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上一輯星際推思我們說到的「花椰菜」少尉——巴克萊嗎？
星際推思 | 致敬偉大的星艦工科船員們！
作為《星際迷航》系列裡最優秀的配角之一，他的故事不僅僅讓觀眾更深入接觸到了星艦上的普通船員，更是成為了了解星艦科技的最佳切入點。而看著他一步步從「問題青年」走到航海家號的拯救者，也讓人分外感慨。這次的推思，舟中小卒就帶我們來看「全能超人」巴克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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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花椰菜」超人看星艦計算機
文 | 舟中小卒
前一集講到網癮少年巴克萊（其實我很時髦地稱做全息癮，只是眾博友口徑一致地把他打為網癮少年，我也只好跟風了）終於下定決心刪除自己的全息程序，要融入集體走出自閉。進取號上的軍官們也原諒了巴克萊在全息甲板上的捉弄，一心一意的幫助這個宅男。在顧問特洛伊看來，這是一個漫長而又艱辛的過程，不過編劇顯然另有想法，給巴克萊上了堂速成課，本期推薦星際迷航下一代TNG第四季第十九集 The Nth Degree。
醫生克萊希爾給巴克萊提供的幫助是陪巴克萊演喜劇，這一點顯然得到了艦長皮卡德的支持。皮卡德一直認為戲劇式探索人性釋放情感最好的途徑，他也鼓勵數據通過戲劇來提升自己。對於巴克萊這樣的自閉症患者，在表演中交流無疑是一種很好的治療方式（裝X才能做朋友啊）。
其餘以大副萊克為首的軍官們能提供的幫助則是帶著一群小弟坐在臺下捧場。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這份苦心，比如誠實的數據同志就覺得大副有點精神失常，因為在他看來帶著一群小弟的表演顯然很糟糕，不但表達方式不對，還忘詞。為了避免演砸，萊克不得不提醒數據這是出於社交禮貌（現在知道為什麼謝耳朵喜歡數據了，這一幕似曾相識啊），數據這才明白：真正的演員就在身邊。而臺下最刻苦的是戰術官沃夫，這位只聽克林貢歌劇的大漢以其一貫的紀律和自製忍受了整場，在謝幕後拔腿就跑。就是這些小小的鬧劇，看出這些人對巴克萊發自內心的關心。
顧問特洛伊除了捧場，還負責對巴克萊定時的心理諮詢。看到巴克萊終於能在一群人面前表演戲劇，特洛伊覺得這是一場進步，她由衷地感到高興。但巴克萊不這麼看——也只有在特洛伊和喬迪面前，巴克萊才敢說話——巴克萊覺得自己只是從全息甲板的幻境跑到了戲劇的幻境，畢竟戲劇式不真實的，在真實的生活中，他還是那個木訥的「花椰菜」先生。巴克萊有些急於求成，他迫切的希望克服自己，卻還停步於戲劇中。特洛伊看出了他的問題，巴克萊還是缺乏信心。
鐵哥們喬迪的幫助方式是不斷地給巴克萊找活幹。這一次機會又來了。進取號抵達Argus陣列，這是部署在邊境的一處遙控子空間望遠鏡，24世紀的「哈勃望遠鏡」。進取號的任務是修復這個幾個月前莫名損壞的陣列，在掃描中，進取號發現了一個小裝置，極有可能是罪魁禍首。但這個傢伙太小了，進取號準備派出一艘穿梭機進行抵近觀察。輪機長喬迪當仁不讓，喬迪也順帶拉上了巴克萊。
巴克萊當然了解喬迪的良苦用心，他打心眼了感謝這個曾經幫他隱瞞罪惡的長官，私下裡他終於有機會說一聲謝謝。喬迪是個老實的孩子，在上一次的危機中，喬迪認識到巴克萊是個有想像力的傢伙，是個很有前途的工程師。他和巴克萊在一次次的處理任務中，不但鍛鍊了巴克萊的技能，還希望通過現實中的成就鼓勵巴克萊。他指著不明裝置告訴巴克萊，這些為探索的秘密就是他呆在進取號上的原因，他希望巴克萊和他一樣。
