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的阿富汗轉型:從敲邊鼓到擠上談判桌,得靠塔利班合作

2021-01-08 網易

2020-10-01 09:28:06 來源: 婉兮清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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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和平進程自兩年前開始以來,印度在其中的作用充其量只是個敲邊鼓的,非常邊緣的角色。但這種角色正在悄悄改變;9月12日,印度外交部長蘇傑生出席阿富汗內部會談的開幕式,可能暗示印度的做法將逐步轉變。

  

  在多哈舉行的具有歷史意義的開幕式上,蘇傑生向與會者發表遠程講話,重申印度長期以來對 "由阿富汗主導、阿富汗自主、阿富汗控制 "的和平進程的支持。印度外長的參與預示著,印度有可能在未來某個時候與塔利班進行直接談判。這是印度迄今為止沒有做過的事情。

  長期以來,雖然印度一直選擇不在阿富汗實地派兵,但印度確實已在向阿富汗安全部隊提供了關鍵的訓練行動、有限的軍事裝備和能力建設課程。2011年10月,更是在籤署《印度阿富汗戰略夥伴關係協定》後,印度加大了援助力度。該協議除了強調在安全、執法和司法領域的合作外,還包括共同承諾打擊該地區的國際恐怖主義和犯罪網絡。

  在政治方面,印度一直是喀布爾民主治理的最長久和最有力的支持者之一。從2001年波恩會議協助組建臨時政府接替塔利班至今,印度一直採取各種方法與歷屆阿富汗政府進行廣泛接觸。自2001年以來,印度向阿富汗提供了數十億美元的基礎設施建設和人道主義援助。儘管新德裡提供的經濟援助,無法與西方國家相提並論,但印度仍可能被視為是該地區最可靠的發展夥伴。

  儘管印度一直堅持主張由阿富汗人自己主導和協商和解進程,但多年來,印度對塔利班的態度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在上世紀90年代,印度曾公開反對塔利班政權,並支持北方聯盟對抗塔利班,當時俄羅斯和伊朗也採用了這一策略。然而到了2000年代末,即使印度繼續對阿富汗民選政府的和解努力給予更多支持,它也不再完全不願意與塔利班進行更實質性的接觸。儘管印度和塔利班之間的直接溝通渠道從未成為現實,但新德裡在9月多哈會議開幕式上對阿富汗問題的主張表明,它在塔利班問題上的態度轉變仍在繼續。

  

  就塔利班方面來說,它不太可能成為印度強有力的合作夥伴。但該組織一直在表示,與印度合作從根本上來說也不是有害的。幾個月前,塔利班駁斥了媒體關於他們與克什米爾聖戰組織結盟的報導,宣稱他們不贊成幹涉他國內政。這代表著向新德裡發出了一種微妙的示好,也給了印度一個在高層談判桌上獲得一席之地的機會。

  印度與塔利班之間的動態變化不過半年左右。初始,正值美國根據其2月份與塔利班達成的協議授權,準備在2021年年中之前從阿富汗撤出所有軍事力量。當然,美軍的缺失將進一步增強塔利班的野心,希望在政治上分得更大的一杯羹。塔利班似乎在戰場上以及談判中都佔據了上風,可以說談判是作為其上臺的合法化工具。

  對於彼時的印度而言,既焦慮又被動。補上塔利班這一缺失的板塊至為重要。印度與正在崛起的塔利班的接觸成為成敗的關鍵。原因很簡單,預計塔利班很快就會構成喀布爾政府的一個組成部分。其次,與政治勢力強大的塔利班建立外交聯繫,對於維護新德裡在該國現有和未來的經濟利益,包括那些與中亞能源市場有關的利益,以及更廣泛的互聯互通項目,至關重要。第三,與塔利班的友好關係將為印度提供對阿富汗未來的影響力,印度將利用這種影響力來對衝巴基斯坦的努力。

  誠然,印度面前的道路漫長而崎嶇。從現實來看,阿富汗內部會談的唯一可能結果,要麼是塔利班主導的政治機構,要麼是繼續缺乏共識和暴力。無論哪種情況,塔利班都將繼續佔據主導地位,這不僅是對阿富汗人的挑戰,也是對整個地區的挑戰。對印度來說,這一挑戰主要歸結為巴基斯坦。印度在與阿富汗各方接觸的過程中,不能忽視巴基斯坦對阿富汗的壓倒性影響可能給印度帶來的挑戰。

  

  而阿富汗那裡最大的挑戰仍然是恐怖主義和極端主義的威脅,而所謂的塔利班的勝利將會增強該地區的恐怖主義和極端主義力量。據美國國防部稱,塔利班的武裝分支——哈卡尼網絡——繼續堅定地反對印度,並與巴基斯坦三軍情報局保持密切聯繫,在該地區開展針對印度國民的行動。另一個安全威脅是 "呼羅珊伊斯蘭國"在阿富汗及周邊地區的存在感越來越強,勢力日益壯大,它可能會繼續吸收當地難以駕馭的塔利班和其他組織分裂出來的力量。

  與印度一樣擔心阿富汗的不穩定因素會滲透到周邊其他國家的另一個大國是中國。北京對阿富汗持謹慎態度。中國在阿富汗也有經濟利益,那裡的幾個項目與其雄心勃勃的 "一帶一路 "有關。通過加強與喀布爾的外交接觸,中國同時也與塔利班建立更密切的關係,所有這些都是為了促進在中國的貿易和投資,中國正試圖確保其在不斷變化的阿富汗的地位。這是與印度的又一個摩擦點,印度與中國的關係正處於下行階段。

  印度和中國之間的競爭可能會促使新德裡向莫斯科和德黑蘭靠攏,這兩個國家與印度在該地區的一些目標相同。儘管阿富汗政府對俄羅斯與塔利班的任何聯繫仍持懷疑態度,但不可否認的是,莫斯科曾參與推動阿富汗各對話者之間過去的談判。至於伊朗,儘管它無法與塔利班的反什葉派信仰和解,但德黑蘭已經表明,它理解與該組織進行戰術接觸的重要性。由於新德裡與莫斯科保持著戰略關係,並且似乎決心投入外交資本加強與德黑蘭的關係,因此不能排除在阿富汗進行三方聯合努力的可能性。

  

  這樣看來,印度在阿富汗的和平進程中有其唯一性。可能是唯一能夠一方面與美國和歐洲接觸,另一方面與伊朗和俄羅斯接觸的國家,這一事實凸顯了印度在促進阿富汗和平進程方面的獨特地位。

  雖然在這一進程中,每個國家都在尋求使其參與政策符合各自的戰略目標,但所有國家的首要目標是阿富汗的和平。在這一點上,中國和印度又存有共同利益,國際主要利益攸關方就如何對付塔利班達成共識至關重要,而印度的轉變,將在建立並落實這一共識起到獨特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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