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著當代偶像粉絲群體的擴大,與其相關的話題逐漸走進研究者的視野,但目前對粉絲群體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經濟和社會心理的領域,少有對該群體表達方式和媒介使用進行的研究。本論文從中國偶像粉絲群體的習慣用語出發,總結了目前網際網路上粉絲群體使用度較高的特殊用語,藉助田野調研的方式,嘗試整理這種獨特語言體系的特點,並探究其形成的過程和可能產生的影響。
【關鍵詞】網絡用語 粉絲 粉絲文化 偶像文化 媒介使用 媒介影響
1文獻綜述
1.1網絡流行語及其特點
網絡流行語是被網民創造、在網絡上使用的,一段時間內被更多網民接受並迅速傳播的語言形式。(周曉鳳等,2014)網絡流行語幾乎可追溯至網際網路誕生時,並隨著社會生活網絡化的迅速擴展呈現出越來越活躍的趨勢。作為一種大眾化的語言表達,網絡流行語的語言內容、表達方式與傳播機制都反映出網民們的社會境遇和社會心態。(王佳鵬,2016)
由於中國網絡空間的規模已經達到了5億人,理性、抽象的專業語言呈現出明顯的局限性,網絡流行語便應運而生,呈現出感性的特點。它們以生動的形象和對社會生活的直接指代性,穿越了領域界限、突破了社會分化的間隔。(陳氚等,2013)
近年來,網民逐漸出離承載話語的符號本身,轉而關注語言背後的深層含義。即在網絡流行語中,最吸引人注意的不再是能指的形式變化,而是所指的內涵被大眾在特定的社會語境中加以重新建構,賦予了在當下環境中新的意義。
1.2 偶像與粉絲
廣義的偶像是人類崇拜對象的統稱,狹義的偶像則指被他人關注並仰慕的人。對偶像的仰慕可能是出於對其形象的喜愛,也可能是將其作為榜樣等。
偶像的追隨者在英文中被稱為「fans」,在中文被譯為「粉絲」。90年代以來,中國社會的同質性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消解(陶東風,1999),偶像逐漸多樣化,粉絲群體對於他們的支持和追隨也逐漸變得規模化和日常化。
「追星」是這些支持和追隨偶像行動的統稱。粉絲追星的具體舉措,則隨著時代的變遷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90年代的粉絲們,買明星的卡片海報到處貼,打聽他們的小道消息並寫在日記裡。(木水等,2002)21世紀初的粉絲在選秀節目發簡訊給自己喜歡的選手投票,收看關於他們的電視節目;此外,他們還組成粉絲群,往往有一個粉絲名和「應援色」。而如今的粉絲更多地將微博和貼吧等社交網絡作為追星陣地,不同粉絲群體開始密切互動,一個空前龐大的「飯圈」便因此產生——這是一個闡釋性空間、一個想像的共同體。(蔡騏,2010)
1.3對粉絲群體的研究
隨著社交媒體的興起,粉絲的參與性不斷增強,粉絲群的邊界也被打開。「飯圈」也已成為一種引起社會主義的亞文化,其規模和活動成本、活動範圍都日趨擴大。作為網絡空間的一個分支,粉絲群體中的成員也在創造並使用、傳播著很多習慣用語,他們中的一些所指被擴大,逐漸成為網絡流行語。
近年來,學者對粉絲群體的研究多是關於追星中的營銷模式與資金運轉,後者也被稱為「粉絲經濟」。而關於粉絲群體用語的傳播學研究尚不多見。陳彧曾經從宏觀層面研究了粉絲「從文本再生產到文化再生產」的驅動力,總結出新媒體技術和對偶像的仰慕之情是其中最重要的兩點。而關於粉絲慣用語的微觀文本研究,目前學界尚待完善。
2粉絲群體習慣用語分析
