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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湯姆遜 福建閩江金山寺 22×29cm 1870年 碳素印相 洛文希爾收藏 |
原標題:攝影收藏正當時
鏡頭下被遺忘的時光
近日,「世相與映像:洛文希爾攝影收藏中的19世紀中國」攝影展在北京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開幕,展現了19世紀我們熟悉卻陌生的中國歷史圖景。專家、學者由此帶來了關於中國老照片收藏和學術價值的探討。在南方,「見證」經典影像藝術收藏展結束了上海的亮相來到杭州,開始了全國巡展的漫漫旅途。而另一方面,市場的關注則能帶來更多的推動,我們可以在越來越多的拍賣現場看到攝影作品的身影。
與語言文字記錄的歷史相比,攝影記錄的歷史具有某種「宛如目前」的在場性。於是,在推理和想像之外,人們有了第三種與歷史相逢的方式。影像的確帶給人們一種反思歷史的新形式,尤其是對湮沒在歷史塵埃中的日常生活的觀照。在當下,攝影的門檻越來越低,我們如何看待攝影作品?攝影藝術的藏家有哪些歷史責任?作為一種入門最為簡單的收藏門類,又該如何選擇? ——編者
希望15000張中國老照片能夠回到中國
■洛文希爾
我想分享一下我的收藏故事和個人經歷,特別是在收藏中國的攝影作品時的一些個人經歷。
我有30年的收藏經驗,在世界上旅行,收藏能夠反映人類取得巨大成就的攝影作品。在我的徵程中發現,攝影是歷史的窗戶,能夠讓我們看到過去經歷的巨大變革,對於攝影師來說,特別是中國的攝影,能夠幫助我們很好並且比其他藝術形式更直接地看待中國文化。
我收藏的關於中國的作品,許多來自150年前,當時很多西方攝影師都來中國探尋中國的歷史和文化。這些作品有藝術和文化方面的重要性。所以我要感謝這些人,他們傾其一生研究中國的文化。作為收藏者,我們要保留所有這些原始材料和攝影作品,確保專家和學者能夠用我們的收藏更好地研究中國的文化和藝術。
要用什麼了解整個人類的歷程?人類最初的一些藝術作品,有一些甚至有35000年的歷史了,比如說歐洲一些洞穴上的壁畫、浮雕等等。人類通過繪畫、瓷器、雕刻、書籍記載等等,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人類關於知識、關於科技的積累,實際上在19世紀得到了很大的傳播,在之前有印刷術,後來有了攝影術,用攝影可以更好地記錄歷史。通過照片衝印的方式在更廣泛的人群中傳播。在19世紀晚期,中國本土的一些攝影師逐漸湧現出來,當然也有來自世界各國的軍人、旅行者、學者。他們希望在中國拍照和自己的朋友進行分享,他們希望能夠把中國的美好分享給全世界。那個時候我就意識到中國早期攝影的珍貴之處,但願這些珍貴的照片不至於隱沒於歷史之中。
2008年我跟康乃爾大學的代表團來到了清華大學,參觀了圖書館,過程中我跟清華的學者進行了研討,共同認識到早期中國攝影的重要性和珍貴性。從此之後,我進一步加大力度去收藏關於中國早期的照片,最終我發現了一些非常精美的照片。包括同興照相館拍攝的非常優美的風景照片。我還收集了不少寶記照相館關於中國的老照片。中國當時有一位非常重要的攝影師梁時泰,他照了當時很多中國的重要人物,比如李鴻章。他在中國各地遊歷,拍了很多的照片,成就非常顯著。現在整個西方都認識到了中國早期攝影大師們超凡卓越的能力。
我本人收集了大概有15000張中國的照片,本次帶來了124張照片。我們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能夠理解或者重現當時中國的人、中國的建築、中國的風景,以及中國的美好,中國的山、中國的水、中國的城市,讓這些照片帶著我們穿越時空,超越書寫的歷史。這些攝影師們讓我們能夠走到那些我們沒有去過的地方,希望我們收集的這些作品能夠成為寶藏,讓我們更好地了解過去。希望在未來,剩下的這15000張照片有一天能夠回到中國,讓人們進一步地進行研究和學習。
