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時期,各大國紛爭,攻戰不止。魏、趙、韓、齊、秦、楚、燕形成「戰國七雄」。在激烈的鬥爭中,由於形勢發展的需要,在外交和軍事活動中就產生了「合縱」與「連橫」。據《韓非子·五蠹》中的解釋:「從(縱)者,合眾弱以攻一強也;而衡(橫)者,事一強以攻眾弱也。」這是一些遊說之士,研究形勢的變化,奔走於各國之間開展的外交和軍事活動。
各國間的矛盾鬥爭也很複雜,加以形勢變化多端,故「合縱」、「連橫」也不穩定,「朝秦暮楚」亦是常有。縱橫家主要是鼓吹合縱、連橫的活動可以「從(縱)成必霸,橫成必王」。過去有關「合縱」、「連橫」的記述,多以蘇秦和張儀同時在七大國中棄走遊說,兩人主張針鋒相對,把有的事說成是蘇秦的。
司馬遷曾表示懷疑。其後學者也多有疑意。1973年長沙馬王堆西漢墓中出土帛書,其中有《戰國縱橫家書》,存有二十七章,共一萬一千餘字。其中十一章的內容皆見於現行的《戰國策》和《史記》。另外十六章是佚文。記載蘇秦的內容有十五章之多,從中可知蘇秦的活動比張儀晚,張儀死後才見蘇秦的活動。
馬陵之戰後一年(前341),魏國受到齊、秦、趙三國的夾擊。五月,齊國田珊率齊、宋兩國軍攻魏國東,平陽(今河南滑縣東南)。九月,秦國商鞅率軍攻魏西酈。十月,趙軍攻魏北酃。第二年秦商鞅攻魏誘擒魏公子印,魏割讓部分河西之地與秦國。其後三年秦、趙又相繼攻魏。雖未根本削弱魏國實力,但使魏處於困境。
是時惠施為相,魏惠王召惠施說;「夫齊,寡人之仇也,怨之至死不忘。國雖小,吾常欲悉起兵而攻之,何如?」惠施回答:「不可。臣聞之,王者得度(法度),而者知計。今王所以告臣者,疏(忽略)於度而遠於計,王固先屬怨於趙(桂陵之戰因齊救趙而起),而後與齊戰,今戰不勝,國無守戰之備,王又欲悉起而攻齊,此非臣之所謂也。王若欲報齊乎,則不如變服折節而朝齊。楚王必怒矣!王遊人而合其鬥,則楚必伐齊,以休楚而伐罷齊,則必為楚擒矣。是王以楚毀齊也。」
惠施根據當時形勢,勸魏惠王暫時妥協,不穿王服屈節去朝見齊威王。魏惠王認為惠施之計很好,便通過齊相田嬰的關係,於齊威王二十三年即魏惠王后元年(前334),率領韓昭侯和諸小國國君到齊國的徐州(今山東滕縣東南)朝見齊威王。齊相田嬰,魏相惠施一同參加朝見禮。魏、韓及小國國君尊齊威王為王,齊國也承認魏惠王為王(魏早在逢澤之會時自稱為王)。此即「徐州相王」。齊國雖與魏國互相稱王,但實際上勢力已超過魏國。
齊、魏「徐州相王」,大有分霸之勢,楚、趙、秦當然不能坐視。就是魏王不派人去遊說楚國,使「合其鬥」,楚國也會伐齊。次年(前333),楚伐齊國圍徐州,敗齊將申縛。趙國亦攻魏的黃城(今河南內黃西北),未攻下,就在漳、溢(今溢陽河)間築長城以防齊、魏。秦惠文王六年(前332),因秦起用了魏國陰晉(今陝西華縣東)人公孫行(犀首)為大良造。魏在是年獻陰晉與秦求和,秦改名為寧秦。
一年後,秦公孫行又攻魏,俘魏將龍賈,斬首八萬。逼魏獻河西其餘之地。秦惠文王九年(前329),遊說之士、縱橫學家張儀到秦國。公孫衍又離開秦國到魏國,魏國用以為將。次年,秦國設置國相,用張儀為相。張儀,魏國人,事鬼谷子學縱橫之術。學成遊說各國,曾在楚國與楚相飲酒,楚國丟失璧玉,門下人說「儀貧無行,必此盜相君之壁」。並將他痛打後驅逐,遂西入秦。
與孟子同時的縱橫家景春說:「公孫術、張儀豈不成大夫哉(難道不是個真正的大夫嗎)?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安靜後而天下罷兵息戰)。」可見這些縱橫家在當時所起的作用。齊威王三十四年(前323),張儀會齊、楚大臣於齧桑(今江蘇沛縣西南),企圖結束齊、楚敵對,以此向魏施加壓カ,推行連橫之策,有利於秦向東發展。與此同時,公孫行遊說了魏、韓、趙、燕、中山「五國相王」以對抗秦國,這就是公孫衍推行的合縱之策。
但是齊國藉口中山國小,反對中山稱王,企圖使魏、韓、趙與齊結盟,中山只依附於齊。這樣齊國就可成東方各國的盟主,如此齧桑之會自然失敗。張儀因聯齊、楚失敗,被秦惠文王罷相,他就到魏國。魏惠王因惠施聯齊之事未成,將他驅逐,改任張儀為魏相。張儀勸魏惠王事秦,惠王不聽。齊國首先反對張儀連橫之策,支持公孫衍的合縱,並積極活動,使齊、楚、趙、韓、燕五國聯合反對張儀的連橫。
齊宣王元年(前319),五國支持公孫衍作了魏相,張儀被逐,又回到秦國。於是齊、楚、魏、趙韓、燕六國合縱形成。是年,魏惠王死,子嗣繼位,即魏襄王。次年(前318),公孫衍發動魏、趙、韓、燕、楚五國攻秦國,共推舉楚懷王為縱約長,秦出兵與五國聯軍在函谷關(今河南靈寶北)交戰,結果秦敗五國聯軍。第二年(前317),秦軍又與魏、趙、韓戰於修魚(今河南原陽西南),秦敗三晉之軍,俘韓將鯁、申差、敗趙公子渴、韓公子奐,斬首八萬。六國縱約也就解散。