2.1語料庫集成
粉絲群體習慣用語更新速度快,且屬於較為新興的網絡用語類型,目前缺少成型語料庫。出於研究需求,本文將粉絲群體習慣用語定義為「源自偶像粉絲群體並形成固定用法的,有較為穩定含義的網絡用語。」
出於擴大詞語來源、充實語料庫並降低主觀判斷影響的目的,我們爬取了八組(原豆瓣八卦來了小組,現更名豆瓣鵝組)的熱門帖,總結出其中出現頻率較大切符合定義的詞語加入到了我們的語料庫中。
同時,因為粉絲圈習慣用語有很多違反基本語用規則,我們參考了部分總結材料,並在採訪中進行擴充和核實,初步形成了有關粉絲群體習慣用語的語料庫,包括用語、含義、來源、用法等內容。
2.2粉絲群體習慣用語分類
粉絲群體習慣用語大多表達娛樂領域的特定含義,雖然更新速度快,但是有一定的造詞規律可循,包括句子簡寫、拼音縮寫、諧音、外來詞本土化、粉絲圈典故化用等。
從粉絲群體習慣用語的造詞方式出發,我們對語料庫中的典型詞語進行了分類,並在各類中找出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的詞語,形成下表:
飯圈用語的形成相當複雜,通常來說,單一飯圈用語的形成往往會通過不止一種造詞方式。如愛豆是「idol」的諧音,但同時也是典型的外來詞;「抱走不約」在形式上更接近句子縮寫,但在內涵上其實也有著特殊的含義。
在飯圈術語中,還有一種比較特殊的通用語,即愛豆本身的代號。飯圈造詞方式的多樣性在愛豆代號上可以得到絕佳的體現。如王源、王俊凱和易烊千璽三人的代號分別為二字、三字和四字,趙麗穎和吳亦凡的代號則通常為簡單的姓名縮寫zly、wyf。代號、愛稱和黑稱又是三種分別帶有不同感情色彩的稱呼。如吳亦凡的愛稱為凡凡,縮寫代號wyf,黑稱則為炮王等。同樣,不同愛豆的粉絲群體也有自身約定俗成的稱呼。
3田野調研分析
本研究採取半結構式訪談與大基數問卷調查相結合的方式,就不同群體對粉絲群體習慣用語的理解程度,使用這些詞語的頻率、場合,對這些詞語的主觀看法和情感偏向等問題,進行了調研,並通過交叉驗證的方式,總結有關粉絲群體習慣用語形成與使用的結論。
3.1半結構式訪談結果分析
在半結構式訪談(採訪大綱見附錄一)的部分,我們一共採訪十人,其中,三人有較長的追星史且目前深入參與粉絲自行組織的群體活動,加入官方或體量較大的非官方粉絲組織,有線上或線下參與和組織活動的經驗,並有較高額度的金錢消費;四人有追星史或正在追星,但在粉絲群體自組織中參與度不高,與其他粉絲的交流多局限於私人交往或公共平臺討論,沒有長期維繫的組織關係;三人完全不追星或追星經驗較少,基本不參與粉絲內部交流,對明星有一定了解,但基本來自主流曝光平臺。
訪談過程中發現,對於粉絲群體習慣用語的熟悉程度與是否參與粉絲群體內部活動相關性較小,與是否追星相關性很大,追星與不追星兩個群體出現了明顯的差異性。同時,對粉絲群體習慣用語的了解程度與「娛樂論壇」類型的媒介平臺使用度相關性極高。在訪談中,有一位採訪對象雖然沒有追星史,但是有四年「逛論壇」的娛樂習慣,從早期的天涯娛樂板塊,到近期的「八組兔區」(指原豆瓣「八卦來了」小組,現改名為「豆瓣鵝組」,以及晉江論壇網友留言區,因網址序號為2得名),因為粉絲群體的習慣用語大量源自論壇討論,所以這名受訪者雖然不在粉絲群體裡,仍對這些用語有較深的了解,甚至比許多長期追星的受訪者更了解習慣用語「背後的故事」,對習慣用語的形成過程和創造習慣用語的網友思路都十分熟悉。
不論是有追星史還是有瀏覽論壇的習慣,大部分對粉絲群體習慣用語有長期接觸的受訪者都表示,在面對新的詞語時,基本能猜測出該詞語較為準確的含義。從訪談中可以看到,粉絲群體的習慣用語雖然有一定理解難度,並且更新速度很快,但還是有規律可循,對於群體內部成員來說,理解困難並不大。