見證奇蹟的時刻就此降臨，見所有頻率的探測都對不明裝置毫無反應，喬迪決定用陽電子放射轟擊一下（感覺回到了高中課本，轟擊原子核實驗……）。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這番主動攻擊立刻起效，不明裝置閃了一閃，瞬間亮瞎了巴克萊的狗眼，倒地昏迷。
按照網絡小說的節奏，我瞬間斷定巴克萊是中了高壓電，然後穿越回古代阻止柯克泡妞去了。對此，編劇很不同意。由於喬迪狗眼本來就是瞎的，他成功地把巴克萊救回了進取號。然後克萊希爾醫生宣布巴克萊只是暈過去而已，現在已經滿血滿魔原地復活（呵呵，你是耍我嗎？既沒有到生死之間遊走，也沒有靈魂出竅，連個相位偏移也沒有！）！
雖然我不是瓦肯人，但這顯然不合邏輯，果然異象出現了。
異象1：一向打死我也不說的烈士主義者巴克萊突然主動對克萊希爾醫生表達自己在醫療領域的成就。他聲稱細胞掃描可以像電路掃描一樣用掃描器的全局模式搞定，不需要很長時間。在遭到質疑時還很主動地表示可以幫助改寫程序。所有人以我懂的的眼神無奈的交流了一下，只當是巴克萊犯了一次二。恰逢進取號警報響起，大家匆匆離去。不過很快喬迪就會意識到巴克萊不是只犯一次二，而是深度中二。
進取號確實遇到了點麻煩。那個不明裝置以一種無法理解的推進方式開始接近進取號，然後開始在周圍形成能量場。可憐進取號偌大一條漢子，就像水滸傳裡楊雄被潑皮張保吃逼住了一般，一開始沒提防中了奸計，現在落入了危險範圍。
進取號不得不開始緩緩後退，努力後退，竭盡全力地後退，最後以曲速竭轉身盡全力的狂奔，但身後的不明裝置仍舊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越跟越緊。那架勢就像一群美國大兵被一隻狗追了半個地圖，機槍掃射（進取號的相位炮）沒有用，用手雷（進取號的光子魚雷）又怕把自己先給炸死了，眼見那狗就要衝進人堆開始咬了……關鍵時刻巴克萊出手了。
異象2： 巴克萊同志本來聽從命令，輔助輪機室，一邊加快逃跑（想當年柯克艦長几乎從來不跑，現在的小年輕們膽小的要死，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一邊提高相位炮的功率。在證明一切無效後，巴克萊開始擅自行動。他先切斷了曲速引擎，把曲速能量直接導入了護盾，通過某種方式使得護盾的強度增加了300%。雖然事後巴克萊講解了自己的「某種方式」，「只不過是在折射器和護盾之間建立了一個「頻率泛音」，只不過是，只不過是……而聽者的表情往往是那樣的：
你這麼牛你爸媽知道嗎？不裝X我們還能做朋友，以後還想一起愉快地玩耍嗎？話說「自然」兩個字是你的小名吧？
不過正是巴克萊的舉動使得進取號經受了近距離的光子魚雷爆炸，拯救了進取號。事後巴克萊才意識到，自己未經請示就切斷了曲速，未經請示就建立的頻率泛音，未經請示就聯繫艦橋執行計劃……好在喬迪是個老實的孩子，說了聲沒關係，只是覺得巴克萊有點異樣。
這次表演給了巴克萊同志更大的舞臺——進取號慢慢飛回Argus望遠鏡，準備修復望遠鏡，巴克萊應邀出席會議。
Argus望遠鏡有18臺核聚變給18跟天線供能，卻只有一臺計算機統一控制。計算機還是壞的，一旦失控，核聚變不可逆，就只能看煙花了（呵呵，300年過去了你們還沒解決這個問題嗎）。喬迪決定採用保守修複方法，切斷聯繫，各個擊破，預計用時2-3周。這時……
