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島：冰與火交融之歌
文/ 周顯道
風給我們「下馬威」
秋天的一個下午，我們從芬蘭首都赫爾辛基國際機場登機，直奔冰島。冰島被歐洲人喻為中國的西藏，很神秘，少有人前往，所以更突顯此次探奇之行的珍貴。
冰島從發現有人居住至今僅不足千年歷史，全境10.3萬平方公裡僅有33萬人口。這裡的春與秋季僅各一個月，冬季長達半年，冬季每天上午I0點才天亮，下午3點多天就黑了，日短夜長。
現在這裡是深秋。飛機飛行三個半小時，抵達冰島首都雷克雅未克，天快黑了。飛機落地，進入眼帘的是大片枯黃的草地，公路兩旁很荒涼，一望無際的火山融巖上長滿苔蘚植物，像為大地鋪上了軟軟的地毯。天下著毛毛細雨，氣溫十一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寒冷，是因有大西洋的暖流不時來與這兒的冷空氣中和。出機場略覺冷，更感覺這裡的風很大，曠野的風無遮無擋地刮來，風似乎非常放肆。
入夜，更覺寒冷，但在一家泰國飯店的一次特殊派對卻給大家心中增添了暖意。因為這一天巧逢旅友徐光中先生夫婦結婚四十周年的紀念日，晚上我們全團人員在餐廳為他倆的「紅寶石婚」舉行慶賀儀式，唱響友誼之歌，並分享了喜慶的蛋糕。
晚飯後奔赴旅店，夜裡車行兩小時。車在公路上急駛，無邊的曠野沒一盞路燈，久久見不到一輛車，更不見人影。曠野裡，風象在欺負陌生人，呼呼地亂吼，更顯出其巨大的威力。我們坐的十五噸重的大客車在風中顛波，時不時風把車抬起來，彈幾次後才落地，行不久車又輕悠悠地飄起來了，使人既慌張又驚魂。波蘭司機在此已工作十年，技術熟練，所以能在行車中駕馭大風。但據他說，不久前冰島的大風也曾把大巴車掀翻了。所以，車上每人都需繫上安全帶，這是每日的常態。
在漆黑的曠野裡，抵達旅店，半天不見人影，好不容易把店主找來。這荒村野店倒有好房間，是專供看雷射的玻璃小木屋，兩人一間，裡面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客廳是落地玻璃窗，有暖氣。半夜快速洗完澡，鑽入被窩進夢香，等著明天去冷豔世界探奇！
在冰雪世界作樂
冰島四面環水，被北冰洋與大西洋包圍，接近北極圈。冰島11.5%的面積被冰川覆蓋，境內有一百多座火山，瀑布、噴泉與湖泊星羅其布。所以，這裡被稱為「冰與火之國」。
晨起，驅車二個半小時，來到冰島東南部的瓦特那冰川，這是我見到的最大冰川，四周冰塊從山頂鋪天蓋地壓下來，令人有壓抑感。冰川從山上奔流而下，來不及探底，已被凍結，凍結的冰流仍呈流動狀，十分壯觀，讓人充分感受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往南行不遠處，就是由冰川融化而形成的傑古沙龍湖。這個冰河湖水深200多米，湖面奇景令人驚豔。我們乘上了水陸兩棲船去湖中探奇，見到湖中巨大的冰山會瞬間突然崩塌，碎成數塊巨冰無規律地翻滾入湖中，咔咔的聲音猶響在耳邊。碎冰大的如小船，小的如鵝鴨，呆呆悠悠地在湖面浮動。我們見到黑色的海豹在湖面上時而探頭，時而扎入水中潛泳，而冰塊上卻停著無數海鷗，密密麻麻的，遠看象撒了一把芝蔴。忽然，一艘小艇追我們而來，艇上一個帥帥的「小鮮肉」手捧一塊晶瑩透亮的巨冰，原來他為我們送來了剛從冰山上敲下來的千年古冰。我們手捧古冰感受著冰冷的千年歷史，我們一一與古冰合影留念，顧不上手指冰涼，歡聲笑語溢滿船艙。