值得注意的是,雖然大部分習慣用語並不會造成群體內部成員的理解障礙,但是大量的人名、影視作品名、專業名詞等,習慣使用拼音縮寫,造成理解障礙,即便是群體內部成員,也很難通過新出現的拼音縮寫理解所代指的詞語。
在採訪中,大部分有追星經歷的受訪者認為粉絲群體習慣用語是一種提高群體內表達和溝通效率的工具,在解決許多粉絲群體特有問題(如防止粉絲「空瓶」)時,都能發揮作用。雖然並不認為粉絲群體習慣用語影響了自己原有的語言表達,但這部分受訪者也承認許多詞彙已經深入到日常生活的使用中。受訪者L說:「我覺得這些詞主要是加快了我的打字速度。但是有時也會發現,當我想表達一個含義的時候很難想出其它詞語,比如『撕逼』,現在讓我找一個比較文雅但是意思可以完全替代的詞語,我找不到。」這些有追星經歷的受訪者都表示,現在粉絲群體的習慣用語在他們眼裡已經過分泛濫了,尤其是前文提到的拼音縮寫形式,經常在「沒有必要用縮寫」的場合出現。
在有追星經歷的受訪者中,只有一位在採訪中表示,會在日常表述中規避使用粉絲群體習慣用語。因這位受訪者(簡稱「C」)本身就讀於中文專業,她從專業的角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規避的原因。現將C的採訪記錄摘錄如下:
這些詞語基本都違反了現有的漢語語法,還有很多語言表達的原則,比如語用學裡有一個六大禮貌原則[ 研究者註:六大禮貌原則分別是減少表達有損於他人的觀點、減少表達利己的觀點、減少表達對他人的貶損、減少對自己的表揚、減少自己與別人在觀點上的不一致、減少自己與他人在感情上的對立],粉絲圈使用這些詞語的時候,幾乎違反了所有禮貌原則,從我自己學術的角度看,這是語言運用能力退化的表現……其實主要就是大家對同類的認同感加強和對外人的排斥增加吧。我不止一次的覺得要規避這種用法,其實日常說話還好,但是真的在網上表明審美觀點的時候,敲鍵盤的手就會不自覺地用這種方式打字。其實我現在已經不怎麼用縮寫了(除了防搜索的時候還會用),也是用了有一段時間去改自己的這個習慣。因為其實縮寫並沒有很方便啊,中英文切換也蠻麻煩的,所以還是覺得自己對所謂「飯圈」內部的認同感的需求降低了吧。這些詞語還是挺好玩兒的,其實也不是一個很小眾的東西了,我看到很多社會新聞還有不相關的領域大家都喜歡去用這種方式去說話,但這種表達方式本身不夠嚴肅,也會混淆降低你的表達和思維能力。
沒有追星經歷的受訪者都表示,粉絲群體習慣用語出現在他們視野中時,就像普通的網絡用語一樣,甚至很多人並不知道這些詞語是粉絲群體創造的。他們得知這些用於的用法和含義,大多通過娛樂新聞、自媒體以及身邊的朋友。
3.2問卷調研結果分析
本次調研中,從微信、微博等平臺共回收有效問卷1012份,並有278名填寫者就此話題發表更深入的看法(問卷模板見附錄二)。
經過對問題的交叉分析發現,對粉絲群體習慣用語的了解程度,與追星時間長短、是否加入粉絲組織的關聯性較小,與是否追星的關聯性很強,同時與媒體平臺的使用習慣也有一定聯繫,這一點與半結構式訪談的結論相同
有77.96%填寫問卷的用戶有追星經歷,22.04%沒有追星經歷。兩個群體在對粉絲群體習慣用語的了解程度上有較大的差異,但是不同詞語的理解程度沒有明顯差異,如「zqsg」「dbq」「C位」等在大眾層面認知度較高的詞語,在粉絲群體內外的認知度都較高,差異主要體現在認知度不高的詞語中。