異象3：巴克萊不同意。巴克萊表示自己可以一起修復，只需要給計算機重新編程，死馬變活馬。數據提出異議，編程要花7周，得不償失。巴克萊一聲冷笑，哥只需要2天。小夥伴們都被驚呆了，就是這個表情：
異象4：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巴克萊扔下會議室碎了一地的眼鏡，施施然的去找克萊希爾醫生排演節目去了，在這次動人的排練中，巴克萊的情感表演把老戲骨克萊希爾（這裡不得不八卦一下，皮光頭是個老戲骨、醫生也是老戲骨，兩人之間還有些情愫，莫非這兩人就是戲曲結緣？）感動得淚流當場……
顧問特洛伊在會議室就感覺巴克萊有些異樣，她觀看完巴克萊的表演更堅定了自己的看法，憑藉著自己的移情作用，她感覺巴克萊的情感中少了自卑多了自信。在十前酒吧裡，巴克萊證明了這一點，不知如何，他發現自己有了自信，他之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異象5：特洛伊很高興，讓巴克萊找到自信是進取號的全體同僚所希望的，無論什麼方式，這都是一種成功。但現實好像不知如此，有了自信巴克萊不但開始主動找人交流，而且去掉了結巴的毛病，即使是以前從不敢面對的夢中情人特洛伊（YY對象而已），語音中也帶了點腔調和挑逗（這個應該是克萊希爾醫生的責任，怎麼淨排練言情劇呢！還是癩蛤蟆吃天鵝肉的那種言情劇！）。這還不算，巴克萊居然主動向特洛伊發出了約會的邀請。特洛伊驚訝之餘當然是趕緊推掉，而巴克萊也沒有太多的尷尬之色，反而盡顯紳士風度。
幸福的是找到自信的巴克萊，苦惱的是輪機室的一群被巴克萊賣了的同僚們，兩天編出同一套程序，你搞笑嗎！好在老實人喬迪上了賊船後還是賣力幹活，只是大清早感到會場才發現，主角巴克萊同志居然又跑到全息甲板去了（老闆和打工者的區別啊！）。
異象6：在全息甲板，喬迪看到了有史以來最難以置信的一幕。巴克萊同志正在和愛因斯坦討論大統一場問題。喬迪瞬間有點感覺智商跟不上情商。數據也創建過牛頓、愛因斯坦、霍金的全息程序，但那不過是一起玩玩梭哈，巴克萊所談論的一切都超出一般人的理解。巴克萊只是解釋自己有點想法，感覺只有計算機跟得上，就建了個愛因斯坦交流。言下之意就是其他人的智商不夠用（好在老實人喬迪不會生氣，其他人又沒聽到）。喬迪發現自從巴克萊被閃瞎一次後，整個人都變了，他擔心巴克萊下一刻就不是和愛因斯坦討論問題，而是去見愛因斯坦本人了。
異象7：巴克萊被強制拉到醫務室。檢查結果嚇尿了所有人。巴克萊神經傳輸能力500%，兩半腦合二為一，IQ1400，所有的想像力、創造力、智商、靈感遠超常人，簡稱超人。
就在巴克萊準備給自己找條紅短褲穿的時候，艦上的高級軍官開始開會討論。超人出現，先要問問巴克萊喜歡「網癮俠」還是「全息俠」，要加入正義聯盟還是復仇者聯盟，聯繫下漫威有沒有興趣出漫畫……搞笑，現在真正的問題是該怎麼對付超人。
在聯邦悠久的歷史中，超人的出現層出不窮，既有自身基因改良的，也有受宇宙異象影響突變的，再有就是外星人改造像巴克萊這樣的。這些超人的下場很一致——死。從可汗開始，人類就禁止了基因強化，就像蜘蛛俠說的，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但蜘蛛只說了一半，責任越大義務越大，義務越大權力越大，權力越大災難越大，每一個超人都有一個可汗的心，都是一場潛在的災難。對於這種人，聯邦政策寧抓錯不放過（注意是抓，不是殺，就是關進非正常人類集中營養著），就是親爹也不放過，你要是敢反抗，嘿嘿，31區在等你。
