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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柏林電影節上,有一部同志電影存在感很強,它入選了僅次於主競賽單元的全景單元。
它的尺度非常大,開篇就有近20分鐘的情慾場面,兩位男主及其他眾多男配全裸上陣,性愛細節表現更是堪比gv拍攝現場。
在臺灣金馬奇幻影展上,它被列為「超限制級」,進場觀看,必須是成年人,必須購票,且購票前必須先籤同意書方可入場。
它就是讓所有人看了都臉紅心跳的《同船愛歌》。
不得不承認,和很多人一樣,我也是被影片的大尺度所吸引,為了滿足自己的獵奇心理,我便找來了資源,一個人吃著泡麵,縮在牆角,默默的看完了這部影片。
講真,對於一部非GV的電影來說,前20分鐘的尺度真的可以用突破天際來形容。
昏暗的性愛俱樂部裡,赤裸的肉體層層交疊,喘息聲和呻吟聲在音樂的襯託下時高時低,若有若無。而大量的特寫鏡頭在紅藍色調的襯託下,愈顯淫靡。
泰奧是初次來到這裡。
他以前雖有過男友,但對性愛夜店很陌生。
面對一具具一絲不掛的肉體和擠滿每個角落的性愛趴時,他緊張又好奇。
他一直都很被動,任由別人勾搭和親吻,直到他在不斷聳動的人群中看到雨果。
泰奧主動接近並吻上了雨果。
他們,互生好感,然後,就是一番不可描述。
在不可描述的場景中,導演不扭捏,演員也很奔放。
沒有替身,沒有借位,各種近景和特寫,讓你的雙眼無處安放。
但,不知是我的泡麵太好吃還是因為性愛本身就很乏味,在這20分鐘的情慾戲中,有一多半的時間我都對畫面不感興趣,重複的動作,伴隨幾句重複的臺詞,讓人有點感官疲勞。
「大尺度」這個標籤可以誘發人類的獵奇心,可以用來宣傳影片,但若只有噱頭沒有實質,那這部影片也必定不會入圍柏林電影節全景單元。
《同船愛歌》很黃暴,但同時它又很清新。
除了前20分鐘的激情香豔外,之後的60多分鐘,即使有愛滋病的陰影籠罩,依舊稱得上唯美浪漫。
泰奧和雨果從性愛夜店出來的時間是凌晨4時47分,此時的巴黎還未完全甦醒。
他們騎著單車穿梭在空蕩蕩的街道,彼此談笑風生,回味著不久前的美妙體驗。
可,世事往往如此,大喜過後總是大悲。
兩人之前做的時候沒戴套,雖然泰奧HIV呈陰性,但雨果卻是陽性。
說到愛滋,不得不感慨人家國家在這方面的成熟的醫療安全防護措施。
在得知泰奧做之前沒戴套後,雨果立刻打電話給愛滋熱線,根據指示,他們就近前往附近醫院,醫院醫生把他們當作緊急患者,給了優先診治權。
沒有歧視,沒有異樣眼光,在醫生看來,他們就是生命受到威脅,急需治療的病人。
我以為,
當醫院的前臺妹子聽到泰奧說出ASE(肛交性暴露)時,她會給個白眼或服務態度變壞,但她沒有,而是一如往常的態度溫和,並詢問詳細信息。
我以為,
當泰奧離開諮詢處前往等候區時,前臺妹子會「暴露本性」,在其後面指指點點,並嗤之以鼻,但她沒有。
一切的我以為,只不過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
但,
也不是沒有歧視。
當泰奧被優先診治時,就有其他病人破口大罵:讓玻璃、變態優先診治,這正常嗎?!