在問卷中,微博等陌生人社交平臺和私人交流是粉絲群體習慣用語使用都最高的媒體平臺。在半結構式採訪中強調的娛樂論壇等平臺,因為本身使用者比微博等平臺少很多,在問卷結果中使用比例並不高。
在經過問卷測評之後,填寫者對自己了解程度和受影響程度的主觀評估產生浮動,但浮動幅度不大,大部分填寫者認為自己對粉絲群體的習慣用語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另外,在問卷收集的過程中,填寫者也大量反映了拼音縮寫的泛濫和難以理解的問題,與訪談結果一致。可見拼音縮寫確實是門檻最高、理解難度最大的一類粉絲群體習慣用語。
4粉絲群體習慣用語的特點及可能影響
4.1粉絲群體習慣用語的特點
通過對粉絲群體習慣用語的語料收集和田野調研,研究者分析粉絲群體習慣用語在網絡用語固有特點之外還有如下特點:
簡潔且表達效率較高。粉絲群體習慣用語以縮寫為主要形式,在群體內有較高的認知度,在群體內部交流時比完整敘述更加高效。尤其,粉絲之間的交流主要依靠網絡,在輸入法打字的使用場合,這種高效體現得更加明顯。
在一定速度下更新速度快。在句子簡寫、拼音縮寫、諧音、外來詞本土化、粉絲圈典故化用等規則下,粉絲群體習慣用語變化很快,尤其是對於人名、粉絲名、公司名等名稱的變化,時常變化。以TFBOYS為例,僅關於組合內部不同粉絲的稱呼,就有超過二十種,但大都符合上述規則,且有一定的沿襲性,對於熟悉TFBOYS的人群來說,不會造成非常大的理解困難。
群體外部理解門檻較高,但群體內部理解困難較小,作為群體性認同的載體之一。雖然已經在公共領域有了廣泛的擴散,粉絲群體習慣用語出現的場合還是集中在粉絲群體內部。同時,群體外部的使用還常常會遭到群體內部的嘲笑,如十九大期間,人民網推出「我為祖國打個CALL」系列報導,因為使用了日本舶來詞、偶像應援的專有形式「打CALL」一詞,在熟悉這一詞語的粉絲群體中遭到反感。值得注意的是,在大量媒體誤用、濫用、化用「打CALL」一詞之後,詞語本身的含義在傳播過程中發生了改變,而含義改變的過程並不在粉絲群體的控制範圍內。
4.2粉絲用語為何影響粉絲
社會語言學家赫德森認為:語言變體(variety)是一組具有相同社會分布的語言形式。所謂「社會分布」指的是一群接受和使用某一特定語言形式的人。而飯圈用語就是隨著網絡和追星文化的發展而形成的一種語言變體。飯圈用語的出現和流傳,與網絡傳播的快捷、開放、互動等特點,以及粉絲群體求新求異等社會心態密切相關。
社會心態,是一段時間內彌散在整個社會或某一社會群體中的宏觀社會心境狀態,是整個社會的情緒基調、社會共識和社會價值觀的總和。一般來說,求新、求簡和從眾這三種心理,在粉絲用語的使用和擴散中,起著重要的作用。
求新心理表現在人們希望通過與眾不同的言語表達思想,引起注意。一些粉絲用語對「路人」或者「圈外人」來說比較難以理解,因此,使用粉絲用語本身就是凸顯身份和個性的手段,使用者內部往往體現出高度的認同感和凝聚力。
求簡心理則體現在,部分粉絲用語形式上非常簡潔,以簡寫或縮寫的形態出現,然而內涵非常豐富,用較少的語素傳遞較多的信息,某種程度上能夠提高信息傳遞的效率。
從眾心理則是一種模仿他人、順應社會的心理狀態。認同屬於心理學名詞,指個人與各種社會建構之間的積極協調,這種協調關係往往通過語言和其他指示符號表現出來(Mendoza-Denton 2002:475)。因此,認同作為一個動態協調的過程,「實質上就是對榜樣的模仿,其出發點就是試圖與榜樣一致。」 粉絲用語在粉絲群體中能夠傳播如此迅速、廣泛,主要在於它能夠被廣泛認同,能表現追星群體的一種心理感受,讓許多人產生「共振」,從而紛紛效仿。許多進入粉絲「圈子」的人,在追求刺激、強勢的社會心理壓力下,是被動地接受著這些語言。看到周圍人都使用「行話」交流,便不由得模仿,隨波逐流,以便儘快消弭差異、融入「圈子」。