(作者為洛文希爾收藏創始人)
我們缺失完整的攝影收藏——從「洛文希爾攝影收藏展」說起
■曾璜
我從業30多年了,進入攝影收藏也十多年了,「洛文希爾攝影收藏中的19世紀中國」展覽上有三分之一的影像過去沒見過,其中有一些很熟悉的影像,這次才有機會看到了原版(等同於原作),比如湯姆森拍攝於1870年的《金山寺》,那是一幅世界攝影的名作,但原版從未在國內的正式展覽出現過。我還在這個展覽中發現了喬治·莫拉什(Georges Morache)的原版照片,1867年法文版的《世界》刊登了一批基於這位攝影家的照片創作的版畫,但沒有機會看到影像,更不用說原版照片了。
目前國內的國家文博機構,基本沒有19世紀的原版照片的收藏,比如國博、上圖等有很少很少的幾張。國外的頂級攝影收藏機構,比如英國的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V&A)、洛杉磯蓋蒂(Getty)博物館、波士頓的皮博迪(Peabody)博物館等,有很好的19世紀中國原版照片的收藏。這幾年來,在中國出現了5套由重要機構和個人參與的收藏照片:一就是現在清華展出的洛文希爾收藏, 這個我們以前聽說過,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第二是泰瑞·貝內特(Terry Bennett)的收藏,前幾年為香港的夢周基金會高價收購,現委託香港歷史博物館保管;第三,前幾個月,湖南的謝子龍藝術館高價收藏到由美國經紀人代理的一套原版照片;第四,薛蠻子參與收藏一套,現存北京。第五,是我參與的圍繞著華辰影像平臺的私募基金的收藏。這批照片最近兩年曾在集美——阿爾勒國際攝影季、大理攝影節、廣東美術館和銀川當代美術館展出了部分藏品。
中國現在沒有一本完整的《中國攝影史》,沒有完整的國家攝影收藏。中國攝影史研究中的斷代,跟世界攝影發展史的斷代,會有一些差別,需要考慮中國近代史的特性,比如說有很多節點在世界攝影史上並不存在,如1860年、1894年、1900年、1911年在中國攝影史上是很重要的節點。研究中國攝影史抓住這些節點,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其實,對中國攝影史的研究,需要注意將攝影技術發展史、世界攝影發展史和中國近代史,這三者有機結合起來。
目前,有文字記錄的中國最早的照片,出現在1842年,美國外交使團的御用畫師,帶有達蓋爾銀版照相機來華,拍了照片,後依據照片畫了作品,照片沒找到,畫留存在美國的國家博物館裡。現存最早的中國照片,是1844年,法國外交使團的埃及爾拍的,留存在法國國家的博物館裡,不能出境。1842—1879年,中國攝影出版社出版有泰瑞·貝內特的三本《中國攝影史》,基本構架起了這一段的攝影史料,如發現新的史料,加入即可。而1894—1911年中國攝影史料的重要史料,出自日本人在華的影像採集,大多留存下了,可以基本構架起一個脈絡來。現在最大的難度是1880以後,攝影術從溼版進入了幹版時代,攝影師比較多了,影像比較豐富,對攝影師的認證是研究的一大難點。
這次洛文希爾攝影收藏展,展出了21家知名機構和攝影家的作品,這也是國內以往的展覽中少見的。不知道拍攝者的照片,研究僅局限於影像的視覺符號上;知道了拍攝者,就可突破很多局限,比如攝影師的身份、拍攝的年代,因由、出發點、目的等等,就可以有很多維度的讀解了,可以從簡單的影像史拓展到藝術史、美術史、攝影史、視覺傳播史、文化交流史的研究範疇了,可以進入殖民和後殖民、東方主義的現代研究中來了。
攝影史的基礎研究可以為其他很多研究提供基礎的史料。這次展出有一大批認定了作者的原版照片,可惜沒在美術史、藝術史的脈絡上,在視覺發展史的脈絡上來展示,而是回到了照片內容的史料(影像史)上來展示,有點遺憾。我有一個建議,作為藝術博物館,是不是可以從藝術史、美術史的脈絡來展示,這樣可以做出特色,可以區別於類似美國大都會、英國V&A、國博、中國美術館這樣的超級大館所做的展覽。
