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編輯內部在流傳一張圖片。
圖片裡,作者分享了自己的人生目標是如何被改變的:
——圖源@今日memes
不知,你又對其中的哪一點感到共鳴?
對我來說,我想是其中關於「活得怎樣」的部分。以前,我總有一個主角夢,覺得人生永遠要成為「主角」。
而現在,就像他說的,充足一點點、快樂一點點。
回到家打開冰箱有一罐涼涼的綠茶等著我,就很值得開心了。
我想問問他們,自己的人生目標,又在今年有了怎樣的改變。剛剛過完 27 歲,說出這個結論還是有些羞恥的。以前都不知道在做什麼,連愛人的能力都沒有。收到編輯部的「改寫自己人生目標」這個任務的時候,我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目標,我要和一個能夠愛 10 年以上的人結婚。我的爸媽擁有一場並不成功的婚姻。10 年前,當他們在我面前摔碎手機,說因為我和姐姐才不離婚的時候,我就跟自己說,以後要努力讀書,經濟獨立,自由自在地作出自己的人生選擇。可能在我人生的結局裡,我沒有我爸的事業那麼成功,也沒有我媽那麼休閒,但我希望能夠成為一個自由自在的人。至於工作、生活和目標,也是有「自由自在」這個因素比較好。當然啦,我還是超喜歡我的工作的。所以我希望直到死去都在工作,都在講故事,都在分享故事。好了,不再誇誇其談了。我的戀愛,能過完第二周年再說了。明年再來和你匯報。我以前也是抱著,「讓我的父母因為我的成功而驕傲」的想法的。所以我努力工作,每個月多往家裡打錢。結果過年時,我媽卻表露了自己不是很開心,說很羨慕隔壁江阿姨的兒女總是噓寒問暖。「噓寒問暖」頂啥用啊(江阿姨兒女還老買一些三無藥膏),我一直都不太懂。昨天她生日,我突然有了靈感,迅速抓住了朝夕相處的同事,給媽媽發語音祝福。Acher 用粵語說了吉利話,並且強烈要求我先不要回復我媽,讓她誤以為我新交了男朋友;路過的波多野和我感情好,怎麼能少了她的祝福呢。她接過手機,乖巧地祝福我媽;Blake 主動想講,但是拿起手機欲言又止好幾次,投降說:「太難了,說什麼好啊!!」媽媽一一聽了來自同事的祝福,居然說,「超開心!」印象中,好像是媽媽第一次用「超」這樣的程度副詞。我說我也很開心。因為我不僅讓媽媽感覺到開心,也意外發掘出自己工作裡可愛的一部分。我才發現,這種在意對方情緒,互相有正面反饋的關係,才是良性的親子關係吧。我們老是把戀愛裡不懂表達的人叫直男直女,這樣看來,每次和爸媽打電話總是聊自己最近做了什麼厲害的項目的我,就很像一個不解風情的「直女兒」。我決定了,以後要好好學著和媽媽交往,不做一個「直女兒」了。你知道嗎,很久以來,我都很為自己不對任何東西上癮而感到驕傲的。不對煙上癮,也不對喝酒上癮,沒有購物的癮,也沒有網癮。有時候,我都覺得活在這個空前強調感官刺激的時代裡,自己能對這些事情都保持距離,真的蠻厲害的。後來,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我開始越來越感覺到壓力是怎麼一回事。首先是自己的身上的壓力啦,工作、賺錢、職業規劃之類的事情,都懸而未決。同樣,還有來自整個外部環境的壓力啦,比如被疫情封鎖的世界、越來越向保守主義發展的思潮等。這些東西合力在一起,偶爾是會讓自己有一種要下沉的感覺的。這個世界還沒那麼好,對吧。難免,這個時候就像找個東西,想讓自己能逃進去。不是很想麻煩別人,所以找煙,但對煙不上癮;找酒,對酒也不上癮。對購物不上癮,玩遊戲,也不上癮。所以說來有點奇怪,2020 年我給自己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就是給自己找到一個成癮的東西。我依稀記得,小時候我對 CF 很上癮。期待了一周終於可以玩上的幸福感,真的太爽了。