中午，店鋪供應用早晨剛捕上的鱈魚宰殺後油烹的炸魚塊，大家就著薯條吃上了時鮮貨。
飯後來到了維克小鎮，這裡是冰島大陸部分的最南端，以黑沙灘而聞名。黑沙即是火山噴發冷卻後的灰燼，沙粒黑得天然，黑得通透。小鎮後面即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洶湧的北大西洋海浪無情地拍打著烏亮的黑沙灘，海浪淘天，風助浪湧，巨浪拍岸，似雷響陣陣，讓人望而生畏。在海灘附近有奇特的兩根熔巖山石柱聳立於海中，一肥一瘦，它們在經歷了巨浪的長期折磨，又加上海水長期的侵蝕，巨石塊被雕得十分苗條。岸邊高山旁的石牆是柱狀玄武巖，一排排石柱列隊而立，稜角分明，整齊排列著，堆積至山頂。
真是自然之力，巨大無邊。人在大自然前顯得如此渺小。
「黃金圈」引爆興奮點
冰島北極之地，多極限美景。天氣雖然時晴時雨，但美景不斷引爆我們的興奮點，並不斷刷新我們的傳統認識。
冰島遊的精華「黃金圈」就在首都雷克雅未克以東北百餘公裡處，有三大著名景點：黃金大瀑布寬2500米，落差70米，冰雪融化的洪流從高山直插下來，奔騰咆哮。其象是中國貴州黃果樹瀑布與黃河壺口瀑布的結合體。上半段象黃果樹瀑布，飛流直下，水勢如萬馬猛騰，一瀉千裡；下半段象壺口瀑布，水勢旋轉翻滾，聲如驚雷，震撼大地。遠看大瀑布就像兩條彩虹，沿著大裂谷奔流而去，場面壯觀，因水流湍急，瀑布在陽光下呈金黃色。
這裡，最有名的間歇噴泉是蓋錫爾間歇泉，冰島語意為爆泉，其噴水高度居冰島所有噴泉之冠。看間歇噴泉十分有趣，雙眼緊盯著絲毫不敢放鬆，但時間一長難免不耐煩，而正當你疏忽之際，119度高溫的地熱水柱一霎間噴發而出，象衝天炮，又象焰火，騰空噴射高達20米，繼而地熱蒸汽四周瀰漫，人在雲霧中，煞是壯觀。這種勝景每隔七八分鐘重複一次，周而復始，讓人充分感受冰島大地的脈搏跳動與大自然灼熱的呼吸。
在國家公園有一處萬年歷史陳跡。上古時大地開裂，形成蜿蜒數公裡的石塊鴻溝，這是亞歐板塊與美洲板塊交接衝撞而形成的斷裂谷。在斷裂層的坡地上，存在一處久負盛名的人文勝地——冰島國會原址。公元930年冰島早期移民曾在此舉行第一次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成立了世界上最早由民主方式選舉出來的議會和第一部冰島憲法。這裡是西方政治的發源地，是冰島的國家搖籃。
有古蹟，也有現代的紀念地——海邊的霍夫迪樓，被稱為是世界上結束冷戰的紀念建築。1986年美國總統裡根曾在此，與蘇聯總統戈巴契夫就結束兩大國冷戰進行了會面約談，並達成了協議，此為世界和平奠定了基調。
離冰島前，我們經歷了一場充滿笑聲的水上狂歡。
藍湖是被黑色的火山巖環抱著的一汪如同藍寶石的熱泉，可四周的泥地卻呈白色。這一北歐著名的地熱溫泉湖就在機場附近，聞名遐邇。湖水平均溫度在40℃左右，由於湖水中富含矽、硫等礦物質，所以呈幽幽藍色。淺藍的湖水暖暖的，散發著霧一樣的熱氣，我們紛紛跳入湖中，洗刷近日旅途的勞累。有不少小夥子在玩水，甚至打水仗。幾個外國姑娘手牽手，跳起了水上芭蕾。我們邊泡澡，邊喝飲料，還把白色火山泥互相塗抺在各自臉頰上，一群大花臉肆無忌憚地談笑風生，不時逗趣作樂，如入無人之地。
2019.9
作者：周顯道
高級政工師、副教授。作者長期在國有大型企業、大型集團公司負責企業文化、黨建與新聞宣傳工作；在民營大學震旦學院講授新聞傳播課程；長期編輯黨建等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