另外,在晚清攝影史的研究中,除了對1880年之後攝影師身份認證的難點外,還有幾個空白:對日本人在華的攝影活動,對非英語語系,如法文、德文、俄文保留的中國攝影史料的收集和研究。這是在早期中國攝影史上非常重要的,日本在中國的東北部、法國在中國的南部、俄國在中國的北部和東部、德國在中國的東部,實施了不少的拍攝活動。因為語言的障礙,我們沒有收集和研究這些珍貴的史料。攝影是隨著第一次鴉片戰爭進入中國,隨著第二次鴉片戰爭進入內地的,目前對沿海的研究比較多,成果也集中在這一帶,對西部攝影的研究,幾近空白。還有,對非職業攝影師、對教會的攝影活動、對攝影家、對攝影活動個案、對著作的研究,對斷代史的資料收集和研究,也有很多的空間,可以關注。
中國攝影史的研究,是目前學界的熱點,很多人都意識到了這個新領域,芝加哥大學的巫鴻、國美的呂澎、央美王春辰、復旦的顧錚等等都在做。很多現代史學家在關注,這是一個重要的現象。這些研究成果,不僅會豐富中國的影像史,甚至會改寫中國的影像史,改寫中國視覺文化發展史,改寫視覺藝術史,改寫世界美術史,改寫中外傳播史、改寫中外文化交流史。
(作者為攝影史研究者,華辰影像顧問)
攝影展示眼睛想看到的東西
■普羅格
當我還是一個學生的時候,在攝影史課上了解到,攝影是文藝復興之後幾百年的人們尋找一種系統化的方式理解世界的研究結果。照相機不僅僅是一個單點透視的工具,一個19世紀的照相機,可以有很多不同的方式使用,呈現的作品讓大家吃驚的不僅是內容和主題的不同,還有拍攝時間和地點的不同,很重要的一點是它的表達力,攝影師如何使用這樣一種新的媒介創作藝術品。
我本人是一個中國藝術史的愛好者。我知道像北宋時期郭熙的《早春圖》,他所使用的是全景式構圖,能夠展示「眼睛想看到的東西」,而都不是「眼睛實際上能看到的東西」。畫面上有很多不同的景觀,遠景、中景、近景,每一個視角都代表著不同的眼睛觀看的方式和位置。很多19世紀攝影師所做的事情跟中國古代的畫家有很多的相似之處,這一點跟西方藝術史教的單點透視不一樣。攝影師們把西方的單點透視和東方的實用性角度,結合在照片之中產生新的視覺的效果。有些攝影師是接受過培訓的,特別是他們有一些是畫家的背景,他們知道選什麼樣的視角,積極地去創造他們的攝影作品。
我們為什麼喜歡這樣的照片?因為有時候我們的眼睛看不到這樣的景觀,有時候我們很難回頭再去回憶當時眼睛看到的情形。有了照片之後,我們就可以反覆地去看。老照片中還有一些未知的故事,對於現在的我們要去揭秘這些圖片隱藏的神奇之處,去重視整個世界的攝影史。當時我學攝影史的時候就缺乏這樣全球化的視角,把中國的攝影史和西方的攝影史更好地融合在一起,研究中國的故事、美學的觀點和攝影的發展,中國對攝影史的研究,也會影響世界攝影史的研究。
(作者為策展人,研究學者)
影像中的「唯吾獨尊」與「無我之境」
■溫玉鵬
攝影術誕生於19世紀二三十年代,其後不久,即傳入中國。1844年,《黃埔條約》籤訂儀式上,愛新覺羅·耆英是首位被拍下的宮廷人物,成為中國宮廷人物攝影的濫觴。1846年的香港報刊,已經刊登售賣照片的廣告,商業性攝影從此大行其道。
老佛爺的「自畫像」
攝影術傳入的時代,傳統的肖像畫依然興盛,從歷代皇帝的御容到世家大族的祖先畫,或是乾隆《是一是二》圖中的寫生,當時人習慣把照片稱為「小照」,而照相就像畫肖像,有著特殊的政治與文化意涵。
1903年,清朝駐法國公使裕庚任滿回國,慈禧太后命其女德齡、容齡隨侍身邊,並請其子勳齡為自己拍照。裕勳齡曾為慈禧太后拍過至少12個場景,不少於50張照片,並一連衝洗了700餘張,地點大多在西苑和頤和園。這些照片形式上大體分為人工布景照和室外風景照。人工布景照大多選在安置寶座的廳堂,其陳設、服飾等皆不相同。以服飾為例,衣著有團壽字、蝶花、纏枝蓮等,頭飾有兩把頭、耳飾、護指、佛珠等,姿態也有全坐、半身、執扇等。若是室外風景,則風景各異,或漫遊湖上,或棲身竹林,或在荷塘,乘坐的肩輿、遊船乃至后妃、太監、宮女等皆不相同。