如果是別人變超人，這會兒很可能被扔太空了，不過巴克萊之前的表現都是和廢物劃等號的，大家怎麼也不會相信他會幹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況且大家為了改造巴克萊奮鬥這麼久，當然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大家從醫療角度、人品角度給巴克萊開脫，例數巴克萊做的好人好事，最後喬迪的話一錘定音：修理計劃剛到一半，沒有巴克萊要出事啊！
於是艦長準備再觀察觀察，就這一猶豫，出事了。
首先出事的是Argus望遠鏡，有一個核反應堆反射連鎖反應，失控了。由於巴克萊採用整體修理技術，接著各個反應堆相繼出現失控，進取號上的遠程控制根本跟不上反應堆事態惡化的速度。巴克萊在那裡高喊著「太慢了太慢了」，跑出輪機室。眼看18個氫彈就要在眼前爆炸了，光頭艦長一邊暗地裡咒罵巴克萊辦事不靠譜，回頭第一時間把他扔太空，一邊採取標準程序——跑。接著進取號電腦就失去控制了，再接著核反應堆奇蹟般地好了，然後電腦甜美的妹子聲音變成的巴克萊的嗓音。當大家再找到巴克萊時候，他已經這個樣子了。
時間回到巴克萊跑出輪機室的那一刻，他知道，拯救世界的重任有壓在了他肩頭，他必須變身了。作為網癮俠，變身地點當然在全息甲板，所以巴克萊毫不猶豫地跑到全息甲板，給自己建了個舒服的工作椅，左手一個標準文數字控制臺，右手一個圖像顯示器，剩下的時間裡指導電腦（注意，是他教會電腦）給自己弄了個神經掃描接口連接所有設備和大腦，最後他把自己的大腦和主計算機聯繫在了一起。
下面就想和大家聊一聊這裡面的玄機了。首先要理清的是巴克萊和主電腦的關係。巴克萊「接管」主電腦並不意味著巴克萊成為了主電腦，按巴克萊的說法，他已經無法脫離主電腦而存在，是因為他的大腦活動主要由計算機運行，由於拓展過多，一旦分離就會死亡。這就讓人迷惑到底是巴克萊接管了主電腦還是主電腦接管了巴克萊？
我們把視線拉回巴克萊的初衷，巴克萊連接電腦的原因是電腦的運行速度無法跟上核反應堆的反應速度，巴克萊只能建立更快的反應機制。在我理解，巴克萊所喊的「太慢了」的意思並不是指電腦的運行速度，而是指人的速度。這涉及到到星艦和主電腦的愛恨情仇史。
進取號上的主電腦在實際上和現在的電腦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計算速度更快，容量更大，顯示屏更好，其操作還是基於人機互動，看似高級的人機對話只是把語音翻譯成機器語言再進行操作回答——這一點當今已經勉強做到了——而不是智能計算機，甚至不能通過圖靈測試（個人觀點）。是科技技術不足嗎？不是，數據就是智能計算機，其運作機制完爆進取號主電腦，只是受限於形體，在計算和存儲上略遜一籌。真正的原因就是聯邦的第二條必殺令——智能生命，殺（前一條就是超人，殺）！
其實聯邦的智能主電腦早在TOS中，柯克時代，就由當時的星艦主電腦之父研製出來。其初衷是通過智能電腦的多功能化削減星艦上的人員，被稱為第二代主電腦。
就在聯邦位置欣喜之時，三大原因扼殺這一偉大發明。
1. 主電腦的邏輯判斷和人類的判斷出現的偏差，直接導致了一場災難（具體情況可以通過這種美國人工智慧悲劇大片自行腦補）。
2. 柯克作為計算機殺手，通過邏輯悖論導致先進機器智能生命自殺的案例不下三起，更讓聯邦覺得智能計算機的不靠譜。萬一哪天星艦遇到敵人，對方給你一段呂秀才式的饒舌，那仗還怎麼打？
3. 這種主電腦憑藉著機器智能甚至能勝任星艦指揮，可以預見這種類型的電腦發展最後必然導致星艦成為無人機。面臨失業的星艦船員普遍抗議。主電腦繞了一圈再次回到起點（智能主電腦失敗和超曲速引擎失敗堪稱聯邦星艦的兩朵烏雲）。
