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現存大型石刻一百一十三件,雖然大部分已經殘缺不全,但仍然是我們了解盛唐文化彌足珍貴的歷史遺存,難怪人們稱乾陵為唐代「石刻藝術博物館」。
乾陵陵園是按照古長安城的建制營造而成,那麼乾陵司馬道的石刻排列及用意自然也十分考究。按照性質我們大體可以將乾陵石刻劃分為兩類大類:守衛類、儀仗類。守衛類的石刻有翼馬、石獅、鴕鳥,不過也有人提出鴕鳥應該歸於禮制範疇,應該屬於依仗類。
雖然翼馬屬於守衛類的石刻,但鑑於它的獨特性和神話色彩,小編在上一篇文章中單獨撰稿給大家講述了翼馬的故事,這裡不再贅述。這篇文章我想為大家著重講述一下乾陵的石獅和鴕鳥。
說話前先讓我們看一下乾陵的石獅。
乾陵司馬道北端,三重子母闕以內,獻殿遺址前設石獅一對,東西對稱。這兩尊石獅的形態均為蹲姿,前肢自然置於胸前,獅頭微昂,目視前方,方嘴露齒,豐碩筋腱,不怒自威,別有一種霸氣凜然風範。東邊的獅高3.33米,胸寬1.3米,西邊的師高2.8米,胸寬1.25米,從體積大小推斷它們應該是雌雄一對。
獅子原產地在歐洲南部、西亞、印度和非洲,中國首見獅子是在漢武帝時期,張騫出使西域把中亞地區的獅子帶入中國。由於獅子體形矯健彪悍、聲如雷鳴,漢武帝很是喜愛,它覺得獅子勝似老虎,因而御賜獅子為百獸王。並命能工巧匠雕刻石獅立於自己宮殿之前鎮妖闢邪。此舉一出,百官紛紛效仿,從一品大員到九品芝麻官都在門前立起了石獅。大家都知道古代人對等級尊卑很嚴苛,可問題是沒有規矩制度約束,大家胡亂給家門口立獅子。一日,漢武帝微服出巡,看見官員們不分尊卑胡亂在門前設置石獅,大為不悅,便下令制定設立石獅的法規,明文規定按照石獅的形態、底座的花紋嚴格區分官品,獅頭上有十三個疙瘩的叫「十三太保」,官階低一階獅子頭上少一個疙瘩,七品一下官員不可以立石獅。
此後,東漢章和元年,唐貞觀九年都有外藩進貢獅子的記載,由於石獅在中國古代都是貢品,十分罕見,所以人們給予了它無上的尊榮。唐代推崇佛教,獅子是文殊菩薩的坐騎,因此被人們稱為「神獸」。獅子在中國民間不但用來鎮妖闢邪,也是一種吉祥物,深受人們喜愛。
乾陵石獅總共有八對,除獻殿前這一對,朱雀、青龍、白虎門還各設一對,他們不僅僅是守衛陵墓的瑞獸,立於陵墓前也代表了盛唐時期中國繁榮的外交關係,和深遠的文化互通。
鴕鳥是我們步入司馬道後首先見到的一組石刻雕塑,雕像高1.8米,長1.3米,厚0.3米。鴕鳥較一般鳥類體型大,脖頸和腿細長,很難形成立體的雕塑,乾陵鴕鳥石刻採用了高浮雕的雕刻手法,不但立體呈現了鴕鳥的姿態,更平添了一份簡約古樸,憨拙可愛之韻。
關於鴕鳥屬於守衛類還是儀仗類?我認為應該屬於儀仗類,把它和獅子放在同一篇,因為我覺得他們都不是中國本土的動物,都屬於西域進貢而來。
為什麼說鴕鳥屬於儀仗類呢?
2005年在《秦建明考古文選》中有提到乾陵神道鴕鳥為射侯說,秦先生提出乾陵鴕鳥石雕刻的並非鴕鳥,亦非朱雀,而應當是古人所說之「鵠」,鵠刻於石屏之上,是為古代的射侯,即舉辦禮射時的一種禮器。小編對於秦先生的這種觀點持不同意見。首先,古人認為「鵠」乃鶴也,鶴古已有之,並非稀奇,並且乾陵鴕鳥石雕與鶴的形態相去甚遠;其次,先生提到鴕鳥身上的圓孔應為靶心,周圍的白點應為箭矢擊中所致,小編以為自相矛盾。如果是禮器,置於御道祭祀應該只作觀賞,即使有當時下葬之時有射鵠之禮,也不會留下痕跡,即使留下痕跡,1300多年風雨侵蝕,石刻已面目全非,那些小小的痕跡怎麼還會存在呢?再者,乾陵以後的其他唐代陵墓也有鴕鳥石刻,但並未見鳥身有可以雕琢的圓孔,即秦先生所說的靶心。
這裡小編認為乾陵石刻鴕鳥屬於禮制範疇,是因為它與仗馬、直閣將軍像排列在一個版塊之內。如果鴕鳥屬於守衛鳥,它應該與翼馬或者獅子一樣布局在朱雀門才是。
鴕鳥與傳說的朱雀、phoenix、鶴相比既不美麗也沒有迷人的神話色彩,為什例在御道儀仗隊前面呢?
舊唐書,記載:「唐永徽元,吐火羅遣使獻大鳥如駝,食銅鐵,上遣獻於昭陵」。唐高宗永徽元年阿富汗進貢鴕鳥,李治把它進獻給了昭陵。所以,小編認為,鴕鳥安排在乾陵石刻儀仗隊的前面,是出於它是西域貢品,珍惜異常,同時它還是中西友好往來的見證。其次,李治將僅有鴕鳥獻於昭陵,孝義深遠,那么子孫將鴕鳥雕刻立於他的陵墓之前,不也是代表著孝道的傳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