粉絲用語本身也在變化發展,順應粉絲群體和需要。目前我們所處的時代,聚居密集,發展速度快,變化程度大,其中又以媒介用語的發展最為迅猛。有一種名為語言接觸的社會現象,指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社團相互接觸時,不同的語言或方言相遇,相互滲透和影響。在接觸的過程中,語言也可能會產生變異,不管是形式(漢字、字母縮寫)、內容(詞語含義)還是規則,都有可能發生變化。這與粉絲用語的發展過程比較類似。例如,原本由某一小團體,如特定偶像或作品的粉絲群體創造的習慣用語,在傳入其他群體,乃至被大眾關注和接受後,會產生不同的結果和效果,被附加不同的含義,其受眾便更加廣泛了。
4.3粉絲用語造成的影響
自1922年美國政論家沃爾特·李普曼提出「擬態環境」後,該概念便逐漸被引入新聞傳播研究領域。李普曼認為,人們的精力與注意力有限,大部分時候只能通過新聞媒介提供的信息了解超出自身感知以外的事物。但新聞媒介提供的信息是對象徵性事件進行選擇、加工和重構的結果。這一過程在媒介內部進行,人們並不能意識到,便會將媒介提示的擬態環境看作客觀環境本身,並對該環境做出反應。然而,擬態環境與現實環境並不是完全割裂的兩個部分,擬態環境是從現實環境中抽離出來的一部分,二者之間存在一定的偏差。
網絡媒介的出現打破了傳統媒介為大眾塑造擬態環境的壟斷局面。對於粉絲群體來說,常用的微博、豆瓣等社交平臺,具有傳播內容豐富、社會關係網絡複雜等特點,其擬態環境更加與眾不同。任何人在這裡都可以自由表達,向具有同樣興趣愛好和關注點的「同好」輸出內容,並通過其他用戶的點讚、轉發實現更大範圍的傳播。
即時傳播技術在網絡媒介上的應用,使信息的編輯和發送更加便捷。用戶在主頁上瀏覽信息,首先在認知層面對傳播內容產生基本的認識,隨後便迅速做出判斷,並基於不同的態度產生行動。在這樣的一個擬態環境中,這一系列行為是一氣呵成的。另一方面,粉絲使用的社交平臺大多處於現實與虛擬的交匯點,這就使得擬態環境成為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儘管有相當一部分粉絲會避免自己現實的好友圈和身份給網絡交流帶來影響。
粉絲用語對粉絲產生的影響是切實可感的。將粉絲用語用於交流,是一種即時信息輸入輸出時的最便捷選擇,省去思考和措辭的時間,對使用者和了解的讀者來說都是如此。
然而,人的思考往往需要基於語言,話語體系和思維體系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當粉絲用語中一系列的說辭,融入使用者的思維模式,便把使用者理解、分析新事物的思路給禁錮住了。這樣的消極影響,從一位粉絲的評價中可以體會:「雙方說的話高度相似,好像在哪兒下了個圈內通用模板,只是臨時替換一下關鍵字就上陣了……彼此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上的滲透,但說起話來都一套一套,有板有眼的,像是兩隊AI在激烈地自動生成內容。」一旦有相當數量的人接受了這一體系,便會依據這種說法理解世界、開展行動、構建規則,再將「圈外人」拒之門外。
(責編:尹崢、趙光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