但智能計算機不是說禁就禁的，真正讓聯邦撓頭的是隨著科技進步，計算機的要求不斷提升，對計算機的改造升級時不時就會誕生出智能生命。更麻煩的是在數據問世之後，對智能生命的人權、地位、定位始終是讓倫理學家困惑的問題。數據在同事的幫助下獲得人權後，開始為各種有智能痕跡的機器聲張正義。在這種情況下，聯邦一方面給予數據等生命以平等地位，一方面虛與委蛇地拖延立法；一方面成立研究所研究救助現有智能生命，一方面對智能生命下達必殺令——嚴禁製造智能生命，不要給國家添亂了！
對智能生命強大能力的恐懼和無法掌控的擔心，進一步促進了聯邦對智能電腦的厭惡。好在人類在步步惡化的局勢中還有幾線生機：首先已經發現智能生命極其有限而且沒有惡意，其次已知智能生命都是人為創造而無法自我繁衍。所以在衛道士們的聲討下，一項決策很快出爐：既然不能消滅智能生命，我不生產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可以想像，當數據製造出自己的女兒時，聯邦高層恐慌成什麼樣子，我毫不懷疑31區在這次事件中是發揮作用的（數據的女兒最後死了）。
聯邦對智能生命的恐慌是可以理解的，《X戰警：逆轉未來》中，面對變形人能力超出普通人，人類造出哨兵，自以為哨兵是普通人通過科技對自身能力的延伸，一次壓過變形人。但事實上的情況是為了壓制變形人，人類創造了超變形人，這簡直就是「養蠱」（為了殺蠱養出了更厲害的蠱）。
人類是基於情感控制的，機器是基於邏輯控制的，所謂的失控，在根本上是兩種價值取向的最終兵戎相見，能力強的一方勝利。出於情感的目的，卻通過邏輯的手段去實現，本身就會導致目的性的混亂，這也不難解釋為什麼所有既有設定的機器人會出現偏離人類設想的行為。邏輯導致無情，感情帶來無序，生命的基石只能選擇其中一種，而生命的思考方式也只能基於其基石，否則就是毀滅。
人類選擇情感，因為神經與思考本身就依賴於情感衝動產生的激素，感情不得不成為人類的動力，但也是最致命的缺點。有了情感才好控制，科技沒有情感，或者說科技從來都是脫離情感的。人文主義只能帶來人心的解放，社會的進步只能依靠理性主義的思考。文武之道一張一弛，人文主義帶來的躁動餘韻需要理性主義去引導，理性主義導致的巨大慣性需要人文主義去衝倒。中世紀後這一陰陽輪迴需要四五百年，18世紀後這一輪迴只耗時不到百年，激蕩的速度越來越快，卻偏偏難有中庸的可能。或許現在人類應該緩一緩，回顧一下當今的科技，思考一下現在的倫理基石，它還牢固嗎？
再回到進取號—D上，他的主電腦只是沒有靈魂的高科技，一切依靠人工指令輸入，只有對某些需要自動情況才會編寫自動程序，但絕不允許電腦自行思考處理。面對核反應堆問題，進取號上的流程是電腦反饋信息——人接受——人思考對策——人輸入——電腦操作。中間的流程完全拖累危機的處理，幸虧主電腦沒有智慧，否則絕對破口大罵輪機室裡都是一群豬隊友。巴克萊要做的就是精簡中間流程，他將自己的大腦和主電腦聯繫，憑藉神經直接交互和超人大腦的快速思考，提高了效率。這讓人想起那個武林高手躲子彈的老梗，高手不需要躲得比子彈快，只需要比你手快，在扣動扳機的瞬間閃開就是，巴克萊深得其中精髓，他腦子雖快，但絕對沒計算機運行快，他所做的是給計算機一個靈魂。現在的進取號主電腦就是一個生命，巴克萊和計算機的關係是一體的，巴克萊是電腦的靈魂，電腦是神經系統，進取號上的所有系統都是巴克萊的四肢。
接下來光頭船長就面臨這一個大問題，一個智能生命在他船上誕生，並且掌控了全船。進取號成了一座孤島，沒有巴克萊的同意沒法發送求救信號。