我懷念那種爽了。所以,在抽菸喝酒太傷身的客觀條件下,我真的希望,有一個完美的遊戲能重新讓我重溫這種癮。連續好幾天,我都是在 8 點的時候被旁邊的工地打樁的聲音吵醒的。醒來的那一刻,我下意識地安慰自己,「要平靜,要平靜」。雖然無法再入睡,但是沒有生氣,意味著我睡到位了,可以情緒穩定地開始新的一天了。有一段時間,我沒有照顧好那些不開心的情緒,起床的時候是暴躁的。我給準備了很多東西可以哄自己開心,做個蛋糕,畫個畫,如果沒有時間的話,打開羅 PD 的一集韓綜,我就可以 1 秒逃避那些崩潰的事情。那是一段所謂「情緒穩定」的時間,崩潰和沮喪一閃而過,被迅速處理。持續了兩三個月,開始不對勁了,明明前一天早早地睡了 12 個小時,起床的時候還是會頭痛,吃了一顆止痛藥,又開始工作,不斷循環。有一天,我看到一個 TED 演講,它說那些沒有發洩出來的情緒,身體是會用疼痛表現出來的。原來,有太多迅速按住負面情緒的方法,不是一件好事啊。別再聽信什麼悄無聲息地崩潰了,我們就要「大聲」地崩潰。我開始覺得自己必須要發洩的時候,就會找一個很好哭的片段,自己待在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大哭上半個小時;遇到憤怒的事情,就給好朋友發暗號——「我需要你」,把困惑的事情一股腦地說完。所以,比起勉強自己做一個情緒穩定的人,還不如給自己爭取到一個可以崩潰的環境,去生氣,去哭,結束了再好好工作吧。吧。上一次遇到互相喜歡的人,我已經記不起來是什麼時候了,以至於我總覺得,我好像從來沒遇到過。這是我對外界宣稱自己一直沒談戀愛的原因。所以對於我來說,與其期望在 30 歲之前結婚,我覺得能夠在 30 歲之前遇到互相喜歡的人就不錯了。球球了,就讓我在 30 歲之前遇到吧,不能讓我整個青春年華都單身度過啊。提到談戀愛,無法避免地就提到了戀愛標準。說實話,我以前喜歡一個人是很膚淺的,長得好看,我就會輕而易舉地動心了。直到我喜歡過一個很帥但卻沒有什麼內涵的男生(就不展開講別人壞話了吧)之後,我就不再把「好看」看得那麼重要了。我採訪過一些很有自己想法的男生,其中一個是程式設計師。有一次他看了濱田英明發的一條漸變壁紙的推特後,萌生出靈感,並開發了一個可以對色調進行排列組合、生成漸變壁紙的小程序。這被他稱為自己的一個小玩具。他說,他很享受那種,把腦海裡想到的東西具象化到現實裡的創造的感覺。他還分享,從大學開始,他就和朋友約定,要把錢花在看電影、旅遊、密室等可以一起經歷的事情,而不是互送禮物或者吃一段當時勉強支付得起的大餐。這種奇怪的標準,反而讓我對這個人更有了一種欣賞,他是有自己的精神世界和一套生活運轉體系的人。我相信,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或許可以有更特別的戀愛體驗。相應的,我也會覺得,未來我的伴侶,也是希望我可以成為這樣的人的。所以在還沒遇到另一半的時候,我會讓自己不斷地保持創造力,成為一個不完美、但有自己的精神世界的人。其實,在剛開始發覺自己好想要修改自己的目標時,是有點失落的 —— 「怎麼回事啊,為什麼堅持不下去自己的目標呢?」但很神奇,當我真的落筆去修改後,每畫一道橫線,每寫一個新的修改,我反而是有了更輕盈和踏實的感覺。其實原因也很容易想到,無非就是因為在這個過程裡,你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更明白自己應該往哪裡走了。人對變化是很敏感的,特別是和生活交戰了好幾年後,大家都戰戰兢兢,提防著自己「變成一個 xxx 的人」。這種變化其實也伴隨著一种放棄吧,但放棄看來也不是一種多糟糕的事。像是改變人生目標這種事情,就是要先放棄,才能看到新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