一切聚會和活動,想讓他趕緊回臺灣。
臺灣的朋友和老師陸續給他打電話詢問情況如何,是否需要幫忙採購物資。 那時,臺灣已經限制湖北陸生入境,其他省份的陸生暫時不受影響。 身在山東的思宇覺得不要緊,考慮到改籤機票比較貴,就沒有改籤。 1月26日,臺灣宣布因疫情嚴重,所有陸生暫緩入境。 思宇才發現,他回不去了。
▲ 臺灣大學延期開學的通知
▲ 思宇的研究桌
暫緩入境之後,臺大將開學日期推遲到了3月2日,並做出協調方案。 學校開始聯繫陸生,提出諸如學費減免,遠程授課的解決措施。 思宇是工作兩年之後才讀的研究生,接下來這個學期的必修課,一年只開一次,他擔心影響畢業進度。
在離開臺灣的前一天,他剛剛獲得了學校的獨立研究桌,有了自己的辦公室,興高採烈地把研究需要用到的物品都搬了過去。 萬萬沒想到,一次疫情襲來,不僅在短時間之內無法返回臺灣讀書,無法使用研究室,甚至還可能延遲畢業。
▲ 米朵去年拍攝於回港的飛機上
同樣無法準時回到學校的,還有在香港教育大學讀一年制碩士的米朵。 原計劃2月5日從寧波回香港,受疫情影響,3月中旬前米朵都沒辦法回學校了。 雖然她有香港居民身份,「想要回學校還是能回去的,但目前浙江省飛香港的航班幾乎沒有,自駕去上海又困難重重,更困難的是入港要強制14天居家隔離。 我在香港本來就是鳥居了,14天不出門簡直是酷刑」。
▲ 香港街景
現在米朵不僅要承擔一筆不小的房租損失,還擔心延課導致找工作受阻。 去年因為香港示威者暴亂,米朵上了幾次網課,這次因為疫情,原本面授的課程也可能會改為網課。
香港八大院校有學生主張「退學費保學歷」,米朵曾和內地學生一起寫郵件建議學校減免學費。 校方給出的方案是延後交學費的日期(原定2月14日,延後至3月31日),但並沒有承諾減免學費。 許多線下課推遲了半個月,即便恢復授課,也只是網課。 除此之外,米朵還有一場入崗培訓,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準時參加。
2月4日凌晨,香港政府實行關閉出入深圳各大口岸(除深圳灣和港珠澳大橋)的舉措,米朵學校的群裡有人解讀香港入境政策,建議在深圳工作的港人和在香港工作的內地居民辭退工作。 米朵理解香港閉關口岸的舉措,「因為香港人口密度非常非常大,老齡化程度又非常高,如果疫情在香港爆發勢必是毀滅性打擊,但是給出辭退工作的建議,單看文字就感覺非常糟心」。
對於香港,她已經失去的原來的熱忱。
子寒是在日本專門學校就讀的一年級新生,家在武漢的她因為上課沒有回家過年。 1月18日,在武漢的家人提醒她屯好防護用品和食物,當時日本情況並不嚴重。 之後,線下藥店口罩脫銷,亞馬遜上價格迅速上漲。
子寒幾乎每天早上8點至9點都要坐東京地鐵副都心線去學校上課,這條經過池袋,新宿三丁目,明治神宮前(原宿)和澀谷幾個大商業圈的地鐵線,幾乎每天都是人貼著人的擁擠。 儘管新聞和地鐵廣播提醒大家注意防護、減少外出,早高峰時地鐵上的乘客並沒有減少,只是大部分人和子寒一樣戴起了口罩。
受到更大影響的,還有遲遲沒有等到籤證下籤的小龍。 小龍從大一開始準備去日留學,一年時間考下了日語N1,考了數次託福和GMAT才拿到了滿意的成績,終於在大四拿到早稻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原本今年2月她應該收到從日本發出的在留表,拿著它去辦理學生籤證,4月去報到。 但現在她的在留表姍姍來遲,大使館還未開始受理材料,籤證不知何時才能下發。 小龍不怕沒學上,只是擔心不能趕上新生周的活動,對於新的環境和生活還需要適應時間。
▲ 大阪電車站
同樣在等在留表的團團則更加焦慮。 她在武漢的一所小學一邊教書,一邊申請大阪的語言學校,結束了上學期的教學任務、拿到錄取通知後,她便遞交了辭職申請。 這個寒假她回到湖北老家鹹寧,等著在留表寄達,準備籤證,期待著去日本之後,為申請教育學碩士做準備。 然而因為疫情形勢嚴峻,離武漢只有100公裡的鹹寧已經封城一個月了。 日本也發布入境政策——「自2月13日零時起,持中國湖北省、浙江省籤發護照者及入境日本前14日內曾到訪湖北省、浙江省的外國人原則上無法進入日本」。
許多申請私立語言學校的學生在和學校協商開學時間,但團團申請的是公立學校,她擔心「學校沒有那麼好商量」。 截至2月25日,日本的確診病例已經達到862例,如果四月疫情還不好轉,無法順利入學,她很有可能要再次申請十月份入學。 遞交辭職申請沒多久的團團,面對這樣的轉變百感交集,困在鹹寧家中,思索著可能需要再找一份臨時的工作。
(文中王小門、浣洱、Eva、Lan、林慧、小洛、米朵、子寒、團團均為化名。)
圖片均由受訪者提供
作者 | 易琬玉 編輯 | 圖拉 實習生 | 匡若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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