好在TNG對於倫理爭論從來都是點到為止，並且留了一個開心的結局。那麼接下來本該是你死我活的搶奪戰，大家可以當肥皂劇來看。
第一回合。鑑於大家都不願意傷害巴克萊（謝天謝地進取號-D上沒有31區的間諜，重大失誤啊！），光頭艦長只能去J式管建立一個旁路，繞過主電腦控制推進系統，人選是技術最高的喬迪（顯然鷹眼先生讀書時幹過很多偷電的活）。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喬迪是什麼人？機器人之友，派喬迪的鐵哥們，此時已經變成機器人的巴克萊正寂寞空虛冷，立刻用通訊系統找到喬迪訴說自己的現狀和對未來的暢想。可憐喬迪一邊和巴克萊聊著對宇宙的新認識，一邊偷偷接線路……這哪裡是暗中行事，完全就是在警察的注視下搶銀行嘛！結果可想而知：
第二回合。關鍵時刻顧問特洛伊挺身而出，希望憑藉往日的情誼來說服巴克萊放棄控制進取號。但特洛伊忘了形勢是會變化的，融入進取號大環境和自身的缺陷已經不是巴克萊的主要矛盾，現在巴克萊所面對的是更好的探索宇宙和進取號反抗之間的矛盾。巴克萊利用他來源不明的知識發現超光速航行不再受限於曲速，他利用引力子場幹擾創造了更高效的超光速航行方式。面對進取號上的恐慌和特洛伊的勸告，巴克萊只是重複著：
第三回合。進取號直接向子空間扭曲撲去，皮卡德艦長終於忍無可忍，決定採用武力。搞笑，進取號最強的武器和護盾，全部的能源和系統都在巴克萊的控制之下，沃夫就和一群保安帶著手槍（相位槍）去對抗。這主意完全沒有勝算。果然，巴克萊簡簡單單地用一道立場阻擋了沃夫的攻擊，甚至都不屑於制服他們。
進取號被無助地拉走了，但結局卻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糕，沒有結構損壞，沒有細胞破壞，沒有陷入子空間無法自拔，而是瞬間到了銀河系中心附近。一個外星人的出現解釋了一切。
Cytherian也是個探索宇宙的種族，不同的是，聯邦走向宇宙，Cytherian讓宇宙走向他們。Cytherian設計了探測器來指導外星人快速到達他們的星球，以此發生第一次接觸，交換知識，沒有任何惡意。這次不幸探測器和聯邦電腦不兼容（Cytherian用蘋果），只能把巴克萊給改造了。
事情在友好的結局中結束，雙方情切交談後返航，唯一失落的是巴克萊同志。Cytherian把他從電腦上救下來，再次自由了，但也剝奪了他網癮俠的超能力。巴克萊又成了那個支支吾吾的傢伙，卻保存了之前所向睥睨的記憶。
特洛伊和喬迪說得好，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有一個巔峰時刻，之後再也無法超越，失落會伴隨一生，但重要的是一定要面對巔峰後的失落。巴克萊只能無奈又堅強地接受這下半生的失落。
不過劇終的一幕似乎預示著，巴克萊的巔峰遠未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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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Trekcore, 翻譯來自sger的版本截圖
(專欄文字為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本公眾號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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