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項大型HIV疫苗實驗進行的分析顯示，該疫苗並沒有療效，攻克HIV的希望又破滅了。圖片來源：HIV VACCINE TRIALS NETWORK
■本報見習記者 張冬冬
近日，兩項實驗的毀滅性結果再次使研究人員對愛滋病病毒（HIV）疫苗戰略的評估陷入混亂，而一個廣泛應用於疫苗和基因治療研究的載體也因此引起了他們的擔憂。這樣的雙重打擊表明，疫苗作為減緩愛滋病流行的最有效方法，其成功研製仍任重道遠。
4月22日，第一個壞消息傳來。一個監督正在進行的最大的HIV疫苗實驗的委員會建議終止該研究。這項在美國進行的研究的對象是與男性發生性關係的男性及變性女性。研究人員對兩種疫苗的結合體進行測試，其中一種包含植入DNA碎片中的HIV基因，另一種使用了弱化版本的腺病毒—— 一般會引起常見的感冒，以承載愛滋病病毒的基因導入。監督委員會通過實驗數據發現，疫苗組中有41人感染HIV，安慰劑組中有30人。國立過敏症與傳染病研究所（NIAID）隨即立刻在HVTN 505試驗中終止了接種疫苗，該機構之前已在11年內對該實驗投資7720萬美元。「這是一個巨大的打擊。」這項研究的聯合組長、哥倫比亞大學醫學中心的一位傳染病專家Scott Hammer稱，「不過也是一個明確的答案：疫苗絕對不起作用。」
儘管接種疫苗人群中的額外感染人數並不具有統計學上的意義，但「即使在疫苗組中被感染的人再少，都是令人擔憂的，必須深入研究。」Hammer稱，「這種疫苗療法中是否有一些成分使人們患病的風險更大呢？」目前，「這種成分」被認定為是腺病毒載體。2007年，被稱為STEP的愛滋病疫苗研究使用了同樣的Ad5載體後中止了實驗，並在疫苗組中發現了比安慰劑組更多的感染病例。一項分析顯示，感染不成比例地發生在未接種疫苗者和之前擁有Ad5抗體的人身上，因此HVTN 505僅招募了不存在這些風險因素的實驗參與者。Hammer稱，HVTN 505的結果打破了關於Ad5僅會使少數人更易感染HIV的假說。
在南非進行的STEP同類型研究也於2007年結束，近日完成的後續分析發現了Ad5疫苗和感染HIV風險存在顯著聯繫。在這項研究中，安慰劑組的HIV感染人數是37人，疫苗組中異性戀人群的感染人數是63人——而且大多數人的感染是在接種疫苗幾年後發生的。「我相信接種疫苗人群的HIV感染率在增加，但接下來的問題是這種情況是由什麼原因引起的。」研究組長、南非索韋託Chris Hani Baragwanath醫院的兒科醫生Glenda Gray說，「目前在生物學上很難解釋清楚。我們正在搜腸刮肚地想辦法。」
這些結果有深遠的影響，因為腺病毒載體廣泛應用於實驗疫苗和基因治療研究。「我想，發生的病例已經夠多了，這讓我們感到憂慮。」加利福尼亞聖地牙哥斯克利普斯研究所的免疫學家Dennis Burton說，「將來，我們一定會中止使用Ad5，很可能所有的病毒載體都會停用。」
除了安全問題外，HVTN 505試驗的失敗使HIV疫苗研究面臨更嚴峻挑戰。「我們一直以為有用的東西實際上卻沒用。」密切關注該領域的帕薩迪納市加州理工學院的諾貝爾獎獲得者David Baltimore稱。
很多研究人員主張，在試管實驗中，防止人們感染HIV需要可以「中和」HIV多種變體的抗體。儘管研究人員已經確認了很多具有「廣泛中和」能力的抗體，但卻沒有可以刺激免疫系統的疫苗來製取這些抗體。Baltimore表示：「現在頂尖的科學家都在關注抗體的作用問題。」
一些證據表明，那些只能結合在HIV上但不能中和病毒的抗體可以預防感染。美國陸軍HIV研究項目（MHRP）在泰國的一個疫苗實驗於2009年完成，31%的人沒有感染，其成功與同被稱為V2環的一個HIV區域結合的抗體有關。不過，HVTN 505對V2抗體進行刺激，並沒有明顯的保護反應。MHRP的病毒學家Jerome Kim曾領導RV155的泰國實驗，他指出V2抗體的數量和質量在不同研究中有所不同，他還稱，V2抗體可能只是提供保護作用的一種相關物質。「RV144對V2抗體的關注提供了一定的觀察方向，但是它不會成為所有研究的答案。」Kim說。
對HVTN 505試驗失敗的失望和困惑使人們意識到，HIV疫苗的開發沒有什麼進展。除了2015年南非將開展一個大規模的對RV144新改進版本的研究，所有的HIV實驗目前都處於初期階段。Burton稱：「這是我們應該進行反思的時候。」
《中國科學報》 (2013-05-13 第3版 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