不過,就目前來說,讓所有人接受同志也絕不可能,只要所有的醫護人員能用正常的態度對待同志愛滋病患者,能讓同志繼續享用每個愛滋病患者都該有的權利,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經過了先前的意亂情迷,又度過了愛滋帶來的驚恐,走出醫院的兩人在依舊未完全甦醒的巴黎街巷中散步、奔跑、交談。
他們有爭吵,有諒解,他們互相了解,彼此安慰,擺脫不安,最終,兩人由最初純粹的性,產生了更為美好的愛。
影片結尾處,雨果對泰奧說:我們要往前走,不戀過去,不懼將來。
而此時,時間也從05:59跨過最後一秒變成了06:00,新的一天悄然而至,屬於他們的愛情和未來,也從現在剛剛開始。
《同船愛歌》雖因超大尺度被調侃為GV,但因細膩的對話和情感交流也被影評人譽為不輸給《愛在黎明破曉時》的愛情電影。
塞利娜和傑西於火車上邂逅,他們在維也納一邊遊覽一邊交談,加深了解後,他們愛上了彼此。
泰奧和雨果也經歷了邂逅、交談,深入了解到彼此相愛,並且他們的愛,真正開始在黎明破曉前。
或許你會懷疑,這樣從性中獲得的愛,能成為長久之愛嗎。
的確,泰奧對雨果一見鍾情,鐘的只是對方的外表。
一開始雨果對泰奧的欣賞,也只是欣賞對方的身體。
甚至,在對泰奧表白前,雨果也在不斷讚嘆泰奧的好肉體。
可,要想維持一段關係,除了被認為很高尚的忠誠和責任外,性又何嘗不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因性而愛且相伴一生的有很多,而因愛無性又分道揚鑣也不少。
先有性還是先有愛,根本不是決定一段關係長久的主要原因,也更不要以此來區分哪種愛情更純粹,只要對方是對的那個人,做出來的愛一樣珍貴。
就像有人說的,愛的方式有很多種,既然塞利娜和傑西能夠在維也納一見鍾情從此糾纏18年,兩具誠實的肉體為什麼不能在憑魚水之歡後就視對方為感情歸屬呢?
況且,他們還坐上了同一條船。
很多影視劇在表現強烈的感情時,都喜歡借主角之口說出「我會愛你一輩子」等類似的誓言。
之前覺得這樣的話很動聽也很感人,可現在想想,果然還是太理想主義了。
而這部影片中導演闡述的愛情觀,才是對現實愛情的最佳還原。
「等到明天,我陪你去醫院」
「然後呢?」
「然後陪你治療」
「然後呢?」
「然後你會做測試,我們一起等結果,這樣,我們就已經在一起3個月28天了。那時候,我們的關係已經很堅固了。」
「然後呢?」
然後我們會在一起很長時間。」
「很長是多長?」
「很長就是很長,我不知道,比如20年。」
「然後呢?」
沉默一會兒:「然後我們會分手,就像所有人一樣,我想。我們會難過,但這就是生活。」
「你確定這樣值得嗎?」,泰奧問。
雨果點頭。
《同船愛歌》的導演是奧利維耶·杜卡斯戴爾和雅克·瑪提諾,他們是一對夫夫情侶。
兩人在1998年第一次合拍《找一支丘比特的箭》時成為情侶,此後又連續合拍了包括《巧克力男孩》和《生於68年》等在內的五部電影。
《巧克力男孩》劇照
兩人的作品都與LGBT群體有關,並且,兩人也從不避諱被貼同志標籤,一如既往的用自己的方式探討著愛滋、同志領養、同性愛情等嚴肅的社會話題。
《同船愛歌》是兩人合拍的第七部作品,這部作品雖然也涉及愛滋問題,但,重點卻不再是講苦大仇深的權利爭取,而是著墨在同性間最真實的性和最渴求的愛上。
這與大環境有關,也與同志的心態有關,他們現在明白,自己好好活著、好好愛著,才是對不公平的最好反抗。
《同船愛歌》是一部只用了三周就拍攝完成的小成本電影,但可以看得出,導演在結構和內容上用了不少心思。
兩位男主離開夜店,開始真正交流的時間是04:47,
兩人離開泰奧房間,正式確定關係的時間是05:59,
故事的時間一共持續了1小時12分鐘,而電影的時長也採用了一比一的還原,這一細節,讓整個故事更加真實。
從《找一支丘比特的箭》到《同船愛歌》,兩位導演也已經攜手走過了近20個年頭,因此,據說在影片公映時,這對夫夫也被問了影片中的同一個問題:如果一起20年後還是要分開,那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值得嗎?
「無論如何,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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