慈禧太后照片的最大特色,是對其地位的凸顯,形成一種「唯吾獨尊」的氣勢。雖然慈禧並非攝影師,但其照片完全服從個人意志。屏風之上,常打著橫幅,書「大清國當今聖母皇太后萬歲萬歲萬萬歲」,或「大清國當今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壽恭欽獻崇熙聖母皇太后」等,皆為光緒皇帝御題,並鈐國璽。有些照片,雖無條幅,但構圖以慈禧太后為中心,通過高低的差異,站與坐的差異,光線明暗的差異、人物位置遠近的差異等,凸顯慈禧太后的核心地位。有時為了刻意達到效果,而忽視構圖的平衡性,畫面顯得凌亂。慈禧太后的室外照片,比如慈禧太后扮觀音像,已經考慮到中國古代人物畫的構圖,光線從竹葉之間灑落,荷葉的千姿百態,形成陰暗、虛實的變化,類似中國畫用墨的濃淡乾濕。
這些「御容」,除了懸掛宮內各處,聊供自鑑,還被賞給王公大臣及外國公使,不僅是禮儀性的贈禮,也隱喻著權力與秩序。很多甚至刊登在歐美的書刊上,是歐美人了解清朝統治者最直觀的材料。
郎靜山的「山水冊」
如果說慈禧太后的攝影作品過多涵涉政治話語,那麼郎靜山的山水攝影,則以相機為畫筆,在紛亂社會環境中,覓尋「無我之境」。
在郎靜山看來,相機是機械的,常受天時、地理、角度等限制,構思雖好,卻不能臻於理想境地。他發明了集錦攝影,集合多張底片中的景物,依照構思,創造出全新的景象。既萃取古代山水畫的構圖,在創作中融合南齊謝赫的繪畫六法,尤重經營位置、傳移模寫,又強調「各照片的配合,須近景、中景、遠景,層次井然,合乎人目自然透視的原理」。其在《漫談攝影》中曾談到:「(藝術攝影)所採構圖理法,亦多與吾國繪事相同,如湊合數種底片,匯印於一張,若吾國畫家之對景物隨意取捨者然」,且「取底片之一部分,剪裁成章,及用長焦點鏡攝影,在適合角度,求圖面物象勻稱,與吾國畫中,遠近物體、勻稱而無大差別」。將中國繪畫風格與攝影技法相結合,並形成了獨特的「郎氏風格」。
郎靜山以風景為題材的集錦攝影作品,不僅模仿中國古代山水畫,也試圖在模擬繪畫形式的同時,模擬出不同時代、不同流派的藝術風格。在其鏡頭中,崇山疊嶺,煙雲縹緲,遠山一抹,枯藤老樹,多是託物言情,而罕有行人過客,是「無我之境」,以物觀物,。雖然在透視處理、線條結構、畫面比例等造型方法上與西洋藝術迥然,卻以其仿中國畫、寫意抒情的風格,而備受推崇,洛川在1942年發表的《郎靜山談攝影藝術》中評價道:「他的作品具有特殊的風格,古色古香,宛如國畫,不僅代表了我國的藝術精神,並且發揚了東方藝術的精神。」
近來老照片收藏日漸火熱,宮廷照片、名家作品、名人肖像等都備受關注,具有史料價值的照片則更顯名貴。2011年,薩空了收藏的1963年北京京劇團赴港演出照片,共22冊,以345萬落槌。2012年,一組中國營造學社拍攝的照片,共計682張,以402.5萬落槌,再創新高。照片作為記錄歷史片段的載體,應當引起重視,而作者或照片主人公的意圖,也不該被湮滅。
(作者供職於杭州博物館)
攝影收藏會是很大熱門
■良岑
攝影收藏相對來講還是比較小眾的。因為大眾還存在著一些誤區,一方面,比如繪畫、雕塑作品,大家覺得是孤品、是限量的。攝影作品有版數,所以大家會覺得攝影作品不如其他藝術形式的價值高。另一方面,大家可能認為攝影的門檻比較低。過去更有討論,攝影到底是不是藝術,攝影能不能登上美術館的「大雅之堂」。這些問題實際上在當下已經得到解決了。
我認為未來攝影收藏會是很大的熱門。首先,攝影真實見證了人類近一百年的歷史,這非常重要。第二,像布列松、馬克·呂布、羅伯特·卡帕這些馬格南(註:世界著名圖片社)的攝影師,不僅記錄了歷史,還用攝影創造了不可複製的經典瞬間,這些攝影師已經不在了,他們的作品將會越來越體現價值。另外,對於名人的攝影,也要綜合考慮被拍攝者的影響力,影響力越大,當然價值也就越高。
攝影作品的定價體系是多方面的。攝影師、拍攝對象、拍攝內容都會影響。另外我們可以看版數,版數越少,價格相應就越高。籤名版的價格有時是非籤名版的好幾倍。藝術家本人衝洗的版本價格相對更高。現在人們更關注作品本身是不是暗房手工銀鹽衝洗放大的。銀鹽手工衝洗放大的照片,有細膩的手工顆粒質感。雖然噴繪的技術已經很高了,但是相對來看,噴繪的相片就顯得單薄,缺少層次。
我們也可以看到攝影作品的價值逐漸被更多人認識到,價格在藝術市場逐漸呈上升的趨勢。相信未來隨著研究的深入,展覽的更多舉辦,會有越來越多人加入攝影收藏。
