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掉這根鞭子 政治漩渦中的臺灣特偵組

2021-01-18 南方周末

2008年12月29日,臺北地方法院再度重新審理陳水扁洗錢案羈押案。特偵組主任檢察官兼發言人陳雲南(左)上班途中依然一套短袖標準衣裝,準時出現辦公室前,有「粉絲」追逐拍照留念。(視覺中國/圖)

「民進黨一上來就積極要把特偵組廢掉,民眾的感受是怎麼樣?你(民進黨)是不是有什麼非分之想?」

「其實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特偵組有藍營、綠營的勢力介入,但人們永遠會猜測。」

「一根會打人的鞭子,揮向敵營的時候你當然覺得打得好,但回過來打到你身上你會不會痛?你的痛和對方是一樣的。」

2016年11月18日,臺灣地區立法機構三讀通過法院組織有關規定的修改,決議刪除有關特偵組的條款。從2017年1月1日起,成立九年多的臺灣「最高法院檢察署特別偵查組」將會成為歷史。

「表決時民進黨全部贊成廢掉(特偵組),國民黨全部反對。」國民黨籍民意代表林德福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如林所言,投票當天,十餘名穿著統一黑色T恤的代表高舉紅底白字「反對」牌,頗有節律地高呼「反對」。兩三米之隔,幾名穿著西服套裝的代表,則手持白底黑字的「贊成」標牌。

據媒體公開報導,本屆立法機構的113個席位中,民進黨獲68席,國民黨僅獲35席。而當天出席會議的89名代表中,66人投票贊成,23人反對。

在綠營執政時孕育、誕生,又在綠營執政時消亡,特偵組的歷程就像一出反轉劇,可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由於其偵辦高官貪瀆案件的特質,它註定要被各方政治勢力裹挾,無法改變,難以自拔。

「一根會打人的鞭子,揮向敵營的時候你當然覺得打得好,但回過來打到你身上你會不會痛?你的痛和對方是一樣的。」一名臺灣法治觀察人士表示,到最後兩個敵對陣營一起恨這根鞭子,這根鞭子就是特偵組。

從查黑中心到特偵組

在臺灣政治大學社會科學學院院長江明修看來,特偵組的前身——「臺灣高等法院檢察署查緝黑金行動中心」(下稱「查黑中心」)更像陳水扁的形象工程。

2000年5月,臺灣政壇首次實現政黨輪替,民進黨籍的陳水扁當選領導人。江明修認為,「當時老百姓對民進黨的期待就是要矯治國民黨的貪腐」。期待之下,陳水扁的選擇是掃除黑金政治,尤其是查緝前執政者國民黨高官的黑金犯罪。為達成選前承諾,陳就任一個月後,行政機構便核定通過掃黑行動方案;不到兩個月,查黑中心便在高檢署成立。此外,臺北、板橋、臺中、臺南、高雄的地方法院檢察署內,還設置了「檢肅黑金專組」。

查黑中心存在期間,確實查辦了一批高官貪瀆大案,前教育主管部門負責人楊朝祥、行政機構前秘書長張有惠、民意代表何智輝、前財政主管部門負責人李庸三等人,均曾遭到偵查、公訴。用查黑中心檢察官沈明倫的話說,「偵辦重大黑金案件,對抗的不是政府高官、『民代』、財團,就是黑道勢力。即使有『檢察長&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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