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5日恰好是楊絳先生去世四周年紀念日。於是,這幾天又翻了翻《我們仨》,想和大家介紹一下楊絳先生與錢鍾書先生令人生羨的愛情故事。
回憶錄《我們仨》,楊絳先生在錢鍾書先生離世四年後,女兒錢瑗此前先他們而去,用心記述他們這個特殊家庭63年的風雨點滴。
《我們仨》第一部分以夢境形式,講述暮年的一家三口,字裡行間透露出哀傷悲痛,恍惚不已;失散的女兒和病重的丈夫也如同夢一般消失,而孤獨和空蕩卻纏繞不止。
第二部分以隨筆形式,記錄早年一家三口,快樂和睦、幸福美滿的生活,當然其中也夾雜動蕩漂泊,坎坷艱辛。
97年錢瑗去世,98年錢鍾書先生去世,真是「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碎琉璃脆」!
1932年的春天,是楊絳與錢鍾書的初次見面,結識於清華大學的古月堂前。
誰能想到兩人一見鍾情,錢鍾書就說:「我沒有訂婚」,而楊絳立刻回答:「我也沒有男朋友」。
後來,兩人往來漸熟,楊絳寫了一封信,只有一個字:慫。錢鍾書立馬心領神會地也回了一個字:您。
外人可能看不出其中的玄機,「慫」字分開來看就是你心中有幾個人,而「您」說的便是我心上只有你一人。
二人不僅驚才絕豔,連表達愛情的方式也如此契合,浪漫不已。
1935年,楊絳和錢鍾書成婚。
就像錢鍾書說的:"遇見你之前,我從沒想過結婚;認識你之後,結婚這事,從來沒有想過別人。"
因為遇到良人,兩人深情共白頭。
早在楊絳懷孕初期,錢鍾書就說」我不要兒子,我要女兒,只要一個,像你的。「天遂人願,二人喜得一女,名為錢瑗。
楊絳生孩子住院期間,錢鍾書一個人在公寓裡生活,常常闖禍。
有一次去醫院看望妻子時,低著頭一副呆呆的樣兒:「我犯錯誤了,把墨水打翻了,染了桌布。」
楊絳說:「不要緊,我會洗。」
錢鍾書又強調是「墨水呀!」
楊絳笑著回應:「墨水也能洗。」
第二天他又去了醫院:「我又犯錯誤了,把檯燈搞壞了。」
楊絳繼續說,「不要緊,再去買一個。」
下下一次他又滿面愁慮,說是把門軸弄壞了,門軸兩頭的門球脫落了一個,門不能關了。
楊絳還是沒有責怪:「不要緊,我會修。」
可能正是楊絳的寬容大氣,保全了錢鍾書的純真與稚氣。所以,錢鍾書才能像個大孩子一樣,在他和楊絳的婚姻圍城裡我行我素。
在錢鍾書寫《圍城》時,楊絳為了節省開支,不再另找女傭,自己做起了家務;為了不打擾錢鍾書寫作,有人來訪,楊絳先生也不說話,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錢先生在讀書,不能接見來賓」。
楊絳是如此體貼,以至於錢鍾書在《圍城》的序裡寫到:「這本書整整寫了兩年,兩年裡憂世傷生,屢想中止。
由於楊絳女士不斷的監督,替我擋了許多事,省出時間來,得以積累地寫完。照例,這本書該獻給她。」
在我沒看《圍城》這本書之前,「城中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衝進來。
婚姻也罷、事業也罷,整個生活都似在一個圍城之中,人永遠逃不出這圍城所給予的束縛和磨礪。」
這句話,我一直以為是書裡內容,哪曾想過這居然是出自楊絳先生為《圍城》寫的序言。
錢鍾書先生聽後大喜,一語道破「圍城」真意,評價說:「深得我意」,對愛妻的敬佩、欣賞以及遇到知己的喜悅溢於言表。
有人笑錢鍾書先生有「譽妻癖」,而能夠遇到三者及於一身的楊絳,著實並無不妥之處。
1997年,錢瑗和錢鍾書相繼得病,86歲高齡的楊絳先生兩頭奔波照顧。
楊絳先生說:「鍾書病中,我只求比他多活一年,照顧人男不如女,我盡力保養自己,爭求夫在先,妻在後,錯了次序就糟糕了」。
楊絳在她離世那天在一篇微信紀念軟文上,至今還在收藏裡,題目叫「人世間最理想的婚姻」,全文內容是寫她與錢鍾書的相識相知和相守,溫情脈脈。最令人動容的婚姻不過如此了。
晚年的楊絳先生,內心孤寂而堅定,心靜如水,最終她離世,不再在塵世間一個人懷念「我們仨」了。
只是如今,不知他們三人是否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