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的諾貝爾文學院曾做過一項民意調查,結果顯示西班牙作家塞萬提斯的作品《堂吉訶德》被推選為最優秀的文學作品。然而就是這樣一部被民眾廣泛認可的小說卻因翻譯及傳播影響,長久以來被人們曲解為一部堂吉訶德的瘋癲史,太多人讀完堂吉訶德的故事後一笑而過並洋洋得意,覺得自己高堂吉訶德一等。
然而這樣的比較又有何意義呢,無異於阿Q的精神勝利法。
就怕你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卻依舊不自知
太多的人嘲笑堂吉訶德,因為堂吉訶德把風車當巨人,把羊群當軍隊,把客棧當城堡,把農婦當公主,把盆子當頭盔,把瘦馬當良駒。
站在理性的角度暫且不談堂吉訶德的遊俠之旅多麼的荒唐或滑稽,光是這樣的精神和勇氣就值得人們去崇拜與尊重。如今被疫情困在家中整日作息顛倒,吃喝玩樂刷視頻逛某寶的人不計其數,我相信名叫「夢想」的東西紮根於每個人中,如果你選擇了裝睡,別說是夢想,恐怕是鞭炮也炸不醒你吧。
堂吉訶德是人類早期價值追尋的縮影
堂吉訶德「身材瘦削,面貌清癯」,愛讀騎士小說,滿腦子儘是些魔術、比武、打仗、戀愛等荒誕無稽的故事,但他認為書上所寫的都是千真萬確的,在這樣的理想信念驅使下堂吉訶德決定去做個遊俠騎士,這是堂吉訶德活了大半輩子後覺醒的價值追尋。
反觀古今中外有太多的小說及故事講述了類似的故事——愚公移山、精衛填海、嫦娥奔月,當時社會看來也都天方夜譚的遙遠傳說如今也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而成為現實,諸如堂吉訶德式的精神追尋之旅也代表著人類早期最原始的自我價值確立。
從這一角度來講,堂吉訶德是理想的殉道者。
堂吉訶德與作家塞萬提斯的「二重奏」
縱觀作家塞萬提斯提斯,塞萬提斯一家的命運就像他小說中的情節曲折離奇,極具戲劇性。經濟窘困一直是塞氏家族揮之不去的陰影,由此導致的生活混亂、官司連連、糾紛不斷也就情有可原了。
塞萬提斯的父親被查抄時,財產清單只有三把椅子和兩隻板凳。在《堂吉訶德》中,塞萬提斯用了一大段筆墨,專門感嘆貧窮給人帶來的苦惱和無奈,可見是有感而發。
在以《堂吉訶德》為開端的現代小說中,主人公是凡人,是降格了的神祇、超人和人雄。在神話、傳奇和悲劇中,主人公能人所不能;在《堂吉訶德》中,主人公只有在自己的幻想中才可以能人所不能。正是這種由神至人的轉變令堂吉訶德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從而令整部作品中充滿矛盾。
而這樣窘迫的堂吉訶德又何嘗不是夢想未曾實現、未來無可寄託的塞萬提斯的精神寫照呢?
作者在書中頻繁向讀者傳遞著自己寫這部小說的目的即是諷刺騎士小說帶給人們的戕害,奉勸人們不要像堂吉訶德一般陷入自我毀滅的境地。但他最終也將堂吉訶德的結局設定為死亡。
這樣的設定意味著,作者的初衷並不是想借堂吉訶德這一角色反對騎士小說,而是肯定堂吉訶德為人類自我追尋過程的重新界定。他用自己的腳步為人類重溫了一遍「慢慢走,等等靈魂」的箴言。
關於夢想這件事,最終還是要採取像堂吉訶德一樣的方式,先邁開腿,再談能跑多遠。這種方式稍顯原始甚至愚笨,但確實是最令人踏實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