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著杏仁餅懷舊

王一蘅

澳門保留了大片老城區。那些老式的狹窄街道，彎彎曲曲，高低起伏，兩旁的民居，不管是廣式騎樓還是西式洋樓，都保留著從前的樣子，感覺到澳門人對傳統的珍視。原來的顏色雖然舊了，牆體斑駁了，但它立在那裡，就是一段故事，讓人有探尋的欲望。小街的街口，有古色古香的風燈，鐵藝柱子上掛著盆花，傾斜的石板路延伸上去。偶有閒適的行人走過，那種安靜，恍若在一個古老的小鎮。間或看到南歐風格的市政廳、教堂，還有被植物環繞的公墓。

街的名字，都在白底藍字的瓷路牌上用中文和葡文印著，長長的一串，也相當有趣：沙嘉都喇賈罷麗街、嘉野度蔣軍街、亞卑寮奴你士街、意那素俾蘇亞街……據說是從葡語直接音譯過來的。

澳門有名的新馬路，遊客很多，大名叫亞美打利庇廬大馬路。這裡到大三巴牌坊一帶，有很多特色小店，最吸引人的是點心店。從牌坊走下來，大三巴右街街口，有家咀香園，一進去，裡面是琳琅滿目的黃澄澄的糕點，香味撲鼻，杏仁餅、老婆餅、蛋卷、葡式蛋撻，現烤現賣。門口還煮著一鍋熱氣騰騰的辣什錦，魚丸、豆腐等用竹籤串著吃。後來知道，在澳門，最有名的手信（禮品）店就是老字號的「鉅記」和「咀香園」餅家。特別是咀香園，到處都是分店，在集中了各種時尚品牌的威尼斯人大運河購物廣場，也有兩家店面呢。杏仁餅的原料還有綠豆粉、糖和少量油，用木桶炭烤而成，小巧酥脆，清香中有淡淡的杏仁苦味。

剛剛才在安靜的小街上懷舊，也許不過幾條街之隔，馬上就是聲色犬馬的場所了。澳門的好處是，不同的人可以在這裡各取所需。在澳門街上逛，可以領略葡式風情建築，品嘗風味小吃，買免稅化妝品，少不了還要到賭場參觀。澳門最炫最豪華的建築，都是賭場酒店，每天上演著豪擲千金的心跳戲碼。永利酒店配合聲光的大型搖錢樹表演，英皇酒店大堂地面的78塊金磚，威尼斯人度假酒店的人造藍天白雲……各個賭場酒店裡，輪番上演著來自世界各地演出團的表演，抒情的義大利民歌、熱辣的巴西森巴舞蹈以及魔術等，都吸引著遊客去拍個不停。

新與舊，東方和西方，葡式格調和嶺南風物，傳統的古樸沉靜和現代的華麗誇飾，快與慢，滄桑和繁榮，反差很大的東西就這麼混合在一起。澳門的奇異、獨一無二也正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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