(作者為銀鹽空間主理人)
稀缺性是攝影作品價格的決定因素
■楊慢慢
在收藏中,攝影作品的稀缺性很重要。實際上,不同於很多人認為的攝影作品可以多次衝洗、印刷、複製,攝影作品也是有其稀缺性的。手工衝洗的照片每一幅都是不同的,這涉及到暗房衝洗時的藥水比例、衝洗時長等等因素,藝術家手工衝洗過程中,也會毀掉他認為不完美的照片,只留下他認可的作品。
到了數碼時代,藝術家、代理機構、基金會等機構則會把控作品的數量,這就是我們所說的「版數」,這是被官方授權認可的作品。而沒有藝術家籤名或代理機構認可的作品,則會淪為類似「明信片」的概念,其中的價值就是天壤之別了。
「藝術品不屬於任何人」,在時間長河中,藏家只是擁有了藝術品的一個時間段。攝影作品的收藏是收藏投資的入門級別,但是藏家可以在自己的生命中收藏歷史的經典瞬間,擁有一段過往的歷史。對於新入門藏家,建議在預算允許範圍內選擇自己最喜歡的作品,在最喜歡的幾件作品中挑選最出名的藝術家。在歐美國家,收藏攝影作品從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就開始了。而國內則是近五六年才開始。但是其升值空間還是顯而易見的。
比如亞當斯的作品,30年前只要500美金左右,現在同類作品市場價在2-6萬美金,而國內拍賣則到過50萬元人民幣以上的價格。亞當斯是風光攝影的鼻祖,許多攝影師追隨他的腳步,學習他的構圖和拍攝方式。其助理羅斯也是一位非常著名的攝影師,亞當斯基金會在亞當斯去世之後,邀請羅斯對亞當斯的作品進行衝洗。照片上有亞當斯籤名的基金會章、羅斯的籤名,並標註照片的信息。雖然目前攝影作品沒有油畫、國畫等藝術形式升值走勢那麼迅猛,但越來越多人的關注,將帶來很好的前景。
(作者為攝影藏家、策展人)
展覽加深了大眾對攝影市場的認同
■米雪
近年來,杭州、成都等地的藝術氛圍愈加濃烈,逐漸成為香港、上海、北京之外的藝術第三第四城,不僅對油畫等表現主義作品有著高度關注,並且對國畫藝術長久地歌頌與熱愛。我們從多個美術館和博覽會觀眾的數據中可以看到,近幾年杭州對攝影類藝術也逐漸有了專業藏家和推廣機構。生活在杭州的觀眾有十分強烈的對各類藝術展覽的期待,杭州又是中國線上電商產業發展的聚集地,我們非常看好藝術產業在杭州的發展前景。我們將經典攝影作品帶到杭州觀眾的視野中,一方面是分享我們特有的攝影作品資源,一方面也是希望加強杭州觀眾對攝影作品的認知,對這個門類的興趣和了解,加深他們對經典攝影作品的市場價值的認同。
(作者為上海新晉界藝術空間創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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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馬斯·查爾德 北京頤和園十七孔橋 22×29cm 19世紀70年代 蛋白印相 洛文希爾收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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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斯·比託 北京城北門 23×59cm 1860年 蛋白印相 二聯張 洛文希爾收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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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靜山 千古兩大千 48×39cm 照片銀鹽紙基 1988年 鈐印:戊戌靜山九十七歲 2018西泠秋拍 |
(責編